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君如今已经是仙人了,也算与帝君苦尽甘来,自然应该·····”
“应该?”
长着一张年轻人面孔的神仙小脸通黄,十分羞涩的勾了勾自己的两根小指
“就····拉拉小手啊····双修什么的,元君要是不会,小仙愿意献出上百年来的凡间秘藏,只求两位早日得偿所愿。”
醒醒啊司命星君,你哪里有这么纯情?凡间的时候还一起分享上神与我外婆的二三事这样重口话本的你失忆了吗?
瞧他话这说的,端午元君十分没好气的敲敲案几,
“我要是只想和男人行风月之事,何必还上来做神仙,在家里老实嫁人就好了,免得修行波折。”
这话司命星君可是大大的不满,作为柏麟帝君天界后援会总会长,哪里能经得住仰慕之人这般拉踩,
“娘娘这话可不对,凭那些凡夫俗子怎么争去,也不过荧荧微弱之火,如何敢于帝君媲美,只说那容色!那风仪身姿!温情款款,享用起来可受之不尽!到时销魂蚀日————”
司命星君的薄唇被两只手指捏成鸭嘴形状,手指的主人笑眯眯从怀里拿出传音仙石,运转法力,于是仙石中再次传来了他的声音
“···敢与帝君媲美,···身姿··享用起来····销魂···”
司命星君:“·······”
端午元君唉声叹气,提着裙子扭头往外走,
“既然星君不愿意帮我,那便罢了。”
一转头,司命殿的主人满面堆笑的站在身后垂手恭立,笑容殷勤的仿佛专业服务人员,
“我这就帮元君想办法”
“不勉强吧,千万别强求。”
“一点也不勉强!!元君的意志就是我前进的方向!!”
天地开辟诸界,便是划出数道界限,凡人归于人界,神仙归于九重天,互不相扰,才得长久太平——既然这样,做了神仙,便老老实实呆在仙界,无任无职便不要下界,免得沾染上因果缘分,动了凡心,枉送修为——柏麟帝君原话,因此司命才战战兢兢不肯配合。
司命殿分内外双殿,外殿掌凡间一切生灵缘法,一个个凡间生灵,召之即来,便化作书写性命的木牌,木牌与木牌连接着千丝万缕异色的光线,一切玄之又玄的爱恨情仇,命运捉弄,其实不过是司命星君手中的物什,任他摆弄。
而踏入内殿,却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这里是无边无界的一片云雾荒野。除了云层雾气,所能见得的,不过是一座又一座间距甚远,巍峨雄丽的雕像石碑:一座一座,先是南天门守将,再是二十八星宿,她随着司命一步步往里走,也不知走了多久,见完各位星君,又是五六位神祗,再然后,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腾蛇五位神将,愈往里走,石碑上蒙着的仙光便越发浑厚,这便是九重天众神众仙的命柱所在。
端午瞧见刻着战神二字的命柱,怔了怔,未有出声。
“您瞧,便在这里。”
司命出声道,端午又走了几步,终于看见了内殿的尽头:这里竖立着两尊更加巍峨命柱,上面笼罩着极明亮的神光,璀璨耀目,右边稍小的一尊书着:白帝——柏麟 左边稍大一尊则书着,天帝——棠樾。
“您瞧见了吗?”司命星君道,“九重天每一尊神仙的命柱,便在这里了。”
“在小仙还不是司命星君之时,小仙的上一任,缘机仙子,服侍的乃是先天帝润玉。那是数万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天界对于神仙的管束并未有如此严苛,渐渐有仙家闲来无事,会化身凡人,到人间游历玩耍,甚至小住定居。
可是,神仙毕竟是神仙,就算他们有着和凡人一样的面貌,又或者很少使用法术,但,就像着命柱一样,也许神仙们会有意识收敛仙气,可他们的本身便围绕着浑厚浓烈的仙力,这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掩盖的,而一旦他们介入到凡人的生活之中,便会像滚油之中投入一滴水那样,霎时间,会将凡人的命运彻底的改变。
