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妃这事,她分成了三步,第一步海选, 展示才艺, 第二步面对面谈话, 了解人性, 第三步背调,对此人家世及祖上三代审核。
层层筛选, 最终择出了二十人。
这二十人里择一人封后,再选二妃四嫔六美人。
皇后的位置至关重要,她还需要慢慢考虑。
索性已经把范围圈定至最小, 不用着急。
李玉婻住在自己曾经住过的雅阙宫内,心事落下,开始琢磨自己的事。
这几日宋颐都在武英殿加班,晚上也不回去,偶尔还能在宫里见到她,他会浅浅对她笑。
李玉婻傲娇的扭过了头,转头就露出了森森牙齿。
当初看中他, 不光是看中了那双跟秦弦润极其相似的眼睛,最主要的还是:
她馋他的身子。
他是那么柔软好欺负,一推就懂得躺下, 一拉就懂得抬身子, 那种掌控感简直绝妙。
现在他温和对她笑,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每次把他惹得满面通红, 不能自持, 她心中都有一种满足感。
现在, 这种感觉又回来了。
她坐在案几前,面前摆着两个酒壶,一壶甜酒,一壶酱香。
今夜宋颐应该同样不会回去。
看来他也不是没有小心思。
呵,男人。
拿着手里的催情散,她有些犹豫。
需要给自己来点助助兴吗?
不用。
她将其中一壶酒放到一边,只在另外一壶里加了催情散。
做完这一切,她洗了个澡,在冷秋中换上了一件交领襦裙。
“凌燕,你去把宋颐给本公主偷偷带过来,记住,不要让人看到。”
“桃鸯,你把桌子上角上那瓶甜酒拿走,收拾收拾,然后今天晚上把门给本公主看好了,五十步内不准有任何喘气的!”
凌燕飞身而去,桃鸯也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今晚,她家公主又硬回来了!
兜兜转转,还得是宋大人。
等出了里屋,看着桌子上的两壶酒,桃鸯有些犯懵。
哪壶来着?
她分别拿起来闻了闻,放在了一起,同时想起了公主说桌子角那个。
看着被她放在桌子中间一模一样的两个酒壶,桃鸯陷入了沉默。
这下彻底分不清了……
优秀!
如果这两个非要选择一个拿走的话,那她肯定选择本命甜酒。
桃鸯拿了出去。
她边走边闻,心里就越馋的慌。
她太喜欢喝甜酒了。
甜中带辣,那滋味……
不行不行,公主应该下药了吧。
不对,如果下药了为什么要让她拿走。
她停住,拔开了塞子。
“就喝一口。”
“一口就是有药也没事吧。”
“就一口!”
一会,她砸吧着嘴,甜丝丝的感觉沁入心脾,心想:既然一口没事,说明这个应该没药。
两口。
三口。
桃鸯飘了。
……
宋颐被凌燕带过来的时候,猜测他是不是想问最近查案的进度,有消息称,在南疆,最近有些奇怪的活动。
只是迈入房间,见到公主人时,他的脚步不由得在门口停下来了。
只见李玉婻一身芙蓉色大交领襦裙,月白的上衣拢着傲人的高度,樱红色的腰封裹着不足一握的小蛮腰,赭红的宫绦打了漂亮的蝴蝶结,长长的垂直地上,线条优美。
十二幅的裙裾有象牙白、蜜合色、月蓝色等交织而成。
她整个美的令他目光动弹不得。
李玉婻看到他眼中的失神,就知道今天的打扮满分。
“首辅大人?”
她提醒道。
宋颐眉间舒展,收起神色,走了过来,打量周围。
金碧辉煌、极尽奢侈。
“你原来就住在雅阙宫?”
“没错,首辅大人觉得可还行。”李玉婻不动声色的抿了一口茶,看了眼桌子上的酒壶。
宋颐坐在了她对面,脸上带着温笑:“极好。”
“不觉得我过分奢侈了吗?”
“钱是自己赚的,富贵是自己享受的,奢侈更是自己的,关别人什么事。”
李玉婻心花怒放,真是开窍了,一点也不迂腐。
“我们边喝边聊,我不胜酒力,首辅大人千杯不倒,不如我以茶代酒,跟首辅大人赏月喝酒如何?”
