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危又躺了回去:“哎呀,那看来我很长一段时间都好不了了。”
“哈。”天踦爵摇头笑了笑,“绮罗生,我们先走吧,让她好好休息。”
“嗯。”绮罗生冲又扭头看向他们的陆思危微微一笑,“阿月,我稍后再来看你。”
“好。”
两人离开后,陆思危默默内视了一番自己的脏腑,发现虽然那些诡异力量已经被清除干净,但她的伤势仍旧恢复得极为缓慢。
不过令她惊喜的是,她开始逐渐适应了这股力量。也就是说,下次如果再遇到那些人,除非是神级,否则那种力量不会再对她的自愈造成如此大的阻碍。
而此时,在修罗鬼阙的花园之内,质辛回忆起自己因为身负厉元而被那个战云界之人压制的情况,脸色不禁越发冷硬。
“佛厉之会,乱我一生。”质辛咬着牙,低垂的眼帘下是狂是怒,亦是浓得化不去的悲哀,“够了……够了!”
久远之前,厉族独大,以妖魔为贱。在佛厉大战中,天之厉为污天之佛的佛体而屠戮万魔,取魔元炼为魔晶,与魔族结下生死血仇。而当他落败后,在被封印前一刻,竟然一掌将魔晶贯入天佛之体,天之佛炼化缚体邪氛无功,更使魔气在佛厉双元催动下,蕴生自我意识,在青芜堤脱胎孕化成魔。
那个魔就是他,魔皇质辛。
“我是魔皇,是魔族仅剩的荣光。”他抬起头,似乎又看到了昔日魔族繁荣的景象,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桀骜的弧度,“我可以输,但绝对不会低头。”
厉族曾败于战云界,是战云界的战俘,因此战云界之人凭借天生的殛雷便对厉族有着极强的克制作用。所以只要他还身负厉元,就永远摆脱不了战云界的压制,这一点他怎么能忍。
“这一切终究要有所了断。”质辛冷着脸离开了修罗鬼阙。
“黑月黑月!不好了!”紫述儿冲进了陆思危的房间,在空中留下了一条紫色的光痕,“你刚才让我偷偷看着美人恩公,他果然气冲冲地出去了!”
“我就知道。”陆思危无奈捂额,“缎先生呢?”
“缎某人出去找人去了,听说是要找一个和妖族换了心的男人,叫……叫什么癫不乱。”
“唉,质辛都不体谅一下我这个病号。”陆思危从床上爬了起来,“紫述儿,我去追你的美人恩公,等缎先生回来了,你记得让他赶紧来找我们,要是晚了,说不定得帮我们一起收尸了。”
紫述儿的眼泪唰地就出来了:“这、这么危险吗?”
“哎哎哎,别哭别哭,我逗你的,有我在,你的美人恩公死不了。”陆思危连忙安慰她,“我得赶紧去追质辛了,你看好修罗鬼阙。”
紫述儿抹了抹眼泪,重重点了点头:“嗯!”
陆思危知道质辛也是个行动派,但没想到他的动作竟然会这么快!
她刚找到他,就看到他当着战云界两人的面逼出了自己体内佛厉双元的一幕,只见他周身经脉瞬间爆裂,血流如注。
别问她为什么不用时空之钥直接进行空间传送……她也得知道质辛去了哪里才行啊!
“你是白痴吗?!”陆思危一把接住倒下的质辛,看着他如今回归纯魔之体而浮现了魔纹的面孔,忍不住怒骂出声,“你竟然搞自杀?你让缎先生怎么办!他要是看到这一幕,非疯了不可!”
然而质辛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虽然嘴角不断涌出血沫,但他的眼中却带着清浅的笑意。
他轻声问道:“那……你呢?”
陆思危愣住:“什么?”
