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玉婻则在自己府中郁郁不已。
整日不是看话本子,就是脸上蒙个手绢晒太阳。
直到忙的终于抽出空回家的宋颐,自地道来到了她这里。
桃鸯悄悄退去,并为他们关上了门。
她想到他们,就忍不住想到自己。
她好羡慕公主啊,有一个那么喜欢她的人守着她,而且公主也不是完全没意。
但自己就倒霉多了,叫谁占了身子她都能接受,偏偏是皇上。
受公主的影响,她特别不喜欢当皇上的女人。
公主说了,皇上注定是不可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而且后宫险恶,她这样的,要是入宫,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所以公主问她的意思时,她坚决的拒绝了,并恳求公主帮她。
公主就帮她推了皇上,才让她松了一口气。
如果可以,她宁愿伺候公主一辈子也不嫁人。
宋颐来的时候,李玉婻正抱着话本子哈哈大笑,嘴也没闲着,舀了奶羹吃,嘴边有一点白色。
“太棒了,这十八式,我敢说整个大魏没几个会的,太考验身体素质了吧,哈哈哈……”
正想着怎么安慰她的宋颐一时沉默。
她竟然在看小黄书!
他瞄了一眼,差点吐血。
还有插图!
插图画这么仔细做什么。
哼,大魏的出书乱象是该整治整治了,怎么能公然传播这种书。
“咳,公主……”
宋颐手攥了拳头,放在唇边轻咳一声。
李玉婻停下笑,放下书,躺在摇椅上仰头看他,眼睛顿时一亮,进而眼神慢慢往下看去。
宋颐觉得此刻她的眼神就像一把刀子,已经将他的没来得及换下来的层层叠叠的朝服给割开了。
虽着衣,犹身赤。
他的脸上都感觉火辣辣的。
李玉婻还将那书给他翻过来,指着上面的图片:“试试?”
宋颐:“……”
这两人是在杂耍吗?
他伸手夺过了她的书,然后将她拉了起来。
李玉婻瞪他,又美眸一转,嘴角噙笑,突然就拽住他往躺椅上来。
宋颐停了一下,顺从的躺了上去。
很快就变成了李玉婻趴在他身上,对着他笑。
好像一瞬间又回到了从前。
但跟从前并不一样。
连宋颐自己都不一样了。
“你不要生皇上的气。”
他开口就提起李玉婻的心结。
李玉婻脸上的笑瞬间没了。
“皇上告诉我,其实他知道陈兆很有带兵的天分,而且,我猜测皇上还有另一个用意,陈兆纨绔的事情早就传开,乌桓的探子很容易就知道这是个表面将军,肯定会放松警惕,如果陈兆有实力给予反击,赶走乌桓不在话下,彻底打垮乌桓也不是不可能。”
李玉婻仍没有什么表情,她不感兴趣的起身,然后冷道:“起来。”
宋颐站起了身。
李玉婻拉着他腰间松垮的革带,直接往床上去。
到了床边,在他询问的目光中,李玉婻再次命令:“躺上去。”
宋颐叹息,却听话的脱靴躺在了上面。
李玉婻也很快上来,床帐被放下。
这是白天。
她突然毫无前戏的动作,两人都很不适。
可李玉婻不允许他动,咬着牙继续。
只是看到她掉下的眼泪时,宋颐再也忍不住,伸手抱住了她,将她护在怀里,让她躺在自己的臂膀上,轻柔的吻她的脸:“想哭就大声的哭吧。”
“宋颐。”
“我在呢。”
“宋狗。”
“在。”
李玉婻“哇”的一声就哭嚎起来,哭的十分用力,好像活这么大很少这么哭过。
等哭的差不多了,李玉婻才靠在他的臂弯,他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拍打,安抚了她的灵魂。
她嗅着他身上好闻的墨香,脸颊摩擦着他丝质柔滑的朝服。
“我都明白,其实陈兆的确是个很有带兵天分的人,可是我恨他。”
“这件事我之所以反应那么大,一是因为他,二是因为皇上……”
“小的时候,熙儿想看几本兵法典藏,只有安远侯家的小侯爷有,可是那时他好色的名号就远扬,我看熙儿虽然不说,但一直强颜欢笑,闷闷不乐。”
