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矮小却高大的背影,芮妮呼出一口气,即便有冰冷的冠冕贴在她的胸口,也感到胸膛暖洋洋的。
“芮妮!”又是一道声音打断了芮妮的思索,下一秒,纳威焦急发红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比赛结束了——分数很糟糕——但这不重要,哈利进校医院了!”
“哈利进校医院这件事不太稀奇,”芮妮说,忽然又感受到冠冕的冰冷,又补充,“那我们现在去看望他,可以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无奖竞猜是原著里的情节哦~
提问:在外站岗的斯莱特林女孩是谁?
A 潘西·帕金森
B 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
C 格雷戈里·高尔
D 布雷司·扎比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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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65章
他们从八楼一路赶到医疗室外,在黑黝黝的夜晚中行走,即使有几英尺间隔的烛火照亮走廊,纳威也忍不住感到心神不宁。
跳动的烛火掩映打在身旁面无表情的女孩脸上,将她的影子映在墙壁上,坚果棕的鬈发在昏暗烛光中也润出晃人的光圈,在黑暗中鬼影幢幢。
“今天你有什么收获吗?”纳威问。
她没有看他,目光定在走廊深处的虚空,轻声说:“有,或者没有。”
纳威不明白,但敏锐的——仅在她身上起效——察觉到,芮妮不太对劲。
僻静的走廊空无一人,吃过晚饭的学生们都回了休息室。
格兰芬多忙着痛骂比赛中擅作主张的麦克拉根;赫奇帕奇却忙着赞扬与讥讽他,把魁地奇队员团团围住,庆祝比赛的胜利。
纳威那双透蓝的眼睛始终热切地盯着她,试图用各种话题引起她的兴趣,好让那种缥缈的黑雾从女孩苍白的脸颊上离开。
“今天的比赛是卢娜做解说员,”纳威说,“观众们只好自己计算比分,因为她总是提起一朵奇形怪状的云。”
“真有趣。”芮妮似听非听地说,又探手进薄斗篷里抚摸着什么东西。
他的眼神探究地望去,却在问出口前被一声失落的啜泣打断。
两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发现晦暗的光线下,行走着一个揉眼睛的女孩,金黄色的蓬松卷发被粉色丝带束起,胸前还挂着一个明晃晃的金色甜心项链。
——是拉文德·布朗。
显然,在她松开手抬头的一瞬间也发现了两人,悲伤失落的神情暴露在外,立刻发出一声响亮的啼泣。
“你们也来看罗-罗和哈利吗?”拉文德吸了吸鼻子,“可惜不是时候,罗-罗已经睡着了,哈利他也正要睡觉。”
纳威愣在原地,拿不准自己是否要和芮妮原路返回,但芮妮已经回答了她,却并不专注。
“或许我们能走得快一点,”芮妮慢吞吞地说,“哈利就还没睡。”
拉文德没有注意她说了什么,而是拼命忍住自己的哭腔,口中嘟囔着:“每次来——他都,都在睡觉——”
纳威不由开始同情她,因为在前几天,就算是自己去探望罗恩时,他也很清醒,精神抖擞地和他们痛骂麦克拉根。
“他究竟还喜不喜欢我?”她自说自话的走开,“还是他中毒得太严重——根本没办法清醒和我说话——”
芮妮早已步履轻悄绕过两人,仿佛鞋底是天鹅绒,踩踏之处全变成雪。
庞弗雷女士不在治疗室里,她便拉着纳威直接闯进了病房,浅灰墙色在吊灯下泛着金色的光,一如水上浮油的光泽。
偌大病房里只有两个床位上有人——他们正在欢快的聊天,脑袋平伸,四只眼睛炯炯有神地瞪着蓦然闯进来的两人。
“怎么……”罗恩打着哈欠的动作停顿了,“纳威?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来看望你们,”纳威说,拉着不知为何木然待在原地的芮妮走近,“下午来的人太多了,庞弗雷女士也不允许我们再进来。”
“所以我们就晚上来了。”芮妮接话道。
哈利皱着眉毛摸了摸额头,如今他的脑袋被绷带一圈圈的缠绕起来,使他看起来就像一个阿拉伯人:“谢谢你们。”
“你的头还在痛吗?”纳威担心地问,“假如这个消息能够让你好一点——麦克拉根刚回到休息室就被人用恐怖小爬虫泼了一身。”
“刚才你们进来的时候有点疼,但能听到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已经是不错的欢欣剂了。”
“只不过是点虫子而已,他就只遭受了这个?”罗恩不满地说。
“这个嘛,”纳威用奇特的眼神瞟了一眼仿佛在发呆的芮妮,低声补充,“那些小爬虫更喜欢往阴暗潮湿的地方爬。”
三个男孩嘀嘀咕咕的笑了一阵,芮妮才继续说话:“我今天也没去魁地奇球场。”
她的声音迷蒙,飘忽,给人一种卢娜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出现在她身上是极为不正常的。
哈利和罗恩没接话,他们对视一眼,认为在这种情况下,让纳威回答这样没头没脑的话更好。
而纳威虽然知道她去了哪里,但也顺着话题问道:“那你去了哪里?”
