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芮妮·霍克小姐,这枚金表来自阿不思·邓布利多的遗物赠送列表,根据以下遗嘱转述,它将完全归属于您。
“将我那枚十七岁成年礼收到的金表赠送给芮妮·霍克小姐,希望她能在每次查看时间时,都能想起我们彼此尊重,给予信任的过往。”」
芮妮吸了一口气,把金表翻过来,在那枚金表的后表盘上,清晰用花体字刻着:信任。
作者有话要说:
窥见婚后生活的一部分,两个人都是愿意争抢做家务的类型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73章 第73章
表盘上的指针指向应是零点的方向,芮妮用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略带刮痕的玻璃表面,瘦削的脸上眼睛又大又亮。
月亮穿透薄雾,逐渐明朗,它的清光和窗外的淡黄色路灯光交相辉映,给屋内一种平明时分的景色。
一线月光照向铺着印花床单的床铺,这束彩光恰好也射在这只旧金表上,引出光滑可鉴的另一处反光来。
这些光重叠起来却是柔和的,涵容在一种无可言喻的半明半暗的光里,使她迷茫之中似乎又见到了年老巫师充满希望和赤忱的容颜。
“吱——”
一声尖利刺耳的警报突然从走廊传来,芮妮瞬间绷紧肌肉,掀开被褥,从枕下抽出了魔杖。
然而在她赤脚下地,准备冲出卧房的时候,循环尖叫的警报声又消失了。
随之响起的是喁喁私语的声音。
芮妮警惕的踮起脚尖走近房门,轻轻将耳朵贴在门板上,隐约听见了门外传来的低语。
隆巴顿夫人:“纳威!你这个坏孩子,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做!”
纳威:“不,不是!奶奶,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去——想去和她说晚安。”
隆巴顿夫人:“我亲眼见到你们在回房前互道晚安,怎么,你还得再说一遍才管用?”
纳威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什么,芮妮听不清楚,隆巴顿夫人却听得明明白白,她提高了音量警告自己的孙子。
“我可没教过你在深夜去爬女孩的房门,别以为成年后便能——唉,你却这么忍耐不住。”
门这头的芮妮忍不住感到脸颊发烧,她能想象出来一门之隔的纳威如今又该脸红成什么模样。
不过她从小认为这事寻常,做不做的只为快乐,如今也只是为被逮住的纳威感到怜悯又好笑。
“奶奶!”纳威也提高了嗓音,听起来有些恼羞成怒,“我没有要去——要去做什么,她前几天收到了邓布利多教授的遗物,心里一准儿难受,我只是想去看看她。”
“你能这样想,那最好啦。”隆巴顿夫人说,“尊重她的身体和灵魂,这才是正直和诚实的人所为。不过,我想芮妮现在已经睡着了,你不必再去把她吵起来。”
纳威没有回答,他的奶奶自顾自又说:“现在,你跟我进房间里来,我有另一样东西要交给你。”
随着“咒立停”的低喊声,走廊里布下的警报咒被驱除了,两个人的脚步声响起,又消失在隔壁卧房的关门声中。
芮妮将滴答响动的手表系在腕间,又把双手合十拢在胸口,感受指针走动和心脏怦怦跳的相同频率。
无限的哀思已被由人尊重的喜悦冲散——无论是来自隆巴顿夫人,还是已经过世的邓布利多,总的来说,芮妮能够体会到其中被看重的幸福。
过了零点以后,她睡得愈发酣然。
而照耀在她侧脸上的月光转为破晓时微微泛红的光芒时,这个发誓要早起做饭的女孩仍在沉睡。
坚果亮泽棕的短鬈发松松堆在亚麻枕头套上,热烘烘的粉嫩双颊在光线下显出玫瑰色,健康又美丽。
在隆巴顿夫人的允许下,纳威上楼来叫她起床。轻柔的敲门声响了三下,然后愈发加重,这才唤醒了她。
深绿色的眼眸上还蒙着一层水雾,就已经转动着看向手腕上的金表。
整整十秒钟后,仿佛终于辨认出现在的时间,芮妮猛地从松软床铺里坐起来。
“真糟糕!”她不由在心中责备自己,迅速掀开被褥快步跑向门口,突兀且疾速地拉开了卧房门。