质辛却是躺在她的怀中移开了目光,看着天际无垠的夜幕,喟叹着说道:“我……生之前,连绵……战火,我生……之后,战……火连绵,如今……我……我终于……咳咳咳,能恢复……本真了。”
陆思危没好气道:“闭嘴!别念你的台词了,节省点力气,你还能再抢救一下。”
一旁一身银甲的战云界之人似乎想说点什么,却被一旁的蓝发男人拉住了,蓝发男人朝他摇了摇头,然后两人便化光离开了此处。
陆思危并未理会他们的离开,她正忙着治疗质辛此刻不断崩溃的躯体。
“没用……的。”质辛抓住她正不断给自己输入灵力的手,“佛厉双元……离体之后,我……必死无疑。”
陆思危冷着脸没有理他,在为他止血之后便又加大了灵力的输出。
“请你……替我转告缎君衡,是……质辛不孝,终究……还是留下他……一个人。”
“要说你自己去跟他说,我才不会帮你转达。”陆思危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但眼底却似乎闪过了一丝水色。
“质辛!!!”
随着一声不敢置信的凄厉的呼喊,缎君衡终于赶来了。
“父……亲……”质辛有些吃力地冲他笑了笑,“抱歉。”
“你这个臭小子,你怎么这么傻啊!”缎君衡握住他的手,看着这个从小就倔强至极的孩子,忍不住泪流满面。
“缎先生,我有个办法或许能救他。”陆思危忽然急声问道,“你知不知道哪里有魔气浓郁的地方?”
“有!修罗鬼阙的魔池!”
“快!带他回去!正好趁这次机会,我帮他洗刷血脉,重塑肉身!”
缎君衡连忙将质辛背到了背上,正要化光飞奔时就被陆思危抓住了手臂。
“化光太慢了,我带你们回去。”她手腕上银龙的瞳孔中有流光一闪而逝,一个画面转换,他们便已经回到了修罗鬼阙之内。
“魔池在哪里?快带我去!”
缎君衡在短暂的惊讶过后便立马回过神:“你随我来。”
……
魔池之内,质辛悄无声息地沉睡在湖底。他的身体表面是一个血色的大茧,茧面有金色与碧色的纹路互相交织,犹如呼吸般不断闪烁,每一次明灭间都会吸纳大量魔池之内的魔气。
缎君衡脸色苍白的站在一边,心血的大量流失对他的身体也造成了极大的伤害。若非之前陆思危送他的那团灵魂之力助他治好了魂裂之伤,这一次对质辛躯体重塑所献出的心血与灵能就足以要了他的命。
“黑月姑娘,大恩不言谢,但这份情缎某必会铭记在心。”缎君衡侧过头,看向一旁同样注视着池底魔皇的少女,眼底带着一丝愧疚,“你的头发……”
“嗯?你说这个?”陆思危回过神,看着自己颊边宛若挑染般白了一缕的头发,不在意地笑了笑,“不用放在心上,反正也挺好看的,不是吗?”
缎君衡也笑了:“是,很美。”
“我要走啦,缎先生。”她冲他眨眨眼,“质辛和你这一次可都是元气大伤,他起码得一个月之后才会醒来,你们若是没什么事儿了,就赶紧退隐吧,苦境平静不了太久了。”
“缎某也想带着他回逍遥居,可是缎某还差一件事没做完。”缎君衡苦笑着摇了摇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陆思危问道:“是要帮一个妖族找到那个叫癫不乱的人是吗?”
“没错,紫述儿看来都告诉你了。”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如果只是找人的话,我替你去找。”陆思危正色道,“你若是离开质辛身边,他又出现意外该怎么办?我能救他一次,短期内可救不了他第二次了。”
“这……”缎君衡有些犹豫,“可你的伤也还没好。”
“这点伤对我来说还在可控范围之内,再说了,我一个人也比较方便跑路,你忘了先前我是怎么带着你们回来的了吗?”陆思危一锤定音,“就这么说定了,我帮你去找人,你赶紧带着质辛退隐。”
缎君衡看着她不禁叹息着笑了笑:“黑月姑娘,你在某些方面,和我这个不孝子还真是有些相像……好,我这就带着质辛回逍遥居。和我约定的那个妖族名为葬云霄,如今他身在西疆毒首的身边,你若是找到了癫不乱,便去西疆找他,然后将他带到癫不乱那里。”
“好。”陆思危点点头,“缎先生,保重。”
“你也一定要小心。”缎君衡叮嘱道,“孤身行走武林,千万不要逞强,要懂得迂回才是。”
“知道了。”她冲他做了个鬼脸,然后转身便走,“那么缎先生,后会无期啦。”
缎君衡不禁一愣,后会……无期么?
