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后悔。”
“你想干什么。”
“你还记得你妹妹叫什么么?或者,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子么?”
“你想干什么。”
“你的父亲是叫伊万对吧?你的妹妹呢?你是不是叫她阿莲诺娃?还是娜塔莉亚?”
“你——”
“我找到她了。”
她用尽最温柔的语气和他讲述最温情的故事。
而玻璃对面的实验品还在因无休止的痛苦轻轻□□。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维克多已经没有什么反应了。
他好像是盯着地板,非要把地板盯出个洞来不可。但他的手却是攥紧了衣角,牙齿咬破了下唇。
他在颤抖。
极度压抑隐忍后的颤抖。
终于,他那张因实验和贫血而过分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血色。
“她……”
但他什么也没说出来。
因为他本就什么也都说不出来。
“我懂。”
佩里像个看透一切的智者一样扮演者疏导心结的温情角色。
可她看着那面的实验品,眼神却是冷的。
“我知道你现在的感觉。一切都遥不可及,一切都近在咫尺。盼望着盼望着,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根本——”
她顿了顿。
“我好像突然一下子就很不在意能不能复活另一半人似的。”
维克多冷笑一声。
那声音以一种沙哑低沉的模样出现,带着嘲讽,带着悲哀。
“五年说起来是短短的几个音节,可对于故事里的人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真实的。”
“那每一分每一秒的折磨和煎熬也是真实的。”
“那现在呢。”
他象征性的问了问。
“就好像是一直盼着这天,却从没真正的想过真的会有这天似的。所以之后我要怎么面对呢?在拥抱痛哭和亲吻之后?”
“我要怎么讲述这过去的五年残忍呢。我要怎么讲,我回到九头蛇,我杀了许多人,我还像当初他们对我们做过的那样又去对别人做实验呢?”
“我要怎么讲,我又一次不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我呢?”
“我要怎么讲……”
“我不敢讲。”
她突然转身,看着他。
“就如同你也不敢面对你的妹妹。”
“你不该告诉我她还活着。”
“可让我们还都活着的人也是你。”
她笑。
“维克多,罗曼诺夫医生。我和他都曾是你手下的实验品,你难道忘了吗?”
沉默。
“你告诉我这个。只不过是希望为这种情况痛苦的人再多一个而已。”
“是啊。”
她轻轻点头。
“而这就是我对当初你为我挡子弹的报答。哈。”
她轻笑一声。
“以怨报德,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