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她问。
“你唤荧。是我的……”顿了顿,迟凝道:“爱人。”
“我叫荧……你是我的夫君……那……”荧忽然激动起来:“那我的家人呢?”
魈伸手抚摸她的脸庞,漂亮的金眸里多了一丝病态的痴迷:“……我便是你的家人。”
荧下床想倒杯水,下身的撕裂感疼得她眼前一黑,差点栽倒,还好身后的魈及时的扶了她一把。
“我……可是……我……”提起家人两个字,她总觉得缺失了些什么:“我的家人只有你一个了么?”
“你只有我了。”他的声音压得有些阴郁,“也只能是我。”
一觉醒来莫名其妙多了个夫君,荧脑子还是懵的时候,又来了个会飞的奇怪生物,一见到她就呜呜哇哇哭个不停。
“旅行者你去哪了?呜呜……派蒙找了你好久……”
荧捏着她的衣领,将她拉开,疑惑问:“你是?”
派蒙越过她看见了她身后的魈,瞬间惊恐的瞪大眼睛,指着他刚想说什么,那冷峻少年的悄然做了一个掐诀的手势,派蒙的嘴巴瞬间就跟被胶水黏住了一样,怎么努力也张不开。
“唔唔唔……”派蒙捂着自己的嘴巴在空中急的直转圈圈。
荧担忧地看着她:“你……”话没说完,一支手绕上了她的腰,少年漫不经心的看向前方:“我们走吧。”
“可是……”荧还是对这个会飞的小生物很好奇。
魈不悦皱眉:“听话。”
荧:“……”
魈搂着她走了。期间荧回头看了三次派蒙,不知为何,对这个小东西,她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就好像以前认识似的。
稻妻的街头安静唯美,樱花片片散落,落在荧的发梢上。魈将它拿下,轻轻问:“你想去哪?”
“恩……”荧想了想,忽然看到一家精致的服装店开着门,便指着服装店,“我想换一身漂亮的衣服。”
“恩。”
魈与她一同步入小仓屋。
荧看中了一件樱粉色的稻妻本地和服,听说是稻妻年轻女子最爱的款式和颜色。染料和布料都是从璃月进货,难得一见的极品,价格自然也高。
“夫君你有摩拉吗?”荧眨巴着兴奋的眼睛问他。
“……”
作为仙人,他对这些身外之物从来都没有兴趣,平日里用不着,别说摩拉了,他就连璃月的商铺都没有去过一次。
荧似乎看出来什么,尴尬地笑了笑,“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这件衣服……”说着要放下。
“等我。”
魈忽然留下两个字离开了。
留下荧独自后悔,是不是她做的太过分了?才让她的夫君看起来那般为难。
九十九物:
“客人请问需要什么?”老板娘微笑的看着站在柜台外的少年,在稻妻都很少见的漂亮孩子,看服饰不像本地人。
少年将一把绿枪搁置柜台上:“卖。”
和濮鸢:?
这把枪一眼便知非凡物,无论是从色泽还是镶嵌的宝石,以及灵性上来说,老板娘都有些激动了:“您是要……出售这把绿枪?”
魈:“恩。”
和濮鸢:“我敲里吗!”
“您这件物品可太珍贵了……”老板娘感叹的摸了摸和濮鸢,惹得和濮鸢一阵不爽,疯狂震动,一副欲起飞的抗拒模样,吓到了老板娘。
魈冷瞪了一眼。
它又老实了。
“卖。”少年说了第二遍。
和濮鸢气得直发抖:“为什么你一谈恋爱每次都要霍霍老子?”
