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倒也不是不会打配合,只是后期成长的都过于锋芒毕露之后,就没有人再选择打配合了。
毕竟对他们来说,一个人就能解决的战斗没有必要和他人合作解决。
“或许高中之后他们的情况会有所改变,但至少到他们初中毕业为止他们都是这样的状况。怎么说呢……倒也不是不能说不好,只是这个问题大概会妨碍到他们以后打篮球。”
但是他们都不是能听人劝的性格。
别说他们了,就是正常这个年龄的青少年都不是听人劝的性格。
除非自己在南墙上撞得头破血流,不然想要指望磨个嘴皮子就让他们回心转意这种事情显而易见是做不到的。
所以我也就只能期待在全国大赛上,黑子能在诚凛拿到冠军来证明他们的观念是错误的。
——至少青峰大辉那家伙说的“能打败我的只有我自己”这句话绝对是错的。
我还是对这句名台词耿耿于怀,也不知道初中还是个耿直憨小伙的青峰怎么一个暑假不见就成这样了。
简直就像中二熟成开了个倍速一样发展的变化的让人猝不及防。
想到这里,我又有点想问问黑子知不知道青峰身上都发生了些什么。
但是想到最后和青峰大辉分裂,作为曾经和他是最佳拍档的黑子听到这个话题大概不会开心,因此仔细思考了下,我决定到时候迂回一下先问黄濑知不知道青峰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毕竟他们两个当初在队里的关系也不错,真有什么黄濑应该也会知道……大概?
虽然这只是一场友谊赛,但是双方都不服输,最后还是打的相当激烈,在火神扯掉人家一个篮筐的前提下,最后获得胜利的是有够名不见经传的诚凛。
于是原本想要问黄濑的问题我也问不出口了。
虽然他克制住了自己的表情,但还是不难看出他的失魂落魄。出于一个成年人的体贴,我还是决定不在这种时候打扰他。
相比起关心,他大概更需要自己一个人调整情绪。
“恭喜你们……”但我还是对胜利者送上了祝福,“虽然只是一场友谊赛,但是大概能够让你们感受到今年全国大赛会遇到怎么样的硬茬子了吧?”
“当然了……”火神显得相当兴奋,连那双赤色的眼睛都燃着火焰一样闪闪发亮,“就是要有这样的对手比赛才会更过瘾。”
“不过今天收获的更多的其实是我才对……”我忍不住感慨到,“都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黄濑在赛场上这么振奋了,虽然他输了,但是某种意义上而言,也不是什么坏事就是了。”
我看着眼神坚定的黑子,又觉得这样的心意大概也只有他这种年龄孩子才会有。
“你接下来的战斗只会一场比一场困难,黑子……”我振了振神色对他说,“你要的胜利不会得到的这么简单就能拿到。”
“就是因为这样,才有值得去做的必要。”黑子说:“如果不是这样,就不能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
“你这个性格,实在是和你的脸不太匹配啊……”我忍不住发出肤浅的叫声,又兴致勃勃地问,“今天赢了一场后要去哪里庆祝一下吗?我可以请客哦。”
“请客的话就留到冠军时候再请好了,天原小姐。”黑子露出一个非常轻微的笑容:“这次的就不用了。”
我也忍不住露出了笑意,还没来得及开口,眼尾骤然扫到一个黑色的影子似乎蹲在路边引起了众人的围观,我定睛一看顿时脸色大变,蹲在海常门口的那家伙不是甚尔吗?!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啊??
当事猫看见我之后不仅不知错,甚至还迈着小猫步优雅得朝我走过来在我腿边蹭了蹭,拉长腔调喵了一声抬头看我,好像在表达“我特意过来接你铲屎的你开不开心。”这个意思一样。
“你不得了了啊?!”我咬牙切齿地蹲下来一把抓住甚尔的两条前肢把他拎起来,打量着他的眼神如果有镜子能照,我一定能认出来这是我爷爷过年杀猪时看猪的眼神。
“我给你门禁卡是让你这么用的吗?!我是让你吃饭时候用的!”
甚尔这兔崽子一幅“你在说什么小猫咪听不懂”的表情看我,气得我七窍冒烟五官喷火,如果不是因为在高中生面前要维持形象,我现在就非得把这猫按在地上狠狠揍一顿不可。
“怎么了,天原小姐?”
黑子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手中的猫,我明显感觉到他眼神亮了亮:“这只就是你的猫吗?你今天把他也带出来了?”
“猫是我的猫,但我当然不会工作时候把他带过来……”我咬牙切齿地说,“这家伙自己从家里溜出来……”
“呀!好可爱的猫!”相田丽子兴奋的尖叫打断了我的话,兴致勃勃蹲在我身边问我:“这是你的猫吗,天原小姐?!”