“我就想办法去给他找,然后我就主动找上了陈兆。”
宋颐的手臂一下子收紧,他呼吸都要快停下来。
“他说,若是我给他……亲,他就把书借给我看。我那时还不是很懂,没有人教导我,那个畜生,畜生他还欺负我……”
“这么多年我也看开了,其实当时见我哭了,陈兆已经后悔了,求我不要说,并把典籍直接送给了我,可如今,我见到熙儿因为他吼我,惩罚我,就忍不住委屈,你知道吗,宋颐,我……我就是很委屈……”
她说完的瞬间,突然被他抬起下巴,嘴巴就被堵住,她听到他含糊说:“我懂,我不会放过他的。”
“玉婻,我不会放过他的。”
他的温柔遣倦又带了几分霸道,强行把李玉婻从之前的情绪带出来,与他一起进入另一个领域。
热泪从她眼角滑落,全数被宋颐吻去。
他虔诚的膜拜她,眼里都是她,那种真诚而纯净的情绪,涤荡了李玉婻心中的污浊,让她颤栗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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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第64章 、穿过地宫宠幸你
◎“这是哪个小贱人的衣服落在这了!”◎
李玉婻睁开眼睛的时候, 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这一觉之后,她心中的郁闷尽数消散,心情前所未有的轻巧。
那些事情她不能跟皇上说,久久憋闷在心里, 成了郁结, 一吐为快之后反而心情畅通无阻。
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 她自己过不了自己那关就是了。
她知道自己有错, 皇上从大局出发,这样考虑没有错, 但她不会承认自己有错。
从某些方面来讲,她去阻止,没有错。
披了外衫下床来, 她在桌子上看到了一沓写满字的纸。
她拿起来一看,是她本应该抄写的《公主训》。
他还会模仿她的字迹。
李玉婻不自觉露出一抹笑来。
宋颐真是个处处温情的男人。
桃鸯在给公主梳妆的时候,明显发现公主今天心情好,虽然之前她也会哈哈大笑,愉快的做任何事,但眼底深处的冷漠还是很明显。
桃鸯心细如发,明白这都是首辅的功劳。
“公主, 你是不是喜欢上首辅大人了?”
李玉婻挑着簪子的手一停。
喜欢吗?
反正不讨厌。
她以李玉婻式的风格回答:“本公主喜欢的人多了去了。”
嗯,这样才没错。
才符合她的人设。
李玉婻心中十分满意。
桃鸯眼中黯淡了几分:“公主,你是不是很懂感情的事啊?”
“肯定比你懂得多就是了。”
“那、那喜欢一个人, 到底要不要说出来啊……”
桃鸯梳着公主如缎的黑发, 低声询问。
李玉婻只一听,就心中明了:“既然喜欢宁睿, 那总要说一声的吧, 不说的话, 等你老了回想的时候,总会遗憾为什么当初不会说,即便是说了被拒绝,不值得,起码不会留下遗憾。”
她这句话是亲身体会的。
当年在她决定要不要去抢秦弦润的时候,一边是她刚刚起来的生意,若是父皇以此让她出钱,她苦心经营的一切会遭受致命打击,另一边是对秦弦润的感情,她怎么舍得让他去做别人的驸马。
权衡之后,她还是选择了后者。
现在,她也不后悔。
桃鸯被看破心事闹了个红脸,可想到自己跟皇上拉扯不清,甚至丢了清白,又沮丧不已。
“可我……”好像都没有资格去见宁侍卫长了,他是那么一个洁身自好又心术端正的人,非冰清玉洁的女子,怎么配得上他。
“如果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那的确没必要问了。”李玉婻轻嗤。
桃鸯一愣,心中阴转晴。
是啊,她可是桃鸯啊。
就是不在一起,问一下又怎么样嘛!
……
“让我跟李玉姝成亲。”
“秦……”
“闭嘴!”
