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托马。
他疼得直抽凉气,还不忘抱怨森林深处的阴郁少年:“我说大哥你至于么?在海上追了我几千米不说,又追了我半个稻妻……你不累我都累。”
“托……托马?”
听到荧的声音,托马一愣,看到她犹如看到救星一样激动:“旅行者!!”
荧眉头一皱:“事情败露了?”
托马委屈的点点头,“暴露了。”
原本以为只要找到旅行者,他就有求生的希望,谁知眼前那少女一听这话,就跟脚底抹油一样,撒丫子溜了,溜得比兔子好快,还不忘回头喊他一声:“那还不跑?愣在那等死呢?”
“旅……”后面两个字没说完对方人影都跑没了,只剩他萧瑟的背影在风中凌乱,
魈平日最厌恶和痛恨别人欺骗他,因为该死的信任,他曾在这上面吃尽了苦头。
荧和托马简直就是踩在他底线上跳舞,他没当场把托马的头砍下来碰巧只是因为和濮鸢不在身边。
至于荧……
少年吐出一口浑浊的气息:到底是太惯着她了。
荧和托马一道跑到海边,眼前一片汪洋大海,再无前路。荧打开仙气瓶,仙气瓶里凝聚的仙气飘飘渺渺的指向海底一处。
荧顺着仙气瓶的指引来到海中一片被水淹没的平地上,“就是这里了。”
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四根元素柱子。风火雷水,通往底下遗址的机关就是四根柱子中其中一根。
荧正研究石柱。
一边拥有火元素力量的托马看到元素柱一下没忍住点亮了那根柱子。荧和派蒙纷纷一愣,只听轰隆一声,他们脚下的平地开始剧烈震动,开出一个黑漆漆的漩涡来。
荧怒道:“你干什么?”
托马挠挠头:“对不起……惯性动作。”
荧:“……”
话音刚落,只听几声尖叫,三人一起被卷进了漩涡之中,就此分散。
荧再醒来时,人躺在海底遗迹中一片空旷湿润的平地上,四周黑得可怕,唯一的声音只有黑暗中传来的滴水声。
忽闻一声痛苦的喘息,似乎有谁在她附近。
“托马?”荧在黑暗里下意识喊了一声。但是得不到任何回应。
怕黑的旅行者在黑暗里摸索着,时不时咽咽口水,“托马?派蒙?是你们的话……你们就出点声儿……我好害怕……”
摸索一阵,手掌忽然接触到一个温热的身体,因为那具身体实在热得可怕,跟火炉似的,荧有些不确定是人体,所以多摸索了几下。
对方坚硬的腹肌正在上下起伏,荧的小爪子不安分的在他腹肌上游离,不可置信道:“托马……我平时看你瘦得跟根杆儿一样,居然这么有料啊?”
想着她还恶作剧掐了他的腹肌一把,因为和托马是那种关系好到不分男女的程度,荧也没想太多,只是抱着一种调侃的心态。
“好了,别玩了。”她拍了一下托马的屁股。对方虎躯一震,就听她道:“这里太黑了,你快用火元素照个明。”
托马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几乎是贴在她耳边喘息,除了充斥痛苦之外,还夹杂着浓烈的不悦。
有一种炽热又冰冷的气息将她缓缓包裹,黑暗里多了很多其它的声音,那些声音跟幽魂一样在她身边窃窃私语。
荧忽然感不对劲,喊了一声:“托马?”
回应她的一声怒意满满的冷笑:“你就这般挂念别的男人?”
荧:“……”这声音真是熟悉得让她害怕。
青色发光的瘴气将两人包裹在其中,借着瘴气的微弱的光,她看到了一双在黑暗里发着寒光的金眸。
“走。”魈愤怒一拳打在她脑袋边的墙体上,似乎在克制什么,他压了压声音:“趁我还有理智之前。”
第9章 第九章
“你……没事吧……”荧话说出来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她从未见过被业障缠绕的魈,真正看到听到那些声音,她腿都在发软。
“走……”魈低着头,黑雾如烟一般从他身体里渗出,刚开始让她走是恐吓,现在竟有一丝哀求的意味:“走啊……”
荧犹豫不决的走了。
身后魈半跪在地,承受着业障带来的痛苦。
没走几步,荧心里抓挠得厉害,她不忍看魈痛苦,可是不走的话很有可能被魈杀死。魈以前就警告过她,若是看到他业障缠身,一定要跑,不要靠近他。对她说那些话的时候,他就站在满地被业障侵袭的尸体里。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你吗?”荧当时天真的眨着眼问他。
魈盯着她看了很久,才道:“战胜我。”
战胜他?
