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老人会撬锁吗?”杉浦开人又问,“他会撬锁进来看我吗?”
杉浦无奈,自从理穗车祸之后,他一个人带孩子和工作,但他对哄孩子没有什么经验,最多只能和小开人玩玩黑白棋。
“那我睡觉了……”男孩开人见得不到父亲的回应,有点难过,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后,大约过了五六分钟,他忽然听到什么声音,睁开眼睛:“爸!爸!”
杉浦:“又怎么了?”
男孩穿着睡衣从床上跳下来:“我听到圣诞老人的声音了!”
杉浦连忙跟上去:“穿上外套!”
这孩子是魔怔了吧。
这也不怪小开人,因为去年和前年,“圣诞老人”都光顾了木马庄,送来了好多礼物,搞得他每年除了生日最期待的就是这个节日了。
纯麦已经从阳台上跳下去了,库拉索正在把堆好的礼物摆放整齐,忽然门开了,她被一个小小的身影抓住了衣角。
“抓到了,圣诞老人!”男孩激动地嚷道,男孩的父亲随之跟出来。
“我不……”库拉索一惊。
男孩惊讶:“居然……是圣诞姐姐吗?”
“小朋友,我要走了”,库拉索迅速冷静下来,俯下身对男孩道,“还有很多礼物要送。”
那个明显还带着被窝热气的小身体却猛地贴近她,紧紧地抱住了她。
库拉索心跳得飞快,除了被小智酱抱过以外,她还没有被小孩子抱过。
“谢谢你,圣诞……姐姐。”男孩小声说道。
妈妈去世后,男孩在爸爸的教导下养成了内敛的性格,会把心里话写在日记本上。但是圣诞姐姐就像在天上的妈妈派下来的使者一样,会在飘着雪花的平安夜悄悄把礼物放在阳台。
“我喜欢的不是礼物,是姐姐。”
库拉索双瞳一缩。
“姐姐明年还会来吗?”男孩开人抬头问。
库拉索沉默了一下,回答:“会。”
在木马庄围墙外和藤间智会和时,她像小男孩开人一样,贴近那个穿着红色外套的鬈发姑娘,紧紧地抱住了她。
“小智”,库拉索开口。
藤间智有点懵:“诶,我在。”
“我喜欢的不是圣诞节,是小智。”平时相对沉默的银发异瞳的女子开了口,沉静地说道。
小智酱和组织里的他们很不一样。
…
果然在熄灯之前回到了家。
诸伏景光看着红衣服红帽子镶白边的小卷毛,觉得分外可爱,他还没下手,安室透直接先下手了,往她的尖角帽子上一摁,猫猫脸笑眯眯地对她说:“给我准备礼物了吗?”
小卷毛很局促地搓了搓手:“……明天给行吗?”
好家伙,带着手下去玩,结果没给前辈准备礼物。
安室透和诸伏景光一听这话就吃醋了,安室透直接伸手往她的脸上搓,像搓汤圆一样揉搓,猫猫脸黑了。
藤间智见状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这两个前辈越来越变态了,一个为了扮演疯批房东的角色深入戏中,另一个扮演黑心波本的角色更是越来越得心应手。
动手动脚的频率也越来越高,这种摁头、搓脸已经随手拈来了。
“我,我去买个姜饼……”她指了指门外,“还早,店门还开着……”
借着买姜饼的由头,藤间智逃脱了前辈的魔爪,出门后,她直奔还开着门的店。
不拿个礼物敷衍他们,这茬儿是躲不过去了。
没想到在路上被人拉住了。
那个戴着针织帽的长发男子在路灯下,一手拉住她的红色外套,另一手按在了她的尖角帽上,将她带近自己。
他将红白相间的那个小卷毛揽进怀里,微微低头看着她:“我的礼物呢?”
藤间智觉得头疼。
和前黑麦威士忌关系那么近可一点都不好,会被怀疑的。
于是她“咦”了一声:“咦那里有一只斜刘海的小狗诶!”企图让他分心趁机逃走。
谁知眼前这个男人非但没上当,反而不管不顾地将她揽得更紧了点,他胸腔里的鼓点一下一下的,双臂牢牢地禁锢着她,嗓音低沉:“回答我,我的礼物呢?”
