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八楼了,”芮妮一边揉着他通红的耳根一边轻声说,“我终于进去了,纳威!”
他顿时惊喜的抬起头,也不顾被她揉得乱翘的头发,满心满眼都是喜悦。
“这太棒了!”纳威快活地说,“你真神了——怎么想到的?那你见到他在里面了吗?”
“见到了,但这件事还有待讨论。”
“怎么?”
在教授的宣布下,其他学生都开始憋足了劲练习幻影移形,只剩他们两人躲在角落里谈话,看起来特别显眼——至少泰克罗斯已经注意到了他们,正偏过头和麦格教授说着什么。
“课后讨论——纳威,快转圈,麦格教授来了。”
芮妮只来得及留下这一句话,便赶紧躲开了麦格教授充满威严的目光,原地转了个圈,啪地一下消失在了纳威身旁。
下一秒,她出现在了属于自己的木圈里,仿佛全须全尾的成功了,但就在附近的学生们打算为她庆祝欢呼的时候,芮妮惨白着脸举起了自己失去四根手指的左手。
“哎呀,就差一点!”泰克罗斯用缥缈的声音说,动了动魔杖,紫色的烟雾顿时从她的手掌中弥漫开,那四根手指又回到了她的手上。
纳威也就差一点就要扑过来了,但麦格教授很快挡在了他面前,他堪堪刹住车——差一点就撞上了威严的格兰芬多院长。
“三个D……三个D……”他嘴里开始念念有词,赶紧转着圈从她身边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心情不好的时候揉一揉纳威的头就好了(?)
纳威:虽然被揉脑袋怪怪的,但是视线位置好像很合心意……
第64章 第64章
要和马尔福争夺有求必应屋的使用权并不容易。
芮妮需要上课、写作业、练习幻影移形,还得时常去弗利维教授的办公室打听邓布利多什么时候能回学校。
导致每次她穿行过走廊时,都能看见弗利维教授突如其来的驻足,以及赶紧转身离开的背影。
不过她大致摸索出了马尔福前往八楼的规律——这样就更简单了,芮妮便打着去格兰芬多塔寻找纳威的名义,抢在马尔福上楼前匆匆先进房间。
接着在他进来前,找一处最为隐蔽的地方没入阴影,凝视着他愈发瘦削的身形路过杂物街巷,走向他这些日子一直在摆弄的纯黑色破烂柜子前。
他究竟在做什么?芮妮这么久来一直在思考,那个破旧,有长长裂痕的柜子是否和冠冕有关系?
还有好几次,她听见马尔福在低声哭泣,他狠狠地甩上柜门,发出刺耳的响声——却无法比他的哭声更加尖利。
芮妮暗自把他的行为尽数记在心里,准备把她几个星期内找到的几个形似冠冕的王冠通通摆在邓布利多教授面前。
到了格兰芬多与赫奇帕奇的魁地奇比赛这天,一夜的风扫净了灰色的雾霭与云翳。
纳威约她去观看比赛,可惜芮妮仍打算再前往八楼寻找一圈。
她昨日已经找完了两条杂物小巷,翻出三尊或生锈或掉色的王冠,今天应该去另一边了。
纳威不知道她究竟在寻找什么,但主动请缨却被婉拒后,他也没说什么,仿佛变得更成熟似的,只是将她紧紧搂进怀里,轻声在她耳畔保证。
“别忘了,如今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如果你有需要,请一定让我知道。”
“我会的,”芮妮说,“现在我身边只有你最了解我,对吗?”
纳威咧开嘴笑了,显然因为这样的殊荣而感到得意:“当然,那么等比赛结束以后,我来告诉你比分。”
“可以多记一些扎卡赖斯·史密斯的糟糕表现,我真讨厌他。”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一样。”
明朗的深蓝色天空高高拱跨在魁地奇球场上方,座无虚席的观众席传来激烈又兴奋的欢呼声,衬托在凉爽、闪亮如湖底的天空下,使芮妮的心情也变得愉快起来。
她快步走向八楼,却突然被楼梯平台上驻守的一个陌生斯莱特林女孩拦住了去路。
“你,你在这里做什么?”斯莱特林女孩惊慌失措的打翻了手中的金色天平,“为什么没去看比赛?”