“……欧阳德,你忘记你当初怎么对我说的吗?你为什么又看上我的女儿。”女人抽泣。
“大业面前,我没时间跟你讲这些,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就行,我需要这个身份。”
“……好,我答应你,谁让我那么爱你。”
宫内萧瑟的一角,阴暗晦涩,仿若没有任何生机,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女人匆匆走过。
这一切,都落入隐藏在黑暗中的人眼里。
……
母后突然同意了自己跟欧阳德的事情,李玉姝高兴的跳起来了。
她觉得欧阳德虽然长得一般,但是谈吐很有魅力,偏偏那么巧,他会试之前,还曾借住在她府上的屋檐底下。
缘分,妙不可言。
她终于等到了。
他们偶遇多次,每次都带给她不经意的欣喜。
唯有御花园那次,她傲气询问他,为什么总是偷偷看她。
没想到欧阳德一点也不怕,嘴角的笑容很满,目光紧紧盯着她,像是要把她吃下去。
李玉姝无法直视那双眼睛。
“公主问微臣为何总看公主,微臣也要问自己,为什么知不可为却偏偏要为。”
他甚至还向她靠近了一步,眼眸中都是她自己的影子,不由得让她心跳加速。
她毫无底气道:“你你你不能看本公主。”
没想到欧阳德还敢近她,两人之间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他的呼吸都打在她脸上。
李玉姝莫名脸红心跳。
“公主,我……”
在李玉姝无数次幻想中,会有一个优秀的男人向她勇敢表白。
欧阳德优秀吗?
他是今年的三甲。
他勇敢吗?
无疑是这样。
他是表白吗?
正在她愣神之际,眼前一只手闪过,她觉得头上异动,紧接着就见到他自她发上拈下一片枯叶。
他眼神中的情绪赤/裸/裸的,李玉姝满面羞红,被男人包围的危险感让她觉得不适,她皱眉呵斥:“大胆!”
欧阳德立马后退,躬身作揖:“微臣该死,公主长得太美,微臣一时看呆了……”
她的身边很少有人这样赞美她长得好看。
李玉姝娇声斥道:“你看哪个美人都这样吗?”
“微臣出身卑微,来到皇城,唯独觉得常宁公主最美。”
他说的语气诚挚,至少李玉姝信了。
“如果给你个机会让你做我的驸马,你愿意吗?”
欧阳德失笑:“公主何必这样折煞微臣,公主如此美好,岂非微臣这种卑贱之人能沾染,微臣宁愿远远的仰望公主,就已经很满足了。”
李玉姝已经十分确定,她要的就是欧阳德。
她不想要什么权势,也不想要很多男人,她就想有一个男人深爱着她,呵护她。
这个人不必很有钱,不必很有才华,不必有权势,只要全心全意的爱她就足矣。
李玉姝心中得出结论,看向欧阳德,他正好垂下眼睛,眼神交错而过的瞬间,她感觉自己好像被人盯上,后背发凉。
可看他规规矩矩的站着,李玉姝抛开所有。
太后再次向皇上提了李玉姝跟欧阳德的婚事。
李熙看着太后,脸上带起一抹疑惑:“上次跟母后说起此事,母后还认为不妥,今日怎么就换了主意?”
太后脸上浮起一抹不自然:“常宁年纪也大了,欧阳德虽贫苦,但胜在上进、本分,哀家之前错看他了。”
“这样……”李熙意味深长。
“那请皇上下旨赐婚吧。”
“朕会考虑的。”
……
这次李玉婻主动找来了宋颐的寝室。
宋颐过来开门的时候,身上还泛着潮气,被水浸湿的中衣紧紧贴着皮肉,有的地方还能显示出轮廓。
李玉婻看的很直白,目光朝下:“首辅大人莫非在色/诱本公主……”
宋颐赶忙转身披衣,屏风后的浴桶还冒着热气。
“只是你来的时候我还没有洗完澡,匆忙披衣服罢了,并没有……”色/诱。
看着地上的水渍,好像出来的的确匆忙。
李玉婻盯着他的背影:“其实我不介意你色/诱我。”
宋颐伸手按在屏风上,另一只手捂住了眼,字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我没有……我真的只是单纯洗澡。”
对于有前科的人,李玉婻保持怀疑,嘴角上翘,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宋颐的手指抓了抓屏风,转过身来,恢复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