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对方意图是什么,她只是单纯觉得……她和严礼征有什么牵扯的话,严北承可能会不高兴。
季宁收了手机,继续加班,完全不知道同一片夜幕下的一家会所内,有人盯着空荡荡的通讯录第一行,忽地轻哂。
下午得知严北承在吉隆坡怼英世利董事长,严礼征迫不及待地将这事报告给严怀威,却只换来老爷子意味不明一句——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严礼征愣了,至少不会跟英世利董事长硬刚啊,那样并购还有什么希望。
没想到老爷子面色一冷,扔给他一句:“如果是我,我会直接拿手杖抡他脑袋!”
——严怀威一生的心血都凝聚在东格里,他见不得有人对东格半分不敬。
这一点,严北承显然更了解严怀威。
包间半遮半掩的屏风后面,严礼征扯了扯领带,眉心带起一抹躁意。
这家会所是他除了东格股份分成外,额外的一份小收入。
位于湖中心,外头水面波光微澜,悄然无声,丝毫窥探不出里面藏着什么。
怀里女伴见他盯着手机,伸手去夺,顺便撒了个娇,“严少爷,别总盯着手机了,手机能比希希好看嘛——”
话未说完,对上男人的眼神,戛然而止。
手机捧在手心,小心翼翼还回去。
男人却没伸手接,目光向上挑着,瞳仁里压着沉沉的黑,手指停在半空,还保持着捏手机的动作。
一旁手下踌躇片刻,垂着眉眼低声解释:“新来的,不懂规矩,少爷……”
话没说完,严礼征突然攥住女人的手。
力道大得仿佛要将指骨捏碎,女人却不敢挣扎,惨白着一张脸眼圈通红,呼吸都在颤。
手下微微闭眼。
会所朦胧幽暗的灯光下,严礼征忽地松了手,嘴边也扬起一抹弧度,轻抚了抚女人的手,语气不阴不阳:“这么好看的手指,掰断的话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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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语那长长的美丽指甲到底是打计算器不方便,算账的时候一不小心,多按了一个小数点。
原始数据出错,审计之前一个星期的工作白费,全部推翻重来。
整个项目组为此忙到人仰马翻。
直到今晚,才终于彻底告一段落,SIC拖着底稿箱回了百思,留下几个同事瘫在办公位。
季宁倒还好,就是困,困到似乎站着都能睡着,她准备先在办公室眯一会再回家。
趴到桌上时,隐约听到同事们的抱怨。
“出了这样的错,姜语竟然还好端端地待在东格财务,这后台得有多硬。”
“可不是嘛,听说是跃印的千金,放在东格历练来的。”
“我看是冲着严总来的吧,经常能看到她捧着小蛋糕往顶层跑呢……”
季宁眼皮缓慢地掀动了几下,沉沉阖上。
迷迷糊糊转醒时,脑袋依旧昏沉,她闭了闭眼,不想动。
趴在桌上又缓了好一会儿,换了个姿势。
刚转过头,恍惚中看到视野里的严北承,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慢慢从桌上直起身,揉了揉眼睛,顿时清醒大半。
第一反应竟然是——连日熬夜,她脸色一定很差。为了省时间,她今早甚至妆都没化!
不是两周吗?这才十二天啊。
季宁揉眼睛的手往旁边移,不着痕迹捋了捋睡得乱蓬蓬的头发。
“你怎么来了——”
话没说完,她手上又一顿,几乎是本能地,低头迅速扫视四下。
作为提拉米苏终结者,她不可能弄错——会议室里有提拉米苏的味道!
瞧着她那个猫闻到鱼腥味的样子,严北承不自觉地浅浅牵了下嘴角,抬手从自己另一侧拿过来一个慕斯杯。
季宁最后那点朦胧睡意顿时一扫而空。
她克制地瞟了严北承一眼,强忍着没让自己再去看提拉米苏第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