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旒玥珂闻言红了眼睛,却咬着牙没有说话。
而算算时间,也到了圣婴主与步香尘决斗的日子,所以陆思危直接带着暴雨心奴去了妖界。
“这位是?”看到暴雨心奴,妖界众人都是一愣。
“小生名叫暴雨心奴,是祆撒殿的舞司,也是祆撒大神最忠实的信徒。”暴雨心奴握着镰刀对他们彬彬有礼的一笑,看起来倒是人模人样,没有人知道他已经在心里把陆思危虐杀了多少次。
他的十八地狱阵竟然被这个小贱人莫名其妙的就给引爆了,想要再次聚出这个法阵得花费不短的时日,而且他的身上还被下了封印,一身功体被封了将近一半。本来就打不过,现在更是跑都没法跑,暴雨心奴虽然满心的怨毒,脸上却始终带着微笑,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怨怼。
陆思危研究了一下他的表情,发现暴雨心奴被她看着竟然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自在,反而冲她笑得更开心了,心里也不禁有些佩服,变态她见过不少,但心理素质像他这么好的还真没几个。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说不定已经在给我分尸了。”她拍了拍暴雨心奴的手臂,看着他笑眯眯地说道,“可是怎么办呢,你打又打不过我,跑又跑不掉,不如我给你个机会发泄一下怒火,怎么样?”
“你是想借刀杀人?”暴雨心奴笑了,他弯下身,在她耳边语气甜蜜地说道,“竟然让别人对上这时候的心奴,你好坏呀~”
“心奴不想要这个机会吗?”她转过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满含恶意的眼睛,一脸委屈地说道,“那等会儿要是开打了,为了避免心奴给我使袢子,就只能委屈心奴了,你也知道,我还是个孩子,下起手来不怎么知道轻重,所以要是不小心把你弄疼了,或者害得你缺少了什么部件,心奴可不要怪我呀。”
她眼里的恶意一点也不比他少,暴雨心奴的语气更甜蜜了:“祆撒大神怎么忍心让这么可爱的小妹妹失望呢,作为他做忠实的信徒,心奴当然会帮你了。”
“你看到那个穿着紫色衣服的女人了吗?”陆思危指着正注视着圣婴主与步香尘之战的夜笑,含笑道,“她是你的了。”
“心奴不要想着趁机逃跑噢。”她朝他眨了眨眼睛,“不然小六可是会很生气的,我生起气来,自己都害怕。”
“当然。”暴雨心奴微笑着隐去了身形,有些神经质地说道,“心奴也舍不得离开你啊。”
……
漠留黄昏之内,经过一夜的交谈,别黄昏和宫无后两父子终于相认,而且由于朱寒也被竹枝曲从烟都带了出来,宫无后对烟都再无留恋,自然也没有再提回去的事情。
朱寒自然就更没意见了,他向来是以公子为主,只要公子欢喜,他便欢喜,只要能一直服侍在公子身边,去哪里都可以。
“我知道,以你对古陵逝烟的恨意,只要他不死,让你退隐便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竹枝曲缓缓说道,“而且依照他对你的重视程度,只要他还活着一日,你们父子便会一日不得安宁,就算退隐也安稳不了太久。”
别黄昏冷声道:“我会杀了他。”
“父亲,你不是他的对手。”宫无后摇了摇头,然后握紧了朱虹剑轻声道,“我会杀了他的,让他死在他最看重的血泪之眼下,也不枉费我与他师徒一场。”
竹枝曲无奈道:“为什么你们一定要单挑?”
父子两一愣。
“围殴啊!”竹枝曲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有我在你们竟然还想和他单挑,浪费我这么强有力的一个帮手,你们就不怕暴殄天物吗?!”
“这……小竹,这不太符合江湖道义吧?”别黄昏尴尬道。
竹枝曲沉默了一下,最终幽幽道:“要么我们围殴古陵逝烟,要么让古陵逝烟单挑我们,你们选一个吧。”一对一?想都别想!
父子两:“……”有差别吗?
作者有话要说:
【现实中】陆思危告诉暴雨心奴:想杀我吗?做梦去吧。
【睡梦中】陆思危告诉暴雨心奴:想杀我吗?别做梦了。
暴雨心奴:好气哦,可还是得保持微笑:)
第36章 第3章
烟都,冷窗功名之内已经跪了一地的人,西宫与凉守宫也同样跪拜在地,在古陵逝烟可怕的威压下,两人的额头都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古陵逝烟不辨喜怒的声音:“吊影。”
西宫将头压得更低了:“师尊。”
古陵逝烟淡淡道:“你连自己的师弟是真是假都认不出来了么?”