纳威的脸距离她仅仅似乎只有一英尺,两人之间失去了门板的妨碍,显得那样亲近。
他罕见的惊慌起来,藏在长袍口袋里的手蓦然抽出,两只手都高高举起,把空空如也的掌心显给芮妮瞧——刻意得就像他有意所为。
芮妮的眼神从他的掌心移到他涨红的脸颊,不免又看向他之前一直藏着右手的口袋,里面仿佛有什么东西。
但就在她近一步观察之前,纳威快速转过身,把另一面平整的口袋对准她。
“该,该吃早饭了。”他结结巴巴地说,逃也似地从楼梯跑了下去。
这使芮妮生出无限的好奇,她先是回房洗漱又换了衣服——黑缎花边衬衫和高腰白色伞裙,虽然都是半旧的老款式,可她为了在他们面前穿得更体面一些,别无选择。
接着,她带着羞愧和好奇快步下楼,在厨房里见到了围坐在餐桌旁的隆巴顿夫人和纳威,两人面前都摆着吃了一半的英式早饭,还有一份完整的,紧挨着纳威。
“早上好,奶奶,纳威。对不起,我起迟了……”芮妮说。
“没关系,亲爱的,”隆巴顿夫人放下手中的《预言家日报》,尽量放缓神情对她说,“我很高兴你能在这里睡得好,你起得越迟,就越证明你喜爱,享受这个家。”
纳威低着头吃番茄汁煮鹰嘴豆,没有抬起头直视芮妮,只把自己红得一如勺里番茄酱的耳朵露给她看。
“你怎么不和芮妮打招呼?”隆巴顿夫人不满地抄起那卷报纸打了一下纳威的头顶,“你的礼貌都去哪儿啦?”
“……早上好,芮妮。”纳威声若蚊蝇地说。
“你也早上好。”芮妮十分自然地挨着他紧绷僵硬的手臂坐下,为自己的煎蛋洒上一些黑胡椒粉,恍若一时不察,胡椒瓶顺着桌沿跌落在地。
“哎呀!”芮妮吸了一口气,赶紧扶住了想要伸手捞胡椒瓶的纳威,“我来,我来。”
她立马低头躬身,脸颊紧贴在他平整坚硬的腰侧,却没能感受到任何异物的形状。
芮妮起身以后,纳威用古怪的眼神瞥了她一眼,握着银匙的手大力得像要把它掰弯。
而隆巴顿夫人却不管这场晨间小闹剧,她盯着报纸上的头版文字长吁短叹,又忿忿不平的咒骂起神秘人。
“他们怎么敢!怎么敢哪!”她大声骂道,“这群蠢蛋,狡猾的老鬼!”
“发生了什么?”芮妮问。
“这群该死的食死徒,控制了魔法部,控制了报社,还刊登出悬赏通缉哈利·波特的消息!把邓布利多的死亡归罪于他——”
当啷一声,纳威手里的银匙掉落在桌面上,他的神情也专注而愤恨,不可置信地反问:“他们怎么能这样陷害哈利?”
“卑劣的计策!”芮妮虽隐约有印象,却仍然愤怒地说,“这是要逼迫哈利他们去逃亡,逼迫每个巫师都无法信任彼此的朋友和亲人。”
或许会有巫师惧怕黑巫师的势力保持沉默,但这样的情形绝不会出现在这张餐桌上。
三人伴着痛骂食死徒和神秘人的佐料吃净了早饭——起先纳威不敢发言,后面却在奶奶和芮妮的鼓励下骂得最起劲。
吃过早饭以后,隆巴顿夫人想去卧房写信,芮妮则又想起了那个神秘的东西,深藏在纳威口袋里的宝物。
“纳威……”
芮妮刚唤一声,就又有声音打断了她,一只深褐色带着白色胸脯毛的猫头鹰从打开的窗子飞了进来,将两封信分别扔给了她和纳威。
她展开信件,同纳威对视一眼,两人都看清了信封上绿色的字——是他们的七年级书单。
但是在书单之下还夹带着另一张纸,来自于魔法部的正式通知,还印上了火漆戳。
上面写着所有巫师家庭如有适龄儿童,将必须就读于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不得有例外。每个入学报道的学生必须持有血统证明,否则将会被魔法部带走问话。
“血统证明?”纳威喊叫起来,“这是什么意思?要求我们证明自己是纯血,混血还是麻瓜出身?”
“我想是这样,”芮妮冷静地说,“大概是必须填写上自己血缘最近的一位巫师姓名,否则将会被他们视为麻瓜出身的巫师——也就是所谓‘窃取魔法能力’的罪犯。”
“我不会填写这破烂玩意儿的。”纳威的脸沉下来,将这张魔法部下发的指示单揉成一团扔进火炉中。
从前芮妮一直都填写的是阿米莉亚·万斯这个名字,如今想来却莫名有些玄妙。
这明明是个假名,无论是霍格沃茨还是魔法部,应该都无法寻找到这个名字,可为什么她前几次生命中,从未被魔法部以此为由找过麻烦?