她可以吗?
荧咽了咽口水,她原本的力量全失,现在打公子都费力,更何况是一位活了几千年的夜叉。
他没有武器。荧忽然眼眸一睁,或许可以一试,总比看着他陷入险境却无能为力好。
“为什么要放她走?”
“你不想占有她吗?”
“住口……”
“她的同伴的那么多,心里根本没有你的位置……”
“为什么不把她强行留在你身边……慢慢的瓦解她的意志……让后一点一点……折磨她……”
“住口啊……”
“她根本不爱你……”
“住口!!”
一股肉眼可见的风元素能量爆发,把遗址里沉睡的魔物纷纷惊醒。
“魈!”一声娇喝。
跪在地上的少年缓缓的抬起头,就见一眉目坚定的少女拿着一把明晃晃的轻剑,毫无畏惧地指着他:“你是我最重要的同伴,我不会放下你不管的。”
面对眼前挑战者,那嗜血的欲望如蚂蚁蚀骨一般填满他整个人。魈再不想去伤害她,却难摆脱不了业障的控制。
荧主动向他进攻,刀光剑影下,她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没有给对方留任何余地。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如果不用尽全力,她和魈都会死在这里。
魈紧咬着那一丝意志,闪躲着她的攻击。那把剑几次贴着他的心脏滑过,不留一点余地,冷漠地如荧现在的神情。
荧没有懂魈那句“战胜我”的意思,其实那句话刨开意思是“杀死我”。
少年心脏疼得厉害,被野兽分食,魔物撕烂,都比这般滋味好受。
他早已想过会和旅行者决一死战的一天,只不过这一天来得也太快了。
“你当真……这般厌恶我……”
那把剑又刺来,被他两指夹住,又是微微一用力,断裂在荧的眼前。
荧感叹剑质量奇差的同时,想拿起和濮鸢接替,可是和濮鸢忽然从她手里飞走了,稳稳的落入了魈的手中。
对方开始还击。
她方才做的一切攻击对他来说仿佛只是一个下胃菜。
没有武器防御的荧被魈被打得节节后退,最后撞在石壁上滚落在地,爬不起来。
一只布满妖纹的手一把掐住了她纤细的脖子,魈的眼白被业障侵蚀得全黑,恍如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窒息感扑面而来。随着他的手越收越紧,荧难受的喘息着,几度背过气去。
“杀了她……”
“杀了她……”
“杀了她……”
业障的窃窃私语落入荧的耳朵里,为了自保荧努力的张口,从牙关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来:“魈……你……清醒……过来啊……”
听到荧微弱的呼唤,魈凌厉的眼眸没有一丝反应,反倒是越来越冷。
业障难以催动他下手,辗转又换了一种蛊惑的言语,围绕在他耳边响起:
“占有她……”
“折磨她……”
“撕裂她……”
“还有什么比这更有意思的事情呢?”
“魈……你冷静点……”荧的声音在颤抖,她不明白业障说的“占有”和“撕裂”是什么意思,脑子里联想的是魈把她分尸的画面。
“是啊……”紧绷的那根彻底弦断了。似乎对她害怕的表情很满意,少年那下压的唇线缓缓上扬,“还有什么比这更有意思呢?”
