不过,其中有那么几顶帐篷,一看就知道是施了魔法的,每当看到这种帐篷,卡米丽娅和沙菲克先生忍不住对视下,然后对他们的巫师同胞们这种行为感到既无奈又好笑,怪不得麻瓜佩恩先生在给他们地图时嘟囔着他们这些突然冒出来的人是不是约好了集体耍大把戏呢。而被沙菲克先生背在背上的安德斯强打着精神从父亲的肩膀上探出脑袋,好奇地瞪大眼睛看这些稀奇古怪的帐篷,周围的一切都对他来说十分新奇。
场地中央,还有一顶帐篷特别显眼,也是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帐篷入口处铺了条长长的红毯,从外形看上去像是一座小小的宫殿,甚至用来固定帐篷的木桩上还拴了几只活孔雀。再往前面走,还有一顶帐篷足足有四层楼高,旁边还有几个角楼。再往那边看,还有一顶帐篷的门前自带了一个花园,里面鸟澡盆、喷泉等样样俱全。
因为很了解麻瓜,所以沙菲克家准备的帐篷规规矩矩的,从外观上来和普通常见的帐篷没有什么两样,麻瓜只有钻进去才能瞧出帐篷是有魔法的。
别看外表是顶再普通不过的帐篷,其实里面藏着一间舒适的三居室,还有浴室和厨房,整体还比较干净。卡米丽娅探头望着卧室里的两张床,不由叫道:“爸,只有两张床!我可以和安德斯睡一张,另一张给妈妈和诺拉。可是这样的话,你睡哪呢?”
“啊,是我一时疏忽了,忘了我们多了个人,应该要拿那顶大帐篷的,现在是来不及回去拿了……没关系,这不碍事,我可以在外面的沙发上凑合几夜,实在不行还有备用睡袋的。”沙菲克先生将背上的安德斯轻轻地放在其中一张床上,此时他正呢喃着梦话。
看见弟弟睡着了,卡米丽娅放低了些声音,“可是外面的沙发那么小,万一你半夜翻身从上面摔下来怎么办?我个子小就让我睡外面好了,你和安德斯一起睡。”
“要是你妈妈知道了我让你睡沙发,她怕是会杀了我的。”沙菲克先生边开玩笑地说,边同女儿轻手轻脚从卧室里退了出来,“而且我也舍不得让我的宝贝去睡硬沙发。乖,不用考虑我。”
安置完行李,他们想在外头生堆火做些吃的,虽然帐篷里有炉子,但沙菲克先生想既然他们现在被要求装作像麻瓜那样在野外露营,那就该有个露营的样子,而且他已经好久没有和女儿露营过了。
用火柴生火并不是件难事,但等火烧旺却要好一会,远不及用魔法来得快。等待的时候,沙菲克先生询问起卡米丽娅在法国那边的情况。
沙菲克先生往火堆里添了块木头,“在法国的生活还习惯吗?他们对你怎么样?”
“还行吧。舅舅一家带我参观了很多很有意思的地方,舅妈几乎每天都在做大餐,莱昂说她这是打算把我当成小猪仔养了。还去看望了几次外婆,她总是会准备一大堆好吃的。外婆做的糕点要比奶奶做的甜很多,但论牛扒谁都没有她做得好。”
沙菲克先生笑了起来,“那是她的拿手菜。以前我总爱和你妈妈开玩笑,说娶她就是惦念上了你外婆的这口牛扒。后来,你妈妈和我吵架,没少提起这件事,她说在我心里,她的地位还不如你外婆的秘制牛扒高。其实不是这样啦!”
卡米丽娅也不拨弄篝火了,凝起神听她爸爸说。
“她一生起气来就总会忘记,忘记我当初为了她差点连自己的性命都没了,我是那么爱她,区区一块牛扒怎么能和她比……哦,当然都过去了,那些事没什么好提的了,我现在最爱的女孩只有你,我亲爱的女儿。”
卡米丽娅小心翼翼地问:“那你还爱妈妈吗?”