“是的……”
我原本想把甚尔抱起来,但这家伙实在太重了我抱不了多久,最后还是把他放了下来,问周围人借了一圈,最后在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以及我的丝巾拼凑下还是凑出了一条姑且能用的临时牵引绳拴在他项圈上防止他乱跑。
“你这家伙……在家里老实待着能要你的命吗?”我瞪了黑猫好几眼,恨不得揍他一顿:“明天我就把门禁卡给你收了,看你还怎么办!”
甚尔假装自己没听懂,原本我还打算送诚凛的人去聚餐顺便请他们一顿饮料,但是现在带着甚尔,那就去哪都不方便了。
“不好意思,那我就先告辞了。全国大赛我也会给你们加油的。”
我抓着甚尔的前肢强制他站起来,防止他在我不注意而这条牵引绳又不结实的情况下蹿到马路上去被车撞到。
可恶,回去就没收你门禁卡!今天晚上就让你睡笼子!看你还能不能跑!
第20章
我一路都不敢放松,生怕手里头这个翘家成瘾的家伙一转眼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于是不仅在手中攥紧了这条……百纳牵引绳?另一只手还牢牢把持着甚尔脖子上的项圈,生怕这家伙趁我一个没注意冲到马路中央去,到时候被车撞一下,我今年的工资打水漂另说,能不能保住他的小命还不知道。
这家伙还一副自己没做错的样子一边大叫一边试图挣扎,我和他搏斗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是嫌我拽着他的项圈坠脑袋。
但因为我抱不动他,于是只能迁就他的身高歪着身子拽着他的项圈,以至于最后等到家之后我差点直不起腰来。
顶着这样的debuff我肯定是不可能和猫算账了,于是我一边揉着腰一边瞪着满眼无辜蹲在电视机柜上假装自己是尊乌漆嘛黑猫石像的黑猫,思来想去都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找到海常门口来的。
“你是猫还是狗啊?一个人能找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还真是有你的啊。”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先消气,又忍不住有些好奇这个问题。
毕竟不能和猫计较太多,生再多的气猫也只是猫而已猫也不会愧疚,而人却会把自己气出结节来。
而且让他一个人跑出来说到底还是我没看管好他,门禁卡一开始也只是因为我看他会老老实实地自己去楼下带猫饭回来吃所以才给他的,结果没用多久这家伙就原形毕露,带猫回家玩也就算了,但是自己一个人跑出去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
小动物毕竟是小动物,生活在现代的钢铁丛林里面,哪怕他有99次的好运和机智没有遇到危险找到我,但只要有一次运气不好,我就不一定能再次见到他了。
这样的生命生活在人类的城市中实在是太脆弱了。
“你给我过来。”
我想了半天还是打算先把猫骗、不是,叫过来。
甚尔犹犹豫豫地看我,好像在衡量他过来会不会挨揍,如果不过来我又能不能逮到他揍他。
我被这家伙打量的直翻白眼,没好气地说:“我不揍你,你赶紧过来,我腰还疼着呢,别让我过去抓你。”
他这时候才确信我现在的攻击力大概还不够他看的,这才从容地从电视机柜上跳下来,还很主动地自己去玄关的地毯上蹭了蹭爪子,留下一串虽然能看的见但至少努力变淡的爪印找我走来。
我抽出湿巾纸给他擦爪子,他这时候倒是配合,被我薅着后颈皮翻过来擦肚子也一脸配合的样子,最后才抖了抖毛跳到沙发上,贴到我身边把脑袋凑过来又要撒娇。
家伙块头虽然大,但出人意料的会撒娇。我被他一拱又立马开始动摇——
其实我不是个心软的人,但是在面对小动物的时候,我总是相当容易心软。
“不许蹭我,给我坐直了。”
我努力绷住脸一手抵住他的脑袋把他推开,但猫只是歪着脑袋从指缝里又看了我一眼,最后非常赖皮地直接躺下翻着肚皮在我身边扭来扭去,爪子捞住我的手又时不时地啃两口,淋漓尽致地发挥了“只要我不想听我有的是办法不让你说话。”的天赋。
“你这家伙啊。”
我最后还是惆怅地叹了口气,勾起手指蹭了蹭他柔软细腻的绒毛,却突然摸到了一点与众不同的坚硬触感。
我一时起疑,觉得自己可能是没把猫擦干净,手指用力搓了搓打绺的猫毛,最后却搓下来一团干巴巴的碎屑,用湿巾一擦,看到碎末在湿巾上融化成星星点点格外眼熟的红褐色,立马腰也不疼,紧张地问道:“你受伤了?”