西宫没有解释,直接认错道:“是弟子大意,请师尊责罚。”
“能瞒得过你,来者的易容之术想必十分不凡,而且肯定是熟悉无后之人,否则不可能将他装得如此惟妙惟肖。”古陵逝烟的声音柔和了几分,“起来吧,吊影,带回无后和朱寒,将功赎罪。”
“是。”西宫站起身,“多谢师尊。”
“守宫。”古陵逝烟看向凉守宫,声音温和,“找到无后的下落了么?”
“启、启禀大宗师,我还、还没有……”凉守宫一头的冷汗,跪在地上抖如糠筛。
古陵逝烟微微提高了声音:“嗯?”
“大宗师饶命!大宗师饶命!”凉守宫痛哭流涕道,“再给守宫一次机会,守宫一定找到丹宫的下落!”
“报——”古陵逝烟还未表态,就见一名传讯的侍从走进了冷窗功名,跪下恭声道,“启禀大宗师,丹宫派人送来了一封信件,请您过目。”
“呈上来。”
“是。”
“呵。”古陵逝烟看完信,意味不明地笑道,“无后,为师的好徒儿,竟然约我三日后决斗呢。”
没有人敢接话,这么多年来,丹宫挑衅大宗师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可大宗师从未罚过他,甚至对他更加宠爱。
“很好。”古陵逝烟放下信,“既然无后有了消息,那就三日后,由我亲自将他带回来吧,西宫,守宫,这三天你们全力追查朱寒的下落,务必在决斗之前将他带回烟都。”
“是。”
……
妖界,圣婴主与步香尘决斗之地,双方已然图穷匕见,均是战得火热。
质辛、黑色十九与缎君衡拖住了一页书,玄皇、堕神阙与地狱变则鏖战阎达,陆思危在暗中默默窥视着战场,神色莫测。一旁虎视眈眈许久的夜笑也有了动作,她正想引动妖脉的力量助步香尘一臂之力,一柄镰刀却悄然钩向了她的脖子。
千钧一发之际,她堪堪躲过那致命一勾,看向无声无息出现在自己身后的男人:“你是谁?!”
暴雨心奴一阵低笑,眼神诡异的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尤其重点看了看她的眼睛,然后叹息道:“你太丑了,没有资格知道心奴的名字。”
“你说什么?”夜笑大怒,蓦然引动妖脉之力,化出一个血色法阵就罩向了暴雨心奴,然而那法阵聚到一半就因为失去了妖脉的支援而最终消散在了半空。
“哎呀,看来你的阵法也不太行啊。”暴雨心奴抓住机会,瞬间逼近了她的身侧,随着一声惨叫,尖锐的镰刀穿过了她的胸口,却故意避开了她的心脏。
“痛吗?”暴雨心奴转动了一下镰刀,然后从背后掐住了夜笑的脖颈,将她的尖叫与惨嚎声掐断在了她的喉咙里,“我不喜欢听见女人的惨叫声,太刺耳了。”
夜笑被镰刀折磨得痛苦万分却叫不出声,胸口的血肉被镰刃搅得血肉模糊,几乎可以看见一旁森森的白骨——他在凌迟她,而且很享受这一过程。
“够了。”一道刀气蓦然划过夜笑的咽喉,结束了她的痛苦,正是暗中前去切断了她与妖脉之间联系的释阎摩。
暴雨心奴阴恻恻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一抖手将夜笑的尸体甩了出去:“无趣。”
步香尘眼角余光看见这一幕,气得柳眉倒竖:“你们敢!”
“心奴好怕啊!”暴雨心奴做出一副惊吓的表情,然后指向站在一旁的释阎摩,委屈道,“心奴没想杀她的,都是他下的手,美人儿你要是想报仇,可一定要记得找他啊。”
释阎摩冷冷看了他一眼,然后便化作一阵黑雾消失在了原地。
“呀。”暴雨心奴捂住嘴,惊呼道,“杀人凶手畏罪潜逃啦!唉,心奴看见了他杀人的过程,会不会被杀人灭口啊?”