“不知道……我也说不清楚,但我想我永远也不会再为她干出年轻时那样的事了,不过我这一生可能也就只会她做那样的事吧。”
不知是触及到了什么回忆,沙菲克先生摇头苦笑几声后,便沉默不语继续专注烧火,这时卡米丽娅也不敢出声,见那边木头也不用再添了,便玩起了自己衣服上的带子。
过了一会,火烧旺起来了,拿锅子架在上面烤培根和煎鸡蛋了。
卡米丽娅去拿鸡蛋时,刚一起身便听到爸爸轻声地说:“你别担心,我不会再结婚了,除非那个人是你妈妈。”
待沙菲克父女正要享用早餐时,有两个高高的身影朝着这边走来,由于当时时间还比较早,清晨的雾也并未完全散开,看得不真切,但可以应该是他们隔壁的那户人家。
“阿莫斯!”沙菲克先生突然欣喜地叫了起来,放下手里的食物,起身大步走向其中一个正朝他们走来的巫师。
“是你啊,埃尔文!”那个长着棕色短胡子的红脸庞巫师同沙菲克先生亲昵地拥抱了下,随后又大笑着互相拍彼此的肩膀。
见爸爸过去了,卡米丽娅也打算起来跟过去的,但这时她注意到另一个人,待她看清了那是谁后,差点没被嘴里还没完全咽下去的那口三明治给噎住。
发现卡米丽娅坐在那后,塞德里克显然也吃了一惊,拽着书包背带的那只手不由自主地握得更紧了。
在察觉到塞德里克正用一种炙热的目光盯着自己后,卡米丽娅立马低下头,脸上火辣辣的,手中原本美味的三明治也突然间变得难以下咽。
迪戈里先生正在同沙菲克先生叙旧,并没有留意到身后的儿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老朋友,我们真是好久没见了。对了,这是我的儿子,塞德里克。”他一把将身后的塞德里克拽到跟前,“来,儿子,我给你介绍下这是爸爸上学时的好朋友,埃尔文·沙菲克。你们应该还没见过吧?”
没想到看见塞德里克那一秒,沙菲克先生便板起了脸,冷冰冰地说:“见过。”
这让迪戈里先生有些意外,“真的吗?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都不知道。”
塞德里克微笑着伸出手,“你好,沙菲克先生。”
可是沙菲克先生像是没有看见一样,他开始冷笑,于是塞德里克只好颇为尴尬地收回了手。沙菲克先生微微扭头往后瞥了一眼不远处坐着的卡米丽娅,然后默不作声地把目光收了回来,上下打量起塞德里克。
“你刚才是不是一直在盯着我们嘉米看?”他说,语气里透着作为一个父亲的威严。
“这是怎么一回事?塞德,你和沙菲克先生之间是不是有些误会?如果有的话,赶紧解释下吧。”迪戈里先生困惑地说,“啊,那个女孩又是谁?埃尔文,是你的孩子吗?”
“是的,那是我的女儿,卡米丽娅。”沙菲克先生指指走过来的卡米丽娅说,“是不是长得和她妈妈一样漂亮?”
“比她妈妈还要漂亮。”迪戈里先生赞叹道,然后用手肘碰了碰塞德里克,“儿子,你说呢?”
塞德里克竟然失神地笑道:“她一直都很漂亮。”
闻此言,迪戈里先生诧异地问:“你们认识?”
有那么一刻,塞德里克很希望卡米丽娅会点头,所以他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等着看卡米丽娅的反应,但她一脸淡然对迪戈里先生说:“只是在学校里见过几面。先生,你可能不知道你的儿子在学校里的名气很大,几乎所有霍格沃茨的女生都想认识他。”
“是吗?他从来都没有和我说过起这个。”迪戈里先生喜出望外地看向自己的儿子,想要得到他的证实。
塞德里克连忙否认,“爸,你误会了,沙菲克小姐是在和你开玩笑呢。”
他说得是心里话,同时他也希望卡米丽娅是在开玩笑,不仅是这件事还包括分手的事,有那么一瞬他很想冲动地告诉他爸爸眼前这个女孩到底是他的什么人,可是他已经没有正式的身份能理直气壮在两个父亲面前坦白他们的关系,这时他又不得不再次告诉自己,他们已经分手了。
现在塞德里克只能带着落寞的微笑对她礼貌又生疏地说,“你好,沙菲克小姐。”
可沙菲克先生看了一眼塞德里克再次伸出的手,悠悠开口道:“我看握手就不必了。”
见塞德里克并未受到沙菲克先生的待见,迪戈里先生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也许早在以前沙菲克先生就和他提过日后要是有了女儿将会如何对付那些试图靠近他女儿的男孩吧。
于是迪戈里先生笑嘻嘻地说:“别这么小心眼,我家儿子可不是什么混小子,不会欺负你女儿的。”
“这事谁说得准呢?小子,要我说想都不要想,我会一直盯着你的。”沙菲克先生冷哼一声。
“好啦,别吓唬他。”迪戈里先生卸下肩上的背包,“那么儿子,我们收拾下就去搭帐篷吧。”
“阿莫斯,要不要坐下先吃点东西?搭帐篷这事不急,待会我也会一起帮忙的。你们一大早过来应该什么都没吃吧?来,坐吧,不用和我客气。”沙菲克先生扭头又对卡米丽娅吩咐道,“宝贝,麻烦你进去拿些餐具出来,顺便再看看你弟弟醒了没?”
迪戈里先生听到沙菲克先生这样说便拉着塞德里克坐了下来,“太好了,我正好有点饿了。”
“你们是怎么过来的?我的两个孩子还太小,只能找门钥匙——哦,我的小儿子过来时睡着了,就睡在里面,要是他醒了,我现在就去把他叫出来,让你们见下面。”
迪戈里先生用快活的声音说:“让孩子多睡一会吧,他叫什么名字来着?啊,我想起来了,是不是叫安德斯?”