宋颐微微讶异,他看着她熟练的提起酒壶,给他斟酒,又给自己倒上了茶。
事出反常必有妖。
水华馆那次,已经成了他的噩梦。
不过,这次是李玉婻。
他摸上了酒杯,手指感触细腻的白瓷。
“来,敬首辅大人,这么久,作为故人,我还没好好给你庆祝高升。”李玉婻端起了茶杯,眼中盈着真诚的笑意。
宋颐也端杯,饮了下去。
这就够辣。
宋颐眉目微变。
李玉婻心中开始蠢蠢欲动,不会这就开始起作用了吧。
宋颐觉得她今天有点怪,几次看过来的目光都透着古怪。
而且,多次看向他手里的酒杯。
他的目光也看向了酒杯。
一杯下肚,酒杯已空。
这酒,似乎有问题。
“首辅大人,来,我帮你满上。”
宋颐握着酒杯,“公主不要这么客气,我自己来。”
“这哪行,来者是刻,何况,我们关系匪浅。”
宋颐心口一动,关系匪浅?
看出他的疑惑,李玉婻道:“我们是深度合作关系。”
宋颐垂眸,看着酒杯再次盈满。
李玉婻再次举杯:“第二杯,祝我们合作顺利,目标达成。”
宋颐发愣,心中略微失落,导致走神。
李玉婻看着他看着酒杯发愣,心被提起:“莫非首辅大人怀疑这酒有问题?”
宋颐回神,端起酒杯,“不会。”
他仰头喝干,自己主动又倒了一杯,同时漫不经心道:“就是有问题,你给的酒,我也会喝的。”
李玉婻敛眸,心口一跳。
什么意思,他还能尝出催情散的味道来不成?
不可能,桃鸯说她买的高档产品,三杯就倒。
“第三杯,我……”
她的话被宋颐打断。
宋颐眸光奇亮的望着她,嘴唇也亮晶晶的,“第三杯,我敬公主,给宋颐这一路的帮扶,若无公主,也无我宋辞玉。”
三杯下肚,李玉婻还没喝完茶,就听到“哐当”一声,是她珍藏的三百年历史的白鹤杯掉在了地上,同时宋颐也歪倒在桌子上。
李玉婻第一个先去抢救了她的白鹤杯。
宋颐中了药,没什么可怕的了,只是她这价值连城的杯子,可摔不得。
仔仔细细检查了白鹤杯,没坏。
幸好。
她将杯子放好,过去查看宋颐。
见他呼吸急促,又面色潮红,知道大概是药效发挥了。
李玉婻不需要他没有意识,那不好玩。
她靠在他身边,摸摸他的脸:“宋颐,这酒有毒。”
宋颐只难受的自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声音。
李玉婻弯下腰,整个身子靠在他身上,贴近他的耳朵:“宋颐,我给你下的是催情散。”
她可以感受到宋颐身体微颤,抬起头来,近距离的看着她。
看着他乖顺又暗含情愫的眼神,李玉婻摸着他的脸,字字清晰的说道:“你不是说过,甘愿做我的面首吗,现在机会来了,你若愿意,我就继续,你若不愿……”
“我也不会放了你。”
宋颐颤抖着声音,这副唇红齿白两颊微红的模样,她竟从这里面看出楚楚可怜四个字来。
这个男人,卸下了白日的伪装,似乎又变成了靖城县宋家那个不受宠的庶子。
外面传来沙沙的声音,空气混着泥土的清香传入屋内。
下雨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
秋风秋雨萧瑟人。
他声音喑哑。
他问。
我是谁?
李玉婻吻上了那双唇,细细遣倦,酒香味并不刺鼻,醇香浓厚。
“你是宋颐。”
腰后有一双手缠了上来。
他又问:
我叫什么?
“宋颐,你是当今首辅大人,也是我李玉婻的面首。”
李玉婻再也等不及了,伸手一推,力气不大,宋颐就顺势躺在地上,乖巧的不行。
这种感觉。
好怀念。
她现在甚至觉得,在靖城县时,她真的只把他当做一个替身吗?
如果只是一个替身,为什么会心疼他,为什么会在后来默默给他做了那么多事,为什么在拒绝了他之后会无端伤感。
有一个几亟待冲出的答案,在她心中想要冲出牢笼,但又被她的骄傲关上。
李玉婻觉得醉了。
这酒不愧是酱香型的,回味无穷,微醺的感觉,让她如梦似幻,一切都戴上美好的面纱。
只是最关键的时候,她听到他掌着她的腰,呼吸浓重的低吼:“我是谁,李玉婻,我是谁?”
