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余轻轻关上门。
挂在墙上的时钟一滴一滴的转着秒针,空气里泛着冷,顾之余坐在沙发上,两只手曲在腿上,双手交叉抵着额头。
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身体。
时钟指在一点钟,身后的门口终于有了动静,顾之余立马正襟危坐。
甄心动刚打开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一时顿住脚步。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后踟蹰不前,本来很宽敞的客厅里,她顿时感觉有点难以呼吸。
甄心动叹了口气,鼓起勇气上前,问:“你是刚回来的吗?”
声音里有两分她自己都没发现的抖。
顾之余点头:“嗯。”
甄心动张了张口,最终沉默。
一问一答,总共两句对话,又陷入无尽的沉默。
外面不知何时又飘了雨,沙沙的雨声清晰又悦耳,阳台的推拉门没有关上,风携这雨狠狠的吹着落地窗帘,甄心动走过去,将门拉上,瞬间将外面风雨挡在外面。她转身,撞入一个坚硬胸膛。
顾之余将她抵在窗门上,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唇直接将她抵住。
外面闪电雷鸣,风雨交加,里面的气温一点一点升高,他力道用得很,放开她时,她的唇透着润,充血似的,顾之余轻轻抹掉上面的湿,看着她因为憋气而通红的脸颊,没忍住,再次低下头。
这一次,他放缓了速度,含着她的唇,沿着唇缝,慢慢舔舐,在她终于受不住时,撬开她的唇,进行再一次的侵占。
灯光柔和的照在他们身上,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外面的雨声好像小了,甄心动被迫张嘴,脑子里嗡嗡找不到东南西北,身体支撑不住,顺着窗慢慢滑下来,一只手伸过来拦住她的腰,将她定住。甄心动渐渐承受不住,被这股直冲脑膜的刺激生生逼出眼泪花,她呜呜了两声,感觉自己的唇终于得到了解放。
顾之余终于放开了她,喘着粗气,胸膛一上一下,额头与她轻轻相贴,眉头紧紧皱着,像是在隐忍着四面。甄心动悄悄抬眼,入目他的喉结,跟他的胸膛一样一上一下,她想起林然总在她耳边说,男人的喉结不能碰,碰了会出大事,她没忍住,伸手去摸了一下,很烫,她很快收回手。
她感觉到男人的呼吸更炙热了,正想抬头看,禁锢住她腰的手力道没了,随后听到一句暴躁的声音:“艹。”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听见他骂脏话。
她看见男人几乎是落荒而逃,快步走进房间,听到浴室的门被狠狠关上。
都是成年人,虽然没有真正经历过,但她不可能不懂。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只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烫,红得无法收场。
甄心动双腿并拢,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眼神飘到落地窗那里,有点无法直视了,收回视线,她听见卧室的门被打开了,胸口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顾之余将刚才的外套脱了,只穿了他里面那件白色衬衫,身上的水没有完全擦干,大块布料贴着他的肌肤,下面鼓起的肌肉包,像小山丘一样,似无意一一展现在她面前,不到两秒她便先移开了眼睛。
强镇住自己的心跳,在他进去那十几分钟里,甄心动在心里准备了四五套开场白,一一筛选后,最后定下了一套相对满意的,她深呼吸喘气,摸上自己的脸颊,烫得吓人,心跳越跳越快,她感觉有道身影落到自己眼前,还没有下一步动作,男人冰冷还透着湿意的手,落下来拉过她的手,往外走。
甄心动一时怔愣住,眼前的画面有壁画到餐桌,到玄关门口再到门锁上,顾之余拿着她的手在录指纹,他的嗓音还有点带哑:“昨天没来得及给你录指纹,你连密码都不知道,你怎么进屋去的。”
手指被他握住,微微蜷起,她移开眼睛:“从隔壁邻居翻阳台过去的。”
这楼层在16楼,住户阳台之间有一米的宽度,她从阳台过去的。说话时,她的表情仿佛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
顾之余的瞳孔微缩。
指纹录好了,她感觉到握住她手的人身体僵住了,便收回手,笑着无所谓说:“没事的,我小时候跟小伙伴经常在树上爬,我有分寸。”
顾之余的睫毛密而长,狠狠扑动几下,他抬头看她,眼里布满血丝,张了张口,喉咙像被人掐住一样,艰难吐声:“下次别这样了。”
他发现自己还是败了,生气又能怎样,在她翻阳台那一刻,他就彻底败下阵了。人是他接过来的,他负气离开,什么也不告诉人家,万一她昨晚上出了意外,怎么办,他拿什么去挽救。
“以后再有这种情况,你……可以打电话问我。”虽然不会再有这种情况了。
“啊?”甄心动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有些心虚,“你昨晚上在气头上,我不敢打给你。”
这是实话,她真的没敢,今早上的消息他更是没回,更不敢了,她以为他得好几天才回来的。
“你就知道我不会接吗?不想麻烦我,回去也行啊,爬阳台,万一摔下去怎么办?这多高的楼你不知道?”到底是慌了,尽管压着,语气还是有些凶。
莫名被吼了一顿,甄心动一愣,眼里慢慢积起水雾,这几天积压的情绪,还有昨天晚上的种种,像再也控制不住爆发出来,她感觉自己好他妈委屈。
她为什么不回去?
以他们这个状态,要是她回自己那儿了,又会给他生出那种没有决心跟他走下去的决心,到时候,这一个矛盾都还没解决,平白又多出许多矛盾,她哪儿敢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