老板娘有些为难:“我只是做小本生意的,这种奇珍异宝我收不起。建议您去找那些外国商人估价,然后再托他们售卖。”
“不必。”魈似乎很没有价钱观:“给我三万。”刚好是那件衣服的价钱。
三万摩拉……它堂堂神武,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但又见魈一脸认真的模样,和濮鸢心不甘情不愿地叹了一口气:“你且等等……别卖老子,老子知道哪里可以搞钱。”
魈抱臂不语。
和濮鸢自觉的飞到他身边,在老板娘惊讶的视线,它化作了一个只有一尺长的小小人,说是人吧又不像,还有耳朵,更像是某种动物。
他的一双小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鼓鼓的摩拉,叉着腰炫耀似的晃了晃:“老子这钱袋里可不止三万摩拉。”
和濮鸢原本是上古魔神,不得已才被封印在这把绿枪里。在它的神识里,有一个私人小空间,原本是用来装自己的,后来堆满了闪闪发光的金币。
无论是生前还是变成枪灵,它都难以改掉嗜酒的毛病,动不动趁魈不注意就一头扎进酒桶里泡澡。现在神识空间里都是它这几千年里积攒下来的买酒钱。不过一般这种事都是瞒着魈干的。
这千年来,和濮鸢搜刮魔物钱财的事情,魈其实都看在眼里,但他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管,懒得问,只要不影响到他正常战斗。
“好了好了拿去吧。”和濮鸢的满是嫌弃地说:“可就这么点钱啊,你省着点花。”
“……”魈没动,站在那用审视的眼神盯着它。
和濮鸢被盯得直发毛,认怂的把小手伸进神识空间,嘀嘀咕咕的又掏出一袋摩拉:“操……真就最后这么点了。”
“……”依然不动。
主仆二人大眼瞪小眼,和濮鸢瞪不过他,骂骂咧咧的又抖了抖口袋,拿出一袋摩拉:“你怎么那么丧心病狂???”
魈:?_?
和濮鸢:?
“你他妈别看着我了!真没了!真没了!”
拿走沉甸甸三袋金币,猫眼少年的唇线满意的裂开一个弧度,那笑意很浅,却有藏不住的狡黠。
和濮鸢看在眼里,忽然反应过来,这小子绝对是故意坑它的。但也不想计较了,把这黑心小子惹毛了,它一整个小金库说不定都要遭殃。
魈带着和濮鸢回到了小仓屋。荧已经穿好了那件粉色的和服。由于她的身材线条太过于丰满,原本就比较性感的和服穿在她身上显得又纯又欲,留给人无限遐想。
“夫君好看吗?”荧在他眼前转了一圈,这么直白的称呼,当着他人的面,她毫无羞意的喊出,喊得魈耳根直发红:“你穿什么都好看。”
第12章 第十二章
稻妻近日有一年一度的烟火祭,人们开始筹备着庙会的一条街的活动。在那一日不但能在山上看到最美的烟花,还能贴切感受稻妻的文化风俗。
荧对这个有兴趣极了,满眼放光的看着自己的“夫君”:“我们也去好不好?”
可是魈是准备明天与她一同回璃月的。见她满心期待,又舍不得令她失望,于是错过了那艘一月才来一次的船。
稻妻的祭典么?
荧拉着他上山的时候,周围陆陆续续上来很多人,用异样的眼神注视着他们。
说实话魈真的很反感凡人这种刻意的注视,时间久了,从反感变成了烦躁。烦躁是他的病根,一旦控制不好,随时有可能会被业障缠上。
魈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除了荧之外,看谁都是血红色的,原本路人一张张温和笑脸在他抖动的视线下变成了诡异的微笑。
他深吸几口气,吐出来时是灼热的。
忽然,面上被扣上一物,是一张狐狸面具。眼前少女的脸笑得如阳光般灿烂:“这样有没有好多了?”
“……”魈征在原地。
少女主动拉起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夫君似乎很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从刚才我就一直见你闷闷不乐。”
“恩。”魈应了。
“不然我们回去吧。”见他如此难受,荧心里也舍不得,魈却只是摇了摇头:“既是陪你,我愿相伴。”
“夫君……”荧一把扑到他怀里像小猫一样蹭了蹭他的胸口:“你真好。”
“……”对少女忽然的投怀送抱,魈的身体有些僵硬。许是没受到过她这般热情对待,他一下不能适应。
那双僵硬在空中的双手缓缓放下抱住了怀中的娇软,魈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听着她的心跳声,感触至深:“如若永远能与你如此……该多好。”
稻妻的烟火在这时恰巧绽放,淹没了他的声音。荧抬起头来:“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少女娇羞的脸,清纯动人,
情到深处不免动心,少年眯着一双深情的眼眸,低头欲吻她的唇,她却被漫天绚烂的烟花所吸引,追逐而去。
那一刻他望着她的背影,忽起一种患得患失的错觉,仿佛千言万语道不尽,最后化作一声良久的叹息。
“夫君!来玩这个!”荧在一个明亮的地摊前朝他招收,魈不急不慢的抱着和濮鸢走过去。
一个玩小把戏的摊子。
摊子前有一个透明的柜子,里面放着许多布偶娃娃。需要操控机器把娃娃抓出来。
老板吆喝着:“快来玩呀!丹枫进口的娃娃机!”
