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北承当然也是史诗级了,不过他气场太强,强到让人甚至不敢直视他的长相。说真的, 我在学校见到他都下意识地绕着走……”
听到一直没什么精神的季宁突然cue到严北承,万念立刻接话。
可话题抛出去,季宁没再接,落了空。
万念转头,见她视线凝在不远处一家剃须刀销售柜台上,不知在想什么,神色有些发怔。
“要买吗?”万念问。
季宁回神,摇了摇头。
又逛了半天,季宁全程陪跑,愣是一件东西没舍得买,万念诧异地问她怎么比以前还省,季宁只淡淡应了句:要攒钱。
逛街歇脚,还是上次那家咖啡店,万念已经和心动选手小奶狗打得火热。
小奶狗亲自端来手冲咖啡,弯着狗狗眼问万念:“姐姐,我帅吗?”
万念双手托腮,回以深情眼:“帅。”
小奶狗:“有唐禹辰十分之一帅吗?”
“哈哈哈哈哈,”万念边笑边坚定地回:“没有。”
和小奶狗打情骂俏完,万念抬眼瞥到对座季宁寥落的神色,笑容逐渐消失。
她想了想,摸出手机给季宁发了张照片。
“送你两道鼻血,是之前在学校上课的时候我偷偷拍的。”
的确是上课偷拍,而且是大课。
照片上满满都是人,可季宁第一眼捕捉的,便是那个人。
好像自带聚焦,周围自动糊成一片,视线里只有他清晰利落的侧脸轮廓,连喉结线条都美而流畅。
盯着那清隽又熟悉的侧颜,季宁久久无言。
万念原本是试图通过季宁的天菜调动她的情绪,可这张图发过去,发现季宁更沉默了。
她担忧地鼓了鼓脸颊,犹豫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劝道:“如果实在不开心,就……再试一下?我觉得何学新不像是那么绝情的人。”
他的确不是,她才是。
季宁没能告诉万念自己情绪不高其实是因为另外一个男人。
她说不出口。
从最初的一百七十万开始,就注定了一场感情无法宣之于口。
季宁思绪一直处于半神游状态,包里手机响都没听到,还是万念提醒了句,才后知后觉地慢吞吞往外掏手机。
扫到来电显示的那一刹那,她下意识以为自己看错,等再仔细看一眼——蹭的一下,蓦然坐直了身体。
心像是突然间活了过来,扑通扑通猛烈地跳动起来。
对座万念脑袋随着她的大动作抬起来,不明所以眨了眨眼。
季宁这会显然顾不上她,握住手机,暗暗几次调整呼吸后才接起。
接通后不等她出声,彼端熟悉的沉静声音已随着电流传过来。
“季宁,现在发定位给我,我派人去接你。”
严北承又说了句什么,季宁脸色极速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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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庆波这些年干过的营生不少,为了钱出卖灵魂的事没少干,也大大小小翻车过几次,但没有一次像这次这么严重。
人突然被警察带走,关押在看守所,不能保释,家属也不能见,只能见律师,等待公诉、审判。
季宁赶到老家看守所时,严北承已经在那里,警察递过来一张逮捕通知书让她签字。
季宁这才知道严北承上午就已经得到消息——季庆波不知道怎么想的,在联系人一栏填了严北承的名字。
关系:女婿。
女婿不是法律意义上的直系亲属,严北承不能代为签字。
季宁捏着那张通知书,用力咬住唇,依然控制不住手发抖。
严北承站在一旁,视线缓慢扫过,别开眼,没再看。
看守所外面日光晃晃,初夏的风带着躁意。
严北承在门口抽了支烟,回过身,后头季宁半垂着脑袋走出来,直到快要撞到他,才木然抬起头,眼神很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