芮妮朝她抛去奇怪的眼神,虽然明白她可能是在为有求必应屋里的马尔福示警,但这个问法也太古怪了!
谁都能看出她在隐瞒着什么——斯莱特林的人难道都是这种脑子?芮妮不太情愿地想。
“我要从这条走廊过去,”芮妮勉强地说,“去格兰芬多塔找人,另外一条路被皮皮鬼堵住了。”
女孩没有说话,笨拙地让出了路,面对她的眼神也是躲躲闪闪不肯对视。
今天的有求必应屋之行失败了,没想到马尔福比以往提前了许多来到八楼——或许是因为大部分都去看比赛了吧,这才给他的畅通无阻带来了机会。
芮妮只好回到空无一人的拉文克劳休息室,把深藏在灰扑扑小包里的东西全都倒出来。
几十顶形状各异,带着宝石、钻石和水晶的王冠哗啦啦掉出来,但无一例外生了锈,带着斑驳裂痕和断口,毫无尊贵的气息。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往房间里藏冠冕?”芮妮抱怨着整理这堆破烂,“还不止一个……难不成有什么公主王子来霍格沃茨念过书?”
她不敢肯定原版的冠冕就和楼下罗伊纳·拉文克劳雕像头顶上戴着的一模一样,但总体有相似之处。
所以芮妮又从中挑出三四顶十分相像的冠冕,都是从造型就能看出来的华贵,镶嵌着宝石,坠挂着生锈的银链,上面还隐约刻着字。
蓦然传来一阵冷风,这种寒冷刺进骨头,使芮妮不得不打了个颤。
她立刻回过头,发现是拉文克劳的幽灵格雷女士,格雷女士手中捧着两本书,正旁若无人地从学生们的私人卧房穿墙而过。
寒冷刺骨犹如一道电流蹿进芮妮的脊骨,格雷女士,作为拉文克劳塔楼的幽灵,也许她见过真正的冠冕——也许,也许她恰好就是在冠冕失踪前去世的!
“对不起!”芮妮赶紧喊道,“对不起,格雷女士!”
幽灵的钟型鼓鼓长袍已经没入墙壁一半,听见芮妮的呼喊又回到了这间卧房,她长得很美,脸上却高傲得不肯带任何神情。
“什么事?”格雷女士问。
至少她对拉文克劳的学生还留有几分耐心,芮妮庆幸地想,立刻从地毯上站了起来。
“我想请问您一件事,”芮妮用几近谦卑的语气说,“您是否见过真正的拉文克劳冠冕呢?”
直到格雷女士的脸色真正冷下来,芮妮才发现原来刚刚她的神情已称得上是和颜悦色。
如今她珍珠白的半透明脸上带着轻蔑的冷笑,仿佛和芮妮说一句话都玷污了袍角。
“这与你无关,”格雷女士讥讽地说,“无可奉告。”
芮妮被噎了一下,忽地抬眼打量着她,不声不响从矮桌上拿起一顶生锈的王冠在手中把玩。
“真可惜,我还以为这世上至少还能有一个有思想的生物曾瞻仰过冠冕的荣光呢。”
王冠吸引了格雷女士的目光,但她只是冷冷地瞟了一眼,似乎看透了一切。
“这种主意对我没用,”她嘲笑道,“若你只能想到这种方法试图撬开我的嘴,那也许你并不是合格的拉文克劳。”
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但芮妮再次急躁的叫住了她。
“求求你,我只是找到了一些王冠,我想里面可能会有冠冕……”芮妮哀求道,“这件事很重要,非常重要——你只需要隔几日帮我辨认一下这些破烂,看看里面有没有冠冕就可以了。”
“不可能!”幽灵突然暴怒,半透明的身体倏地扭身扑向芮妮,暴露出从未出现过的激动情绪,“你不可能在这里找到它——”
“谁说我不可能?”芮妮敏锐察觉到她不寻常的情绪,疾速将被书包遮盖的所有王冠全部暴露在她眼下,
“这是我从——目前我能找到的所有冠冕,假如,假如罗伊纳·拉文克劳的冠冕在这里面,那不是很好吗?
这是拉文克劳的遗物,她的传承,失踪了几个世纪的珍贵回忆——我们可以把它重新戴在大理石雕像的头顶。
或是交给校长,让他把冠冕安全、充满骄傲地放在奖品陈列室,所有新入学的学生们都能瞻仰、观赏,感受拉文克劳创始人的智慧和伟大——”
“住嘴!”