荧兴奋的操控着娃娃机去抓一个粉色的和服娃娃,和她长得很像,她很喜欢。魈就靠在机体上好奇的看着。
抓了大概二十次左右,一个屁都没抓上来,荧却越来越上头,一千摩拉玩一把,她连续玩了二十多把。
“小姑娘你不行啊……”
其实里面是有机关阻拦的,她就算在抓二十把也不会抓到。一旁老板赚得盆满钵满,少女气得直跳脚,扭头气呼呼的走了:“我们走!不玩这个了!一点也不好玩!”
她前脚刚走,后脚少年一记猛拳打在机体上,把那机体的玻璃打了个稀碎,基本整个机子算是报废了。
他还跟没事人一样,一脸淡定的拿出那个娃娃,奇怪的盯了它很久,真是不明白为什么凡人总爱把那么简单的东西弄得那么复杂?
“你是不是玩不起?”
老板刚要发火,一袋摩拉扔在他怀里。少年扔钱就跟扔垃圾那样随意,这一袋可以进口两台机器,老板就算有再大的火也不会跟钱过意不去。
气得和濮鸢直发抖:“你能不能省着点花?”
荧又被金鱼摊给吸引走了视线,抓着一个小兜兜,蹲在盆子前捞金鱼。
“给。”魈递给她娃娃。
荧开心得不得了:“哇……魈你好厉害呀!我抓了那么久都没抓到,你一下就抓到了。”
“……”魈盯着她耳根一红,咳嗽一声,道:“凡人之物而已。”
荧递给他一个兜兜网,“来帮我一起捞金鱼。”
这兜兜网是纸做的,捞两三下就会坏掉,需要重新买一个,荧是那种典型的又菜又爱玩,越玩越上头。
“不必了。”魈不是太喜欢这种游戏,相比于这种无聊的游戏,他更喜欢看荧认真思考的模样,与平时的她很不同,很……
撸了撸袖子:“敲里吗!等我捞上来就把你煮了!”
可爱两个字硬生生吞咽了下去。魈深深叹了一口气:……罢了。
庙会都要结束了。
旅行者为整条街的庙会摊做出了不小的贡献。老板们满载而归。魈等得犯困,荧还在金鱼摊前上头,只有和濮鸢哭着闹着要离家出走。
“太过分了!有你们这么花钱的吗?”
忽然,一丝魔物的气息在林子里传来,魈敏锐的察觉到这丝气息,保护意识已经成了习惯,看了一眼还在玩耍的荧后,魈扭头钻进了林子里。
“哈哈!夫君我捞到啦!”荧兴高采烈的拎着装好的两条金鱼回头,可是那里早已没有他“夫君”的影子。
“夫君……”
“夫君?”
“你在哪啊?”
荧拎着金鱼四处找魈,一下子没了魈的陪伴,她孤单的站在荒无人烟的山坡上,显得是那么手足无措。
忽然,前面出现了一只正在跳舞的小狸猫,只要她靠近它就会跑开,却又留给她一个可见到的范围,似乎在为她特意指路似的。
她跟着狸猫在林子里穿梭,走得气喘吁吁,终于在一个布满紫色荧光草的山洞里找到了站在石窟里的魈。
“夫君……”
荧抬腿欲走进去。
魈忽然一声低喝:“别过来。”
吓得她整个人一抖,脚不小心踩到了那些发光的草,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荧,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看着魈。
逐渐,那双大眼睛被委屈淹没,聚集起晶莹剔透的泪花,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所有的委屈都写在脸上,仿佛在悄然无息的质问他,为什么那么凶?
“……”少年凌厉的眼眸瞬间软了下来,再说话时,语气柔和仿佛掺了水:“此地花草有毒……我怕你沾染上。”他就是因为沾染上,身体一时半会不能动弹。
荧擦擦泪花:“什么毒?”
“暂时不知。”因为还没毒发,“你先离我远点。”
“……”一动不动。
魈无奈:“听话。”
她倔强的像头驴:“我就在这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