然后,牵一发而动全身,随着一个人生命的截然不同,也许,会改变一座城,甚至一个国家的命运。
因此,九重天严令,不许神仙随意下凡,便是这个道理。”
“帝君得以在凡间生存,是因为他忍受了极大的痛苦,强行投于凡人肉身,而小仙得以时长下凡,却从来没有在除了元君和帝君面前之外露过面。”
“所以,小仙再求元君三思”
他从来都是一副嬉皮笑脸的开心模样,似乎从来没有这样正经过,一番前言往事说得极为郑重,几乎要将她说服了。
可是,端午走上前去,拿指尖细细的在柏麟两字上摩挲了片刻,
“司命星君,你不会不知道师兄他现在在做什么吧。”
“······”
她十分难看的弯了弯唇,
“怎么,真当我只是撒娇卖乖的小丫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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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玖拾玖]
即使从前总是吐槽师兄控制欲过剩,即使昊辰永远只在乎璇玑,完全不把别人放在眼底的样子很讨厌,但是端午从来也没有真正反对过他。
直到浮玉岛内,昊辰主动请命接过打妖鞭的那一刻。她才改变了主意。
打妖鞭威力惊人,施展间挥洒出的神力如同金色的巨浪,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吸引过去——除了自己,她永远都是只看着昊辰的。
因为这样俊美无俦的面容,本应是雕刻在玉石上永久不变的寒像,可她却见过他笑,见过他怒,见过他忧愁,见过他慌乱,神像化人怎么能不引人注目呢?
可是,这个时候的昊辰,却仿佛又从人变回了冷冰冰的神像,他的眼中,唇角,从前万般生气的脸上,只有淡漠。
淡漠的,淡漠的。
花厅中人人心怀鬼胎,有人因为愤怒急需出气,有人因为有利可图则沾沾自喜,有人想到可以打压同行悄悄得意,有人明明察觉不妥,奈何不愿出头得罪。
他们不是不在乎禹司凤的命,只是有别的更重要的东西在驱使着他们前行。
被带在身边教养了四年的师妹深恨自己能够轻易的读懂那张淡漠的脸后藏着的所有心意——比起妒忌,比起不喜,比起同样不屑于在座这些人的狗苟算计,他更愿意拿一条凡人的性命,去试探也许那不到一成的猜想。
不是狠毒,而是,因为对于他来说,凡人的性命,比起引战神回天这件大事来说,当真不值一提。
“司命星君,你早已觉得不妥了吧,毕竟在凡间,你黏师兄可不是一般得紧。”
就算他总是自诩是师兄的狗腿子,阿不,心腹,但也没有这样殷勤的道理,不然怎么神仙随意下凡是大忌,倒是他和串门子似的,隔三差五就往下跑。
青年神仙一噎,细细打量着她,终于皱起眉头,露出七分苦色来。
“元君观察入微,····可小仙,也是没有办法。”
“既如此,为何不上报天帝呢?”
司命一惊,“这如何使得?并不是帝君的错呀!”
先天帝润玉在位之时,事必躬亲,行必果问,时正值多事之秋,前代天帝之位波折颇多,总起征战,润玉化六界为三界,大权皆归于一人之手,雷霆霹雳手段令四海三界无不臣服,支配得妥妥当当。
神仙的寿命无法计算,更何况是众神之王?当时,没有人会怀疑,润玉天帝会永远掌握着天界的权柄,永永远远的将天帝之位坐下去。
究竟发生了什么,因为时间过于久远,也早已记不起了,只记得风平浪静的一日,润玉天帝十分平静的向三界发了法旨,传位于水神棠樾,并携天后归隐凡间,从此不知所踪。
这样突然的消息,自是引起三界动荡,众人窃窃私语的不只是权柄骤然更替,更何况这位新天帝身世不凡,有些阅历的神仙皆知,棠樾并非润玉天帝所出,而是其嫡母所出,润玉之弟,魔尊旭凤与先水神锦觅之子。
这样的血脉身世,如何能使众仙折服,三界无言呢?