我顿时上手扒开猫嘴打算仔细看看这血是不是从他嘴巴里流出来的,猫摇头摆尾地试图挣扎,被我在屁股上来了一下这才老实下来,不情不愿被我扒开嘴巴露出布满倒刺的粉色舌头和养护的相当洁白的一口锋利尖齿,舌头没破,牙龈也没有出血发炎的痕迹,看起来倒像是很正常。
但见到血厚我还是有些担心,顺着猫的脑袋来回摸了好几遍都没摸到别的伤口,倒是在他脸颊上又摸到了一些细微结痂后的毛绺,搓开后果然是血,只是到处都找不到伤口。
我一边觉得可能是猫不知道从哪里蹭来的,一边又担心他其实受伤了只是伤在我没看到的地方,或者说口炎之类的疾病已经有了但是我看不出来。
但认真思考过后我觉得没道理不怀疑这个血其实是他在外面抓了老鼠之类的小动物在身上留下的,毕竟这家伙有着充足的野外生存经验。
但是仔细想想我又悚然意识到说不定这是他看到了什么凶杀案现场之后蹭到身上的血迹——
毕竟他这么爱出门玩的性子没道理不到处溜达,万一事情真的是这样那岂不是更加恐怖了。
想着想着,我的职业病就不受控制自作主张地开始给最离谱的猜测开始进行艺术加工,在我加工到凶手是谁之前终于打住,然后理智回笼开始提醒我说“傻叉,这时候不找砸过这么多钱的兽医你钱不白花了吗”。
我最后又被甚尔来了个全身检查,他没有表现出一点不适和疼痛,就是躺在沙发上被我摆弄太久开始不耐烦地喵起来了,扭动着身体就想从我手底下滚下去,但是无奈被我按住肚子不得翻身,佯装张嘴要咬我,结果发现我根本不要受威胁后悻悻收了嘴。
最后他只能百无聊赖地瘫在沙发上,只有一根尾巴还生动活泼富有生机地抽打着沙发,形象具体地描绘出了黑猫现在郁郁寡欢受制于人却不得不听天由命的苦涩心情。
挺好的,我就喜欢他这个发现自己不能反抗就立马放弃反抗躺平的性格。
我最后给医生发了消息过去打算上上最后一道保险,心中已经肯定多半是他去外面折腾其他小动物了才在自己身上弄上血——
但不管做什么都要排除每一种可能是我的习惯,所以我还是给医生发了消息。
估计正在摸鱼的医生看了消息之后秒回:“口炎?你做梦呢,你家猫那个吃饭的激情绝对不可能是口炎。如果没检查出伤口,沾着血痂的面积又这么小这么分散,多半是他外面自己蹭到的——
说起来你要是有耐心的话,教教他拒食好了,以免他之后跑出去吃了外面防止的毒鼠药或蟑螂药。”
我沉默了一会儿觉得这是他对我作为人类智商的看低,但想想自己做的傻缺事,又好像确实没什么反驳的余地,于是我最后还是勉强给自己辩解了一下:“之后我会看好他不让他出门的。”
“嗯嗯嗯,不过教猫拒食不容易,你倒时候想学的话我可以接受付费咨询或者付费培训,后者价格比前者贵,童叟无欺假一赔十,现在下单我可以看在我们是熟人的份上给你打九折。”
你根本不信我!你只是想卖课!
我怒而发了一句滚把手机扔到一边,看着手下眯着眼睛现在开始打盹的猫气不打一处来,强行把他弄醒扯着他两只猫耳朵说:“你的门禁卡没收,以后不允许自己跑出去听见没?我加班的时候会让幸平老板帮你来喂一顿——总之你不许给我随便溜出去听见没?!”
猫不耐烦地摇晃着脑袋试图挣开我的手,喵的此起彼伏抑扬顿挫鬼哭狼嚎,如果不是担心再让他叫下去我的邻居可能觉得我在虐猫,我非得好好揍他一顿。
挣脱开来之后的甚尔一下子就窜到了沙发另一头警惕地看着我,看我扶着腰龇牙咧嘴的样子大概肯定了这样的距离我无法敏捷地抓到他,就优雅地在沙发扶手上趴了下来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给自己舔毛——就是这个舔毛技术,这个技术,怎么看怎么敷衍。
我看的强迫症都要上来了,眼皮狂跳对他招了招手。但这次猫没有过来,尾巴从扶手上垂下来仿佛钟摆左右摇晃,他这会儿像个挂钟一样就搁哪儿给自己舔毛假装自己没听到我在叫他。
“你还和我生气?我都要被你吓死了好不好。”
我从茶几下的抽屉里拿出给他梳毛的排梳最后给他下了通牒:“赶紧给我过来,看你舔的那都是什么,我给你梳的都比你自己舔的整齐。”
他大概是也觉得自己舔毛很烦,这才溜溜达达地走了过来往我腿上一趟,整个猫一滩水一样挂在我腿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也不知道该让人生气还是该让人笑。
我一下一下从头到尾给他梳理皮毛,最后还是摘下了他脖子上挂着的那枚门禁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