见沙菲克先生点头,他露出些许得意的笑容,然后继续说:“我们是和韦斯莱一家用门钥匙过来的。两点钟就起床了,是不是,塞德?不瞒你说,我很乐意他能早点通过幻影显形考试。不过……没什么可抱怨的……魁地奇世界杯嘛,绝不能错过,哪怕要出一口袋加隆——实际上,买票也确实花了那么多钱呢。不过我总算对付下来了,还不算太难。”
沙菲克先生说:“你该和我说一声的。我帮你去和卢多·巴格曼打一声招呼,或者直接报我的名字,他就会给你弄来不错的票,而且可能都不需要你花一分冤枉钱。”
塞德里克发现自己父亲的脸红了,他嘟囔着,“哦,不用了,我不太好意思去麻烦老朋友。”
沙菲克先生却说:“不用和我这么客气。”
迪戈里先生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卡米丽娅刚好拿着餐具从帐篷里出来,他便没有再说了。将东西递给两人后,卡米丽娅重新坐到沙菲克先生的旁边。
“安德斯睡得很熟,等妈妈她们到了,我再去看看要不要叫醒他。”
沙菲克先生点点头,开始给大家分刚烤好的土豆,只是卡米丽娅的话让迪戈里先生感到吃惊。
“你妈妈?是我想的那个……布兰琪也要来?”迪戈里先生刚说完,随后马上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不该说得话,他警惕地看了眼卡米丽娅。
沙菲克先生却十分坦率,“是,布兰琪和她的一个朋友,我叫她们一起过来看球赛的。”
迪戈里先生仍是很吃惊,“这么说你与她和好了?为了孩子准备复婚?这是不错,可你和另一个妻子的事已经这么快就解决了?”
“亚克斯利家没有什么人了,她的那些兄弟都不想接手一个疯子。你知道我不缺钱,他们刚好就只想要钱,孩子什么的他们才不管,毕竟是跟我姓沙菲克,和他们家没关系,所以离婚的事进展得很顺利,连我自己都没料到。”沙菲克先生叹了口气,“至于布兰琪她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我也不指望她能……孩子嘛,她要是想要,如果孩子也愿意的话,我不会有什么意见,这是我欠她的。”
他说完抬头看了看卡米丽娅,又转过去和迪戈里先生满脸骄傲地说:“我这辈子最不后悔的是娶了布兰琪,还和她生了一个像花一样的女儿,我以前送给她很多花,但到头来独独舍不得把这朵让给她。”
这时卡米丽娅突然出声说:“爸,我和你保证在我成年之前,我是不会跟妈妈去法国的。”
这番话让沙菲克先生欣喜若狂,“这么说你愿意跟我继续生活,这太令人高兴了,可是……”
“我还得留在英国继续上学不是吗?”
此时沙菲克先生脸上露出极其矛盾的表情,他看上去既欣喜又为难,“你不是不喜欢留在英国吗?学校的事我们大人会解决的,这些不是你要操心的,如果你说这些话是为了让我高兴,我是很感动的,但我更希望的是你能按着自己的心意来,不要委屈自己……”
卡米丽娅干脆利落打断了她父亲的话,“不喜欢,但住了这么多年也习惯了。我都这么大了,我自己能拿主意,总得把这边的一些事解决了才好去别的地方。”
听到这,塞德里克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再一次翻涌起来,方才他还在庆幸卡米丽娅不会就这样抛下他们跟她妈妈去法国,现在他又在想他和她之间的事算不算卡米丽娅口中那些没有解决的事之一。
迪戈里先生说:“留在英国好哇。英国的巫师大多数都是从霍格沃茨毕业的,还是不要上一半就跑到别的学校去的好。”
听到女儿要留下来,沙菲克先生心里是一百个愿意,但他有些紧张地询问:“你跟你妈妈说过吗?她是什么意思?”
卡米丽娅瞪大眼睛看着沙菲克先生说:“你是认为我疯了吗?你又不知道妈妈什么脾气,我怎么敢和她提。”
沙菲克先生吞吞吐吐地说:“那么待会你自己去和她说说看,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同意。”
卡米丽娅眨眨眼睛,“爸爸,你也想我留在英国对吧?所以我希望待会妈妈来了,你负责去说服她让我留在英国。”
沙菲克先生如临大敌,惶恐地说:“为什么要我去?你觉得我可以吗?你去和你妈妈撒个娇,多说点好听的话,我想她不至于那么狠心要拆散我们父女。”
“爸,当年我也是听了你的话,去求她不要走的,可是她还是走了。”
让迪戈里父子都没想到的是父女俩竟然开始推托起来。
“你妈妈是有点不太好说话,但她一定是很爱你的,反正爱你比爱我要多。你去说,这种事我只能在背后稍微帮着你点。”沙菲克先生说。
卡米丽娅说:“当然得你去说了,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因为你曾经都说服过她和你结婚,还让她给你生孩子了,这件事明明你比我有经验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