“八楼,有求必应屋,”芮妮说,“结果不止我一个人去了。”
“马尔福也在里面,”哈利立刻猜到了,兴奋地追问,“你看见他在里面做什么了吗?”
“看见了。”
停了好长时间,她也没继续说下去,而是神色古怪的敲了敲自己的胸口,像是肺腑里堵着异物似的,又问出另一个奇怪的问题。
“假如我戴上一个王冠,”芮妮问,“那么我能成为宇宙的主宰么?”
“宇宙是什么?”罗恩问,纳威也迷惑地瞪着她看。
哈利不在乎这种稀奇古怪的问题,此刻他最在乎的只有马尔福的行踪——他究竟是不是食死徒?他到底在学校里酝酿着什么阴谋?
“我想这行不通,”哈利敷衍地说,接着追问,“你见到马尔福在有求必应屋里做什么了吗?”
“当然,”芮妮像是想通了什么,恍然大悟看着他,“他在修一个柜子——黑色的,大概六英尺,表面还被强酸溶过,破旧又有裂痕。”
“有点耳熟。”哈利陷入沉思中,而罗恩已经伸长了脖子,脸颊涨红得就像他的头发一样,鼻梁上的雀斑更加明显了。
“哎呀——是,是以前二楼摆着的消失柜啊!”他大喊道,“弗雷德和乔治曾经把蒙太塞进去的那个——后来赫敏还拉着我去专门看过那个柜子,之后就不见了!”
“他修那个东西做什么呢?”哈利急切地问。
“……不知道。”罗恩摇了摇头,纳威也不明白,马尔福修那个奇怪的消失柜有什么用处呢?
只是一个能把人随机变去其他地方的柜子——
纳威感到有什么闪光般从他的思绪中划过,但他还没来得及抓住,就被芮妮打断了。
“我要回去啦,”她裹紧了自己的斗篷,“已经很晚了。”
“我先送你回去!”纳威迅速站起身,想要走到她身边去,却被芮妮按住肩膀跌坐回病床边。
“不必你送,我自己能回去,”芮妮说,“你多陪一下哈利……身为邓布利多最信任的人,过得一定很不容易……”
这话有些令人恼火,但她很快低头亲吻了纳威,当着哈利和罗恩的面吻得啧啧作响,直到他们都尴尬地撇过头,芮妮才咯咯笑着跑出病房。
“啊,女孩们。”罗恩打破了僵硬的气氛,干笑了两声,“满脑子都是这些事情,是不是?”
哈利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是那抹火红色的长发。
而纳威经历了短暂的羞赧和诧异,混沌的大脑又渐渐清明起来,他轻快的回答:“很难说,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也许是我想得比较多。”
“我真不明白,”罗恩苦恼地说,“一开始感觉还不错……可之后就没什么意思啦,她都快把我嘴唇磨破了。”
纳威知道他在说谁——是几十分钟前抹着眼泪从病房离开的拉文德。
“听起来你已经对她失去了兴趣,”他谨慎地说,“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呢?”