可此时已非当年,润玉天帝无子,亦无后宫,唯一所得天后乃是一出身妖族的卑微血脉,无父无母,自无当年荼姚天后鸟族外戚嚣张气焰,又有三朝重臣上元仙子邝露在其左右护持,棠樾天帝之位,竟也安安稳稳接过,他虽不比先天帝手段果决,却重缘法,行事不骄不躁,极稳得住,万年过去,也将三界治理的妥妥当当。
一切的灾厄,只来源于情之一字。
当年,修罗之乱本不应当成为一场战争。叛乱前夜,是天帝的心上人,太子羲玄之母,妖族的金翅鸟公主在床笫之间暗算天帝在先,又弃子奔回母族报讯在后,才使得天帝不得不进入混沌的修行结界之中,众仙群龙无首,一盘散沙之际,才将柏麟帝君推上众仙之首的尊位。
那时,司命星君还只是帝君座下的一位小仙吏,瞧着这位才登神位不满万年的新生尊主上了台,殚精竭虑,使尽了一切手段,甚至是令自己不齿的,陷害自己最好的知己好友·····
缘机仙子曾说,这位柏麟帝君,虽是若水之滨里天生而成的自然神明,倒是像极了当年的夜神润玉,将自己化为巨船,载着摇摇欲坠的九重天,在惊涛骇浪中前行。
可是,也许是将太多的期待压在自己身上久了,帝君渐渐的越来越偏激,也越来越独断,似乎只要有一点不在他的计算之内,便不容得其存在。
而战神罗喉计都,便是帝君沉疴已久的病痛化为剧毒,正如当年的妖族公主一般,随时随地,就可能会给他致命一击。
“小仙当年只盼得帝君能够将战神渡回,谁知如今战神已知前路,再回天界毫无芥蒂的帮助帝君已是希望渺茫,那么如今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便是如帝君所言,诛杀战神,一切归于平静,要么便是战神翻盘,帝君····不得善终。”
当年一道长大的师兄妹,如今也走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而她,也必须在两人中间做出抉择。
司命星君忽得深深一揖
“元君,娘娘,你我虽算不上什么交情,但帝君这么些年着实待你不薄,他这般无情无爱的性子,为了你几次屡屡改变心意,对禹司凤及小战神轻轻放过,又为了你,甚至不惜犯了天规下界亲自渡化,还请你千万千万,不要像妖族公主一般,成为他的一个噩梦。”
“我知道你的意思,如果这个时候我轻易下界,师兄定然会觉背叛,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帮助。有什么办法,可以能让我下界行事,却不让任何人察觉么?”
司命怔怔得瞧了她许久,才露出一个十分淡的笑容。
“那自然是有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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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壹佰]
【壹佰】
他现在很安宁,当真。
初春的时候虽然还是很冷,但首阳峰的小院子里早已施了结界,院内温暖如春,花花草草们早都耐不住抽芽探头,悄悄的生长在这篇世外桃源之中。
这本是司凤最盼望的时刻——与心爱之人再无隔阂,日日相守,她的亲人也不再对自己有所误解。
只是似乎命运总对他一人吝啬,早上院子里的杏树抽出了绿芽,璇玑伏在他膝头兴冲冲地说,等杏子噼噼啪啪压满枝头,就拿长竿来打落果子,做杏饼杏酱吃去,一定香得很。
他没防备,困倦倦得揉了揉眼睛,
“只怕我都熬不到它开花,哪里有这样的口福。”膝上便是一紧,司凤连忙小心的托起心上人的脸,果然傻乎乎的璇玑撑不住,眼睛红红的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