意料之外,格雷女士的情绪更加暴躁,她像发了疯似的盘旋在芮妮头顶,语气中带着怒火与悔恨。
“你就像他一样……和他一模一样……花言巧语,讨人喜欢……”她尖刻地喃喃自语,“恶毒、邪恶……”
“和谁一模一样?”芮妮提高音量,压过了她的低语,“恶毒、邪恶——你是指神秘人?”
“我不允许你提起他!”她再次大声咆哮着,“那个无耻的小人——”
“冠冕被他偷走了?”芮妮咄咄逼人地说,“是因为你透露给他的消息,所以冠冕才失踪了,是不是?”
格雷女士又惊又怒地瞪着她,犹如气球般膨胀的情绪瞬间湮灭,幽灵一言不发就想离开,似乎无法面对这样尖刻的问题。
“但是你还有机会!”芮妮从桌面上随手抓起一把王冠,噼噼啪啪撞在一起猛地送到她眼前,
“你瞧!神秘人一定是把冠冕又藏回学校了——只要你能够帮助我辨认出来,冠冕就可以物归原主,所有人都能知道真正的拉文克劳冠冕长什么样——”
芮妮突然顿住了,因为她发现自己竟然不清楚真正的冠冕究竟是什么时候被放进有求必应屋的。
哈利曾经要寻找的时间是在明年的五月份,这期间有太多时间供神秘人的手下进来藏东西——斯内普、卡罗兄妹……
她怎么能够肯定冠冕此时就一定在有求必应屋呢?
“这个——”格雷女士的眼神变了,她死死盯住一顶被芮妮挥下矮柜,掉落在她脚边的王冠,恍惚又不可思议地吸了口气。
不等她说话,芮妮迅速捞起那顶古旧褪色的冠冕,上面还镶嵌着一颗印有斑驳划痕的蓝宝石。
“是这个,对吗?”她追问着,把冠冕举起来给幽灵看,“这个就是传说中的拉文克劳的冠冕,她的遗物,是不是?”
格雷女士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再也不肯多说一个字,而为了防止芮妮继续套话,珍珠白的半透明幽灵选择以最快的速度穿过墙壁离开这里。
“喂——停下!格雷女士!格雷!”
芮妮一路追着她来到休息室外,然而幽灵的飞行速度比她两条腿跑可快多了,更别说还能穿墙。
等到她气喘吁吁地追到八楼的时候,格雷女士早已不见了身影。
“这可真是……”芮妮垂头望向自己手中抓着的古旧冠冕,虽然分辨不出来这究竟是不是失踪的那个拉文克劳冠冕,但却没来由感到一阵令人心悸的恐惧。
“啊,霍克!”
弗利维教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芮妮迅速将冠冕收进长袍内侧,转身看向正打算回办公室的院长。
“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他半真半假地打趣她,“校长总算要回来啦!”
“真的?太棒了!”芮妮心头一喜。
“他会在星期一回到学校,”弗利维教授说,“而且他听说你想要找他,也叫我把这个给你。”
他从丝绸堆出来的衬衫多层领下掏出一卷羊皮纸,递到了芮妮手上。
“这下可好啦!你有什么事都能和他说——别再天天追问我邓布利多教授什么时候回来了!”
“谢谢你,弗利维教授!”芮妮带着高兴的笑容说,“对不起,前段时间一直打扰你。”
“我更希望你用学业来打扰我,霍克,千万别懈怠了你的幻影移形,你是有资格参加第二场考试的!”
“哦——哦——教授,你知道我的生日?”
“我记得每个拉文克劳孩子们的生日,”弗利维教授冲她眨眨眼睛,“不然你以为当天的杯子蛋糕会是谁送的?”
芮妮诧异的瞪着他,这才回忆起来每年生日都会有一只杯子蛋糕出现在她的餐桌上,但她以为那只是偶然——或是家养小精灵的心血来潮——
“我……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芮妮抿着嘴唇说,“能成为拉文克劳的学生,院长又恰好是您——我们真是最幸运的人。”
弗利维教授眼眶湿润,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他对着芮妮摆摆手,道别后走向自己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