“对,也别在她来看你的时候装睡了。”哈利也附和道。
罗恩的表情愈发难为情起来,吞吞吐吐的看着他们说:“哦……这,这不太容易。”
他的目光放到纳威发红的嘴唇上,忍不住又问:“你们怎么能够约会这么长时间?你们对彼此还有兴趣?”
纳威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对于芮妮的迷恋和爱意他能够坐在这里和他们说上一晚上,但他又不想把自己眼中的她分享出去。
该怎么说他爱上了那双深绿色的眼睛和勾人的目光,自然轻巧的鼻梁线条,玫瑰花瓣般微张的嘴唇,青春与幸福打磨的身形。
——以及被时间,苦难和疼痛注入的灵魂?
“冲动的喜欢需要被延长保持,”纳威说,想到了从前被一点风吹草动就绝望得仿佛世界末日来临的模样,脸上不免挂起了笑容,
“矛盾之中也得学会原谅和宽容,她——她完全值得最热烈无保留的爱。”
罗恩似懂非懂地盯着他看,哈利也是,两人的神情如出一辙的迷惑,仿佛不敢置信这样的话竟然从纳威嘴里说出来。
“真要命!”罗恩感叹道,“你说起话来就像已经结婚几十年的人!”
“也很像作家,或是诗人。”哈利补充,但这样的比喻已经让纳威涨红了脸。
“我——我也该回去了,”他手足无措地站起来,“马上就到睡觉时间了——对了,哈利,我能借用一下你的……”
哈利表情有些迷茫,在纳威说清楚后立刻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小心被抓住。”他们送给他最真诚的祝福,看着纳威轻手轻脚绕过庞弗雷女士的房间门口,从病房大门走了出去。
“没想到他还挺了解爱情,”罗恩仰头躺回枕头上,“原谅和宽容……嗯……你觉得赫敏什么时候能够不再生气?”
“什么?”哈利没听清楚他的话,因为他满脑子还是刚刚纳威和芮妮热烈专注的亲吻,只是在他的脑海里,纳威变成了他,芮妮变成了金妮。
他没有再回答,两人之间沉默下来,很快就从罗恩的病床上响起了低沉的呼噜声。
萧瑟的冷风拍打着塔楼上的窗扉,挂在一旁的厚重天鹅绒垂蔓也被拂起拨弄在一道人影身上。
她端坐在窗边的写字桌旁,正对着一架椭圆形金边的桌面镜,镜中的脸木然,苍白。
一如她五年级那年的夜晚,黑压压的鬼魅绝望气压从身上散发出来,芮妮看起来就像一副行走的长着血肉的阴尸。
她褪去表面沾着露水的斗篷,从长袍内拿出一顶贴身存放的生锈古旧冠冕,像对待珍宝似的捧起来,用自己的颊肉去蹭它。
冰冷的冠冕早已被芮妮的体温带热,如今就算是贴在脸颊上,也不会有寒冷的感觉。
似乎有一道声音徘徊萦绕在她的耳畔,又像存在于她的大脑里,和那道所谓的“天生一对”有些相像,却又不太一样。
“戴上吧……戴上它能够获得无上的智慧……过人的智慧是人类最大的财富……”
一双凄白纤长的手指举起了这顶冠冕,透过窗户的月光洒在上方,给古旧的冠冕带来了些许圣洁的意味。
芮妮的目光几乎凝滞在这闪闪发光的宝石中,举着冠冕的手愈发抬高,很快便与头顶持平,而她的视线也随之挪到了平静的窗外。
一阵呼啸声从塔楼外传来,宁静皎洁的月光也被一道强壮的身影挡住——是纳威!
他呼哧呼哧喘着气,坐着哈利的火弩/箭歪歪扭扭地停靠在她的面前,身披繁星和月光,神色晦暗不明。
隔着一扇窗户,他的脸被风刮得僵硬发白,但却始终用热烈的眼神注视着她。
“不管那是什么——你先别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