瞧瞧这惊讶的表情,听听这担心的语气,不去唱戏真是太可惜了。在暴雨心奴站回她的身侧之后,陆思危给他鼓了鼓掌。
轰——
战场中央,圣婴主与步香尘再对一掌,都被对方的力量震得各自后退。
两人看似平分秋色,然而步香尘的脸色却不是很好看,因为她其实是有些被压制的。她修炼的八品神通虽然极为神异,集攻击、治疗、探查、通灵于一体,但这也掩盖不了她功体属木的事实。而圣婴主的功体属火,看样子还不是一般的火,否则也压制不了她的八品神通。
现今她体内那颗属于葬云霄的妖心仍旧带着缺陷,而可以治疗这一缺陷的夜笑也在刚才死在了他们的手中,虽然她的身边还有一页书与阎达,但久战下去,一页书与阎达不会有事,她自己却是肯定顶不住的。
思及此,步香尘不再恋战,招呼着一页书与阎达离开了此地。
“别追了。”陆思危拦下了还想要乘胜追击的众人,意味深长地笑道,“一页书和阎达方才神色有异,只怕即将恢复记忆,步香尘——要玩火自焚了。”
事实证明她预料的没错,一页书早已被鷇音子用计骗他喝下了能助他恢复记忆的药,而阎达则是受到了迷达念出的波旬密咒的影响,两人均是一前一后恢复了记忆。
而今被步香尘改造成了妖艳洪荒的妖界如今只剩下了她自己,侍女抱琴也被傅月影带走,而她则中了傅月影悄悄下在王座上的剧毒,八花奥义也无法将之清除,再加上先前所受的伤势尽数爆发,如今只能斜靠在王座上苟延残喘。
圣婴主等人来到妖艳洪荒时看到的就是这一情形。
“你们是来杀我的吗?”步香尘的嘴角渗出黑血,娇媚的脸上却仍旧带着妩媚的笑意,不见一丝惊慌。
她挣扎着站起来,没理别人,踉跄着走到圣婴主面前语带讥硝地说道:“堂堂圣婴主,难道也要以多欺少,欺负我这样一个弱女子吗?”
圣婴主冷着脸,硬邦邦的说道:“本爷可以等你痊愈,你害死葬云霄的仇也必须偿还。”
“葬云霄?”这个名字仿佛给她带去了一丝触动,她抚着自己的胸口,那颗妖心仍在她的胸腔内炽热的跳动着。
她忽然伸手抓住圣婴主的手,将它按到了自己饱满的胸脯上:“你若想抢回这颗心,现在就可以动手将它从我的胸口掏出来。”
那柔软的触感使得圣婴主整个人都僵住了,他下意识的低头,入眼所见是一片雪白细腻的肌肤和一条要人命的深沟。
“咳咳咳!”陆思危在一旁忽然咳了几声。
圣婴主猛然回过神,仿佛触电一般甩开了步香尘的手,却又听到狱天玄皇尴尬的提醒道:“圣婴主,你……流鼻血了……”
圣婴主:“……”
他急忙转过身,伸手在鼻尖一抹,果然看到了一抹血色。步香尘又靠近一步,担心道:“圣婴主,你没事吧?”
“本爷好得很,你不要再过来了。”圣婴主仿若惊弓之鸟般向后退了数步,然后发觉自己的反应似乎过于夸张,又立刻冷下了一张脸,故作镇定的转身就走,“本爷不会做趁人之危的事情,就给你疗伤的时间,等你伤好,咱们再公平一战,看看谁才是妖界之主。”
暴雨心奴看了看步香尘,又看了看几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的圣婴主,古怪的嗤笑了一声。
陆思危也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走之前她将一瓶有助于疗伤解毒的丹药留给了步香尘,算是报答之前她对她的疗伤之恩。
妖界之事暂告一段落,步香尘如今已是孤家寡人,想必圣婴主他们可以处理好,而现在当务之急是先解决欲界的波旬之祸。
不过……三余到底去了哪里?他不在,她体内的逆时计要怎么办啊!
陆思危想了想,直接杀上了罗浮山。未免节外生枝,暴雨心奴被她暂时封印在了妖界,请狱天玄皇等人帮忙看守。
罗浮丹境之内,鷇音子正于巨石上闭目打坐,山下的阵法传出一阵波动,意味着有人进入了罗浮山。
他缓缓睁开眼睛,就见到娇小可爱的女孩如风一般冲了过来:“鷇音子,时间城怎么走!”
他站起身,已然知晓了她的来意,却还是逗她道:“这时候不叫我鷇叔了?”
陆思危眨了眨眼睛,毫不犹豫地改口道:“鷇叔,时间城怎么走呀?”
鷇音子失笑,将手中的拂尘一甩:“你随我来吧,没有熟人的指引,外人根本进不了时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