卧底时期几乎是卧底失格般的难以启齿的情感,现在终于可以甩掉缰绳,光明正大地宣泄出来。
{如果她站在光里,他将毫不犹豫地落下一吻}——她不但是站在光里,甚至她自己就是光源。
藤间智一愣,只觉得两眼抓瞎。
前黑麦威士忌诸星大她很熟悉,但是他作为FBI潜入搜查官她还不是很熟悉……赤井谁来着?秀、秀什么?秀吉?
最近跟着羽田秀吉学将棋学魔怔了。
作者有话要说:
秀一叽:……搞了半天你连我真名都没记住?(黑化+1+1+1)
小狗叽和大猫猫再次见面的时候,小狗叽懵懵地汪了一声,大猫猫气坏了,“喵喵喵喵”骂得好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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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暗巷。
她身上的手机忽然振动起来。
在安安静静没有路灯的角落,突如其来的手机振动打破了寂静。
他伸手从她手中夺过手机,看了一眼,还给她。
是【房东】。
“姜饼店还开着门吗?太晚的话就回来吧,没有礼物也没关系的。”诸伏景光说道。
藤间智看了一眼紧搂着她的那个男子,颇有种偷。情被抓的微妙感觉。
……在想啥呢,呸。
她镇定地回答:“好。”
电话挂掉了。
“你到底要什么啊,黑麦?”她无奈地问。
他不说话,静静地、紧紧地搂着她,胸膛里的搏动一下又一下,在静谧又昏暗的夜色里格外分明。
鼓点一般,雨滴一般,马蹄一般。
已经表达得够清楚了,他要的礼物是什么。
“没事的话我去买姜饼了”,藤间智开口。
那个戴着针织帽的男人忽然回答道,嗓音听起来有些沙哑:“我从来没想过对你用蜂蜜陷阱。”
所有的举动都是出自真心的,甚至表现出来的只是冰山一角,是被压抑被扼杀后的情感。
她沉默了一下,闷闷道:“……哦。”
为什么跟她说这个呢?假的也好真的也好,大家不是和谐相处了三年吗?忽然讲这个,搞得她觉得头也疼起来了,心脏也疼起来了,感觉下一秒就要进ICU了。
隔着厚厚的外套还是传来了彼此的心跳,刚开始的时候还杂乱无章,两头的心跳都合不上拍子,一个快一个慢,各自的加速度也不一样,但渐渐的,心跳的速度同步了,一下一下的,越来越清晰,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心跳了。
他喉结微动,想要说点什么,她的手机却又振动起来了。
微妙的不爽漫溢了上来。
是【波本】。
“在便利店迷路了吗?怎么还没有回来?”安室透听起来有些着急。
藤间智试图把这个粘在她身上的男人甩开,她回答:“波本,我……”
赤井秀一顺手把她脑袋上的圣诞帽往下一拉,往下遮住她的眼睛,她猝不及防,短暂地“诶”了一声。
安室透一下子警惕起来:“怎么了?”
她伸手把帽子从眼睛前拉上去,回答道:“帽子掉下来了。”
“你旁边有人吗?”安室透依然没放松警惕。
他好像觉得电话那头的呼吸声不太对劲。
藤间智觉得没法瞒下去了,她试探地问了一句:“你旁边有人吗?”
“没有。”安室透很快领会了她的意思,示意她尽管说,他身边并没有任何监听或其他人。
“是这样的波本,我遇到了黑麦……”
这时,她腰上感觉一紧,呼吸一滞,缓了缓气儿,却被堵住了唇:“……”
安室透心猛地一跳,然后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对方挂掉了电话。
再次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对方已经关机了。
!!!
可恶的FBI!!!
安室透拎起外套就往外面走。
…
“波本也是公安卧底,是吗?”他微微喘着气,呼吸粗且重,低声问道。
藤间智不说话,内心却慌得要命。
从来没有这么慌过,就算是在危及生命的关头都没有这种脱离自己掌控的慌乱过。
这个FBI搜查官,他和诸星大不一样。
他比诸星大要恶劣多了,恶劣而且可怕。
见她不答话,赤井秀一就知道差不多是这回事了。
虽然这次气势汹汹地特地飞来日本逮她,但他没想过从她身上套点什么情报,波本也是卧底这个情报算是意外之喜。
巷子外走过了一对小情侣,探头往里看了一眼。
在黑黢黢的背景中,紧密相依的两人,真像是在平安夜偷偷跑出来私会的小情侣了。
他滚烫的呼吸落在她的耳边、脸上,让她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讷讷地说了一句:“联系方式给你,不要妨碍我的工作,行不行啊?”