李玉婻觉得根本无法分出精力来回答,她现在急需上船,胡乱蹭了蹭。
宋颐目光赤红,可他仍亲吻着她,不再更进一步,声音温柔下来:“李玉婻,告诉我我是谁?”
“宋颐,你是宋颐,你……唔。”
她想挑战一个结局。
他只求她叫出的是自己的名字。
他无数次让她喊自己的名字,她也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重复。
只是一个主动,一个被动。
李玉婻失去意识之前最后一个想法就是,这个催情散不愧是质量最好的!
秋雨带来了房间的潮湿与冷气,可室内火热根本不惧。
李玉婻睡了一个十分满足的觉,没有噩梦惊扰,也不会被小动静打扰。
而宋颐,却抱着她根本不舍得闭眼,他用手用唇描绘她的容颜。
她睡着的样子很乖巧,跟以前一模一样,他就知道,她骗不了他,一个人再假装,也会带出本身的影子。
听着外面的风雨,他掖好被角,低语:“我弱冠那年,给自己取了个字,辞玉,既有对你离开的思念,也有对未来的憧憬,你能活着,我就很高兴了。”
“李玉婻,我这辈子败给你了。”
“不过我心甘情愿。”
……
李熙知道自己的皇后即将被选出,头一次花精力想了想这件事情。
皇姐能深爱秦弦润,他为什么没有遇上过一个那么爱的人呢?
他站在院子里,仰望天上一轮明月,直到,一个重物,突然从旁边的树上掉下来,并在落地的时候大喊“哎呦”。
侍卫一股脑上前,被李熙拦住。
是个女人。
等那女人转过身来,李熙心中一跳。
“桃鸯。”
第62章 、竟敢演我!
◎“昨晚表现不错。”◎
“皇姐, 她是谁!”十多岁的李熙指着地上脏兮兮的小丫头,满脸怒气。
“熙儿,她是我救下的一个丫头,往后, 将会成为我们自己人。”李玉婻摸了摸弟弟的头。
她又来到桃鸯身边, 蹲下与她平视。
“小姑娘, 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
“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吧, 此刻正桃花盛开,鸳鸯戏水, 不如就叫你桃鸯吧。”
“谢谢……姐姐……”
桃鸯最后的两个字叫的很是微弱。
李玉婻笑了笑:“往后,你就是我的大侍女了,要叫我公主, 规矩,我慢慢找人教你,记住,我救了你,你的命就是我的了。”
“是……”
桃鸯是个江湖弃儿,父母曾经是武林高手,金盆洗手不干之后, 又被仇人追杀致死,落桃鸯一孤女孤苦伶仃。
她自此无忧,更是努力成为公主的得力帮手。
而李熙一开始看不惯她, 但见她努力习武, 练字,读书, 竟比一般男孩子还要奋进, 不由得生出较真心理, 也越发的认真起来。
时间长了,避嫌原因,李熙跟桃鸯就很少有过交集。
直到今天,桃鸯从树上掉下来。
她难受的哼唧了一声,似摔得不轻,李熙眼皮一跳,赶忙过去扶起她,摸着她脸滚烫,着急喊道:“去叫太医!”
他另一手放在她腿弯上,轻轻松松就把桃鸯抱了起来,往自己的寝宫去。
只是在想将她放在床上时,李熙发现桃鸯紧紧扒住了他的前襟,还拿着脸在他胸口蹭来蹭去。
李熙浑身一僵,青年的俊脸上现出一抹红晕来。
“放手。”
“不……”
这声音软糯娇憨,李熙听得耳朵一软。
“放开,一会太医过来,听话。”他声音都软了下来。
在他满是对头的世界,桃鸯跟皇姐一样,是为数不多的可信之人,他还是非常担心她。
这次桃鸯没回答,反而一只小手沿着他的交领钻了进去。
李熙:!
他差点没有站稳,也就是这个机会,桃鸯伸手拽着他的领子倒在床上,整个人趴在他身上,灵巧的腿也盘了上来。
李熙这回看到了她的小脸,眼中迷离,脸上绯红,眉头蹙着,小嘴微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