芮妮心事重重地放下信纸,纳威第一次未经允许便夺过了这张指示单,同样撕成了碎片扔进火炉,接着轻描淡写地把正等待回信的愤怒的猫头鹰赶走了。
八月份一天天过去,周遭的气氛也愈发变得风雨欲来。
隆巴顿夫人虽然照常外出购物,拜访亲戚和朋友,但是除了她的弟弟以外,旁人都开始紧闭门窗。
当走在街道上时,常能见到疑似麻瓜出身的巫师被抓走,他们凄厉的大喊:“我是混血!我敢保证,您一定听说过我这位亲戚的姓名——”
但残忍冷酷的黑巫师并不在乎,他只管把这种人送进魔法部审判,三两下便用魔杖封住了可怜人的口舌,在原地一转便和他们一齐消失了。
街道两侧的房屋虽门窗紧闭,却又不约而同留下一指宽的空隙,好让人们把警惕担忧的双眼放在后面。
他们冷漠又恐惧的望向几乎空无一人的街道,每当有巫师出现——即使他们低头匆匆路过,把自己包裹在斗篷下——却还是能感受到几百双眼神唰唰落在他们的后背。
隆巴顿家经历了几次拜访和盘问,芮妮不想每次都麻烦隆巴顿夫人和纳威多费口舌去解释,便在这些表面上是魔法部职员,实际上是食死徒前来的时候,躲进衣柜中。
他们对身为纯血的隆巴顿一家人还算态度温和,即使隆巴顿夫人始终不给好脸色瞧,他们也都彬彬有礼的核对完人数和名字才离开。
最终,在几星期里头一次降下凉飕飕的阵雨时,九月一日到了。
在永远充满欢声笑语的霍格沃茨列快上,只有死一般的寂静,每个人和自己熟悉的同学坐在一起,却又互相猜忌,沉默着面对手中最新的《预言家日报》。
报纸的头版头条则刊登着西弗勒斯·斯内普那张熟悉的脸,依旧是油腻的黑色长发,鹰钩鼻上方的两只眼睛阴沉沉地瞪着读者。
而就在照片的侧面,出现了标题——西弗勒斯·斯内普接任霍格沃茨校长。
“准备好了吗?”坐在对面的金妮讽刺地说,“迎接将要学习正统黑魔法的新学期。哦,让我瞧瞧,该怎么快速又便捷的割掉别人的耳朵呢?”
“我真庆幸乔治没事,”芮妮说,“那多危险啊,幸好只是少了一部分头发。”
“就差一点!差一点!乔治就会失去一只耳朵!”金妮愤怒地拍打卡座,两只眼睛几乎喷出火焰,“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还能当上校长!”
卢娜开始安慰她,纳威沉默的叹了一口气,而隔间里的动静吸引了走廊中巡逻的食死徒的注意力,一个两鬓斑白,满脸横肉的男巫唰地拉开了门。
“喂!你们在这儿吵什么?”他恶声恶气地问,“你们别是知道一些关于波特的消息吧?”
“我们比你更希望知道关于他的消息。”纳威冷冷地说,伸手把三个女孩挡住。
食死徒仿佛受到了侮辱,脸色陡然变得狰狞可怕起来,他用魔杖指着纳威的鼻子,一字一顿的说:“别在这儿逞能,蠢东西!”
隔间里的每个人都紧盯着他,芮妮、金妮、卢娜和纳威,不离手的魔杖就攥在他们的掌心,只要一个信号,他们就能站起来把这人掀翻丢出列车,任他的身体坠入悬崖。
但下一秒有人打破了这僵局,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一如牧师的黑袍巫师从那人身后走来,不耐烦地扫视一圈隔间,又比对着手中的名单。
“你们!报上自己的名字,”黑袍巫师说,“行啦,特拉弗斯,我还得做这些狗屁工作,你去后半段巡逻吧。”
名为特拉弗斯的食死徒不情愿地收回魔杖,恶狠狠的瞪视了在场的几个人,才冷哼一声离开。
“赶快报上你们的姓名,别给我和你们的教授增添麻烦。”黑袍巫师半打趣半威胁地说,“如果现在不报上名字,一会儿受苦的可不止你们自己,还有你们的院长。”
这番话说完,芮妮几人顿时对视一眼,满怀愤怒地依次报上了姓名。
“韦斯莱、隆巴顿……嗯,可以……洛夫古德?哦!是那个狗屁杂志的副主编的亲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