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塔腊氏见着他如此,抿了抿唇,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今儿你可都好?”永琰问了一句。
喜塔腊氏回过神,笑了笑:“劳爷惦记,一切都好,今儿这孩子还踢了我一下,可见是个有劲儿的。”
今儿太医过来诊脉,说她脉象健旺,八成是个男胎,喜塔腊氏心中欢喜,却不敢和人说,只怕万一不是,日后又少不得丢脸。
不过到了永琰跟前,她还是忍不住露出笑脸。
永琰听了点了点头,心中也欢喜:“孩子健壮是好事儿,福晋如今也该好好保养,勿要劳累。”
听到这话喜塔腊氏的脸色一滞,有些摸不准他的意思,他这是想让自己把管家权让出来吗?
喜塔腊氏这念头在心里转了一圈,到底还是没开口,只转而说起了今年皇家的几桩婚事,先是说了自己对永瑢的长子绵聪婚事准备的贺礼,永琰听了点了点头,说了句十分妥当。
但是等说到永璘婚事的时候,永琰的脸就黑了。
他和永璘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只可惜,却没有亲兄弟的缘分。
小时候他被庆贵妃抱走养着,而永璘则是给颖妃抱去养了。
也不知颖妃是怎么教导他的,永璘的性子相当跋扈,行事也十分随心所欲,对他这个亲哥哥更是没有多少尊重之意,仗着乾隆帝喜爱幼子,没少耍他的纨绔性子。
永琰的性格却是完全与他相反,端方守礼谨慎敦厚,因此十分看不惯他这个样子。
只可惜永琰想要管教弟弟,永璘却一直不受他的管,有时候逼急了还给皇阿玛告状,如此几次三番下来,永琰对他能有好印象就怪了。
不过心中讨厌这个弟弟,面上的规矩还是一丝不能错,永琰闷着头想了想,这才道:“赶明儿我让鄂罗哩过来,把之前咱们成婚时十一哥他们上礼的单子拿来,你看着给就是了。”
喜塔腊氏抿了抿唇,知道这事儿不好再讨论下去了,便点了点头,转而又换了个话题。
先是说了一下府上的财政问题,然后不动声色的,就把给思宁多进一个月补品的事儿带出来了。
永琰听了皱了皱眉,没吭气。
喜塔腊氏看着这一幕,掐了掐掌心,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十五阿哥性简朴,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儿,一件袍子,他自己都能穿两三年,他书房里的砚台摆件,有些他更是五六年都不换。
喜塔腊氏也不是说舍不得这一碗补品,她只是想试探一下十五阿哥对刘佳氏的态度,可是如今试探出来了,她却更心塞了。
永琰似是察觉出了什么,神色微动:“她这次遭了这样的难,到底是要多顾着几分。”
喜塔腊氏立刻回过神,勉强笑了笑:“我正是这么想呢,这次的事儿着实凶险。”
永琰挑了挑眉,许久又道:“那福晋准备怎么处置关佳氏?”
喜塔腊氏打起精神,语气流畅了些许:“等她生了孩子,就让她禁足在倒座房,无事不得出。”
宫里的女人,当然不能明面上狠毒,可是这世上折腾人的东西多了,关佳氏要是被永久禁了足,那么她离死也就不远了。
永琰不知道这些关窍,听了只是点点头:“如此也好,省的见了血,折了福寿。”
喜塔腊氏勉强勾了勾唇,也不知十五阿哥嘴里说的这福寿,是谁的福寿,反正喜塔腊氏心中很不乐观。
夫妻俩说完事儿就歇下了,当然是分床睡的,如今喜塔腊氏这模样,只怕也不能同床。
……
之后一段日子,思宁没由来的觉着福晋好像对她越来越好了,和她说话也轻声细语的,更是赏了她不少东西,宫里今年御赐下的茶叶,也分了她一份。
一边的侯佳氏看着直冒酸气,说:“姐姐不仅爷喜欢,连福晋都喜欢。”
思宁听着这话有些失笑,最后到底也给她包了一些回去。
不管福晋这是给她拉仇恨也好,真的关心她也好,东西她收下了,那就不能浪费。
隔天思宁屋里的茶叶就换上了这御赐的,永琰过来看见了问她,思宁就大大方方的说是福晋赏的,永琰看她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忍不住失笑,又说这上好的茶叶还得上好的茶碗配,要把他屋里那套甜白瓷的茶具拿来给她用。
那思宁能推据吗?当然是高高兴兴的收下了。
她这样高兴的模样,永琰看着她的眼神越发柔和,他是宫里长大的,这宫里的龃龉他看得多了,福晋心里想的是什么,他一清二楚,只是有时候觉得,像刘氏这样高高兴兴的过日子,其实也挺好的。
第5章 生病
眼看到了四月,天气越发暖和了,南三所里里外外也换上了春装。
本该是欢欢喜喜的事儿,但是南三所十五阿哥院里的气氛却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