都退让到这个地步了。
…
诸伏景光再次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发现藤间智的手机关机,他一下子紧张起来,悄悄给自己的发小发消息。
得到的回复是,安室透表示他已经去找那个FBI算账了,只是暂时还无法定位她所在的地方。
FBI潜入搜查官……赤井秀一……吗?
诸伏景光盯着已经黑屏的手机。
说实话,他对黑麦是卧底的这个事实并没有感到很惊讶,毕竟他很早就发觉了黑麦威士忌和组织中的人有些不同,并且在车站遇到那个小女孩时也起了疑心。
说实话,他是尊重黑麦、并且敬佩黑麦的。
所有搭上性命潜入组织的卧底,无论他从属于哪一个机构或国家,都值得尊重和敬佩。
但是这家伙盯上了小智,这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种心情不是恨恶,而是——单纯看着他不爽。
家里好好的大白菜被猪盯上了的感觉,就是心里不爽快。
他拿好钥匙和外套,出门。
…
“联系方式给你,不要妨碍我工作,行不行啊?”她又重复了一遍。
仿佛是去保险公司索赔结果只给了一点零头,赤井秀一皱了皱眉,绿眸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不行。”
如果不是尊重她作为卧底的身份,他甚至此刻就想把她从组织里带出来。
但是他必须尊重她的目标和选择,因此他只能退而求其次。
“我要你的回答。”
他想知道,想确认,想让那颗一直以来都悬浮不定的心有个安心的归处,而不再每天都在挣扎和慌乱,患得患失。
好像一件在橱窗里的商品,怕它下架,怕它被买走。
藤间智觉得头越来越疼了:“你等等,我吃颗糖。”
她在口袋里翻了一会儿,没翻出来什么,她着急了,使劲从一个口袋摸到另一个口袋,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她忽然觉得她好可怜:小智真的太可怜了,太惨了,紧要关头怎么都没有小零食来营救她?
手都有点发抖,好歹才翻出一颗巧克力来,外包装皱巴巴的,巧克力还因为体温的缘故融化了,让甜味在舌尖上融化的时候,她总算安下心来。
还是有巧克力来营救她的。
从今天起,小智最喜欢的食物从红烧肘子变成了巧克力。
“能不能不回答?”吃了巧克力她就有底气了,斩钉截铁地说。
食物就是力量!
…
库拉索发觉藤间智没在房间里,尝试给她打电话发现她手机关机,她的心有点慌乱。
她知道不应该随便窥探小智的生活,也不应该插手什么,但她真的平静不下来。
很慌,很慌。
她在房间里看着滴滴答答的时钟好一会儿,终于站起身,穿上外套出门。
…
听到她说“能不能不回答”,他的心忽然安定下来。
不回答的意思不是不喜欢。
她没有像上次那样斩钉截铁地拒绝。
翻腾着漆黑夜色的小巷安安静静的,远处能听到商店里播放的圣诞歌,温柔的乐曲仿佛携卷着雪花。
——一如在长野县的雪山上,满窗雪光中他捂住她的眼睛,让她许愿的时刻,她在他的手掌中眨眼睛,睫毛轻轻在他的掌心掀来掀去。
那种有点痒痒的、又无比熨帖的心情。
他贴近她的脸,额头贴着额头,眼睛对着眼睛,安安静静地和她对视,而后将唇往她的唇上凑去。
他问:“我的名字?”
她:“赤井。”
这回一定没记错了。
柔软而滚烫的唇紧紧贴了上来,在她还带有巧克力甜味的唇上辗转着。
吻毕,他又问:“我的名字?”
她:“姜饼……”
姜饼店要关门了!怎么办!
还没等她说完,这回他吻得狠狠的,似乎是要把她咬出血来,再问:“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