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退一步讲, 指不定严北承还觉得婚姻于他而言是束缚, 巴不得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呢!
枕头又无辜挨了两下, 季宁正胡乱一通编排,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上楼的动静。
她呼吸倏然一紧,手指不自觉地揪紧枕头边边。
脚步声如同他本人一样, 沉静稳健。
越来越近。
到她房门前时,停了一停,然后——“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是隔壁房门。
“……”
竟然就这么去了隔壁房间?不来跟她道个歉??!
季宁背对着门默默躺了好几秒,仍不见门外有动静,她忽地坐起身,下床踩上拖鞋就要冲去隔壁理论。
可刚把房门打开,她便直直撞进一个略显清冷的怀抱。
严北承微微垂着眼,目光从她穿反的拖鞋上一掠而过,嘴角往上,很轻地扬了一下。
“出去?”
他说这话时单手插兜,姿势略显闲散,给了季宁一种他本就等着她自投罗网的感觉。
她反应过来,倏地后退一大步。
偏过头,不回答他的问题。
严北承也不在意,又问:“带我出去走走?”
好久没回家乡,季宁倒是也想到处转转,可这会儿她满心满眼都是对严北承的不满,以至于他想做什么,她就偏不让他如愿。
忍住没动,眼都没抬地丢给他硬邦邦两个大字:“不去。”
对于她语气里呼之欲出的叛逆,严北承似乎丝毫不意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像是看待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季宁脊背挺得笔直,忐忑之外,还有两分好奇——他不是无所不能无法无天么,想亲人就亲人,想看人隐私就看,那如果她执意不去他能怎么着?还能强行拉她去不成?
空气在僵持中胶着。
严北承修长挺拔的身形立在门边,无声看她几秒,忽然没头没脑说了句:“我今天下午就走了。”
……so?
季宁抿了抿唇,声音莫名低了两分:“你本来也不该来——”
最后一个“来”字刚吐出半个音节,门口严北承忽然抬脚往前走了半步,又倾了倾身,季宁声音戛然而止,呼吸不自觉屏住。
房间很小,两人相距不过一米,随着他这一动作,季宁毫无防备地直直跌入他深黑的眼睛。
她眼睫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没等弄明白他这一突然动作的目的,男人身上好闻的淡香,伴着略低的声音,一起缠绕过来——
“短时间内,你再想见我就难了。”
话音落下,有那么两秒,空气异常安静。
季宁像是被按了暂停键,表情怔怔的。
心跳忽然变得不听话,在胸腔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两秒后,重启完毕。
谁、想、见、你、啊!!!
霎时间,季宁变身被踩了尾巴的猫。
对这男人时不时上线的自作多情功能,季宁也是无语了。
可按照昨夜的逻辑,她又是半句都无法反驳。
嘴巴张合半晌,她只得闭了闭眼,在心里默念:不生气不生气女人生气容易得乳腺增生。
可——还是好气啊!
见她气得头顶即将冒烟,严北忽地轻笑了一声,在她奓毛的前一秒,直起身,不紧不慢道:“所以,是否有幸能与季小姐一起赏个雪?”
“……”
季小姐。
被这个新鲜词汇冲击,季宁一时没能完全解读他话里的意思,直到“雪”这个字在脑中冒出头,她才后知后觉地转头往窗外看。
“啊!”短促地惊呼了一声,季宁瞬间将眼前这份不愉快抛到九霄云外,蓦地转身迈步,一阵风似的卷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