他转头看回池底仍旧沉睡的魔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臭小子,看来你的这段单相思,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啊。
而离开修罗鬼阙的陆思危也叹了口气,她不是没察觉到质辛对她似乎有点意思,但她只是拿他当朋友罢了,再加上她终究是要回到属于自己的时空,他对她的这份感情,注定无疾而终。所以在他越陷越深之前,不再相见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选择。
陆思危摇摇头不再多想,她决定先去找秦假仙问一问,看他有没有那个叫癫不乱之人的线索。
作者有话要说:
_(:з」∠)_国庆了,魔皇股和缎股正式宣告破产了。
大家国庆快乐吖!
关于花信风行不行的问题……emmmmmm我看过两种说法,一是他练功太过导致不行了,二是八面狼姬求欢不成故意散布的谣言。
_(:з」∠)_如果确定是花总,那你们放心,不管他在原剧里面的设定到底是哪一种,在我这里肯定都会是第二种。
but……嘴上说着花信风,笔却忍不住伸向了堕神阙。
(捂脸.jpg)花总vs妖皇,妖皇胜。
第17章 第12章
“大家快来看啊!这可是东陵不笑生最后的绝品书籍!”书店老板在路边大声叫着,“文坛巨擘东陵不笑生已经决定封笔了!这些可都是他最后的作品,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什么?东陵不笑生竟然封笔了?!”
“老板,你说的是真的吗?”
书店老板一句话简直就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四周走动的路人瞬间都围了过去,你一言我一语地向他询问着具体情况。
陆思危恰好路过这里,见他们反应如此激烈,心中不禁对那个东陵不笑生写的东西产生了几分兴趣。
她绕到摊子的另一头,随手从桌上拿起一本署名东陵不笑生的本子,翻开刚看了两眼便神色一僵,然后嘴角抽搐着又将它缓缓放了回去。
嗯,文笔确实不错,情节“跌宕起伏”,配图“生动有趣”,不愧是……文坛巨擘。
忽然买书的人群之中,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可不正是秦假仙。
业途灵奇怪道:“大仔,这个东陵不笑生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你要买他这么多作品?”
“嘿嘿嘿,这些可都是精神食粮,是大人书,你不懂。”秦假仙笑得一脸神秘,“呀,除了东陵不笑生,延陵不折柳竟然也出新书了!买!”
“延陵不折柳?”业途灵一脸懵逼,“这又是谁?”
秦假仙仰慕道:“东陵不笑生和延陵不折柳可是绮情文学界的两大翘楚,两人一男一女,一个狂放不羁,一个婉约细腻,写出来的都是精品啊!”
“秦假仙。”陆思危不得不打断了他的话。
“哦豁,买书的竟然还有位姑娘!”秦假仙一脸惊异。
“……”
陆思危握了握拳:“我不买书……我想跟你打听个人。”
“打听人?那你可就找对人了,你想打听谁?说吧!”秦假仙拍了拍胸膛,“苦境就没有我老秦找不到的人。”
“他叫我醉超狂·颠不乱。”
“癫不乱?他有什么特点吗?”
“特点……”陆思危想了想,“他没有心。”
“没有心的话……有了!杜宇山庄有个疯子,一直叫喊什么‘我的心不见啦’、‘你看到我的心了吗’、‘我要我的心我要我的心’之类的话,说不定他就是你要找的人。”秦假仙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给,这就是去杜宇山庄的路线图,不过那人是个疯子,你可要小心别被他伤到了,对了姑娘,你还没说你的名字呢。”
“陆思危。”她朝他点点头,“多谢。”
然而当陆思危赶到杜宇山庄时,却被那里的一位师太告知,那个一直在找自己心的人忽然发狂打伤了很多人,为了不让山庄内其他人被他所伤,她不得已之下只得将他引出了山庄,他也因此彻底失去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