第10章 第十章
荧满身伤痕的蜷缩在角落里,在她周围还残留着满地的狼藉,还有斑驳暧昧的液体。
魈双膝跪在她身前,多次想拥她入怀,都被她颤抖着身体躲开了,少女原本那双明媚灿烂的眼睛里失去了光,暗淡无比,只有一眼望不到底的恐惧。
“荧……”他颤抖的呼唤,少女的头却越低越下,连他的眼睛都不敢看了。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她抽噎着问,何苦让她经历般生不如死的折磨和屈辱。
魈看着她一阵哑然,喉咙干涩得发疼,好久好久才沉重地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荧对他的道歉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慢慢的支撑着墙壁站了起来。初经人事,对方不温柔,种种因素导致她的腿到现在都在发软,站起来几次又坐下,魈想伸出扶她,都被她甩手打掉。
她一瘸一拐的往前走,骨子里的倔强不想让她屈服在此,看得魈心脏疼得厉害,好像被剜了一刀似的。
“跟我回璃月。”
他强行牵住她的手,荧抵触他的触碰,抗拒得很厉害,见抽不出身来,只能疯了般捶打他的胸口。
这般又有什么不好呢?她恨他,但至少她心中有一个位置是永远记住他的,不过是想起只会觉得恶心和痛苦罢了。
魈红了眼眶。
唇被温柔的吻住。
一个利落的手刀打在荧的脖子上,少女眼睛陡然睁大,躁动不安的双手缓缓放下,瘫软在了他怀里。
“也好……”魈将她轻轻抱起,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她:能以这种方式被你记住。
旅行者醒来的时候,脑袋是懵懵的,坐在床上愣了一阵,什么也回忆不起来,连自己的名字也忘了。
在她的眉中心多了一缕金色的纹路,淡淡的,不算耀眼,却有一丝异样之美。
门悄然被打了开,一名剑眉星目的少年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用于消肿的药瓶,向着她缓缓走来。
荧看到的他的第一眼,不知为何有点呼吸不过来,心上仿佛装了一只小鹿,不停的在她心尖上到处乱撞,但是撞得太过用力,又有些抽疼。
少年坐在床边,眼眸荡漾着一丝柔意,伸手轻轻抚摸她憔悴的脸:“身体感觉如何?”他的声音轻的小心翼翼,似乎生怕吓到她。
恩……“不怎么好?”荧揉揉肩膀,浑身酸痛,而且下身某处更是疼得跟撕裂了一样。
忽然反应过来,还有个陌生人在身边,荧眼睛一睁,问道:“……你是谁?”
“魈……”少年看着她顿了顿,半晌才缓缓道:“衣服脱了,我替你上药。”
“……”少女的脸红扑扑的,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闯进来一个陌生男人还要让自己自己脱衣服。
“我……我自己来。”荧一紧张,说出来的话也是结结巴巴的。
“躺下。”
他清冷又温柔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让她屈服的魔力,荧反抗不了他的命令,身体不由自已的躺靠在柔软的床上。
叫魈的少年熟练的撩起了她的裙摆,那一双雪白纤细的玉腿上都是斑驳的吻痕和淤青,十分的刺眼。
“我……我……我怎么受伤了?”荧一双手死死的抓住裙摆,尽量不让自己的风光外露,因为那是她最后一丝尊严。
对方没有回答,抿紧着锋利的唇线,认真的替她上药,好似这是一件对于他而言非常重要的事情。
第11章 第十一章
业障侵袭的时候,虽然不能自控,但所有的感知都传递在他每一根神经,那种侵入她的感觉令他欲罢不能。
晃了晃脑袋,他将自己的兽意小心翼翼收敛起来,伸手替她整理了好裙摆。
魈不在有动作,荧的身体得到缓解,害羞的捂着红扑扑的脸,问道:“你说我们有了夫妻之实,那……你是我的夫君?”
“……”
少年睁着一双有些慌张无错的猫眼愣了愣,荧忽如其来的称呼他无法应对,面对魔物时他都从未有过这般紧张的感觉。
“是么?”荧又问。
许久,他才应了一声:“恩……”耳根已然通红。
荧还是有些怀疑,“你……有什么证据证明?”
魈想了想,伸手在她眼前轻轻一挥。荧的眼前就跟放电影一样出现一个□□刺激的画面。那个被魈压在身下哭喘的女孩是她的脸。
荧视线就跟触了火一样火速从画面上移了开。她一把抓住魈的胳膊,羞愤道:“就算我和你上床了,但你怎么能背着我偷拍呢?”
魈打了个响指,半空中播放的画面消散了。他不紧不慢地道:“并非如此,这是仙术术法的一种,我是璃月仙人。”
“璃月?”荧头有点痛,这是什么地方,听起来熟悉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