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不应该先质问她,显得他特别沉不住气,特别不成熟,也特别的小气,但他忍不住。
齐水抓着背包带子,扬声呛回去,“我还想问你什么意思!”
那就有意思了。
江淮封借着淡薄的月色问她,“行,那我就跟你掰扯掰扯什么意思。”他话锋一转,脑海里想起卫烊与她的亲密,嘴角勾出些能让她看出来的嘲笑,“你不会以为卫烊喜欢你吧!”
齐水的呼吸声渐渐重起来,“你少胡说!”
“难到你又喜欢上卫烊了?也对,像你们这种正处于青春期的女生,尤其爱幻想,卫烊长得还可以,行为也很酷,你们三番五次的混在一起,没有好感谁信呢?”
“……”
“不过我得友情的提醒你一下,卫烊今天能对你说说笑笑,明天就能和其他女生好,你得想清楚了,万一到时候哭鼻子我可不会安慰你。”
齐水咬紧唇瓣,听不得他这样讽刺的话,她好像什么都没做,又好像什么都做了,连卫烊都能看出来她的真实想法,江淮封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误会她,比她年长了不起吗?为什么要说出一些让她伤感的话?她甚至没法反驳。
她认识江淮封这么久,记忆里的他还是那个会跟她斗嘴、故意逗她的大男孩模样,她不想认识穿西装打领带说些摸不着头脑话的江淮封,她不喜欢这样陌生的江淮封。
齐水眼角酸涩,抽泣声传来,又被她收回去,她什么话也没说,再听江淮封以她长辈的口吻说:“你还小,你不知道这个阶段的男孩子有多爱玩,女孩子很容易深陷其中,等你醒过来已经来不及了,现如今你要以学业为重,中考就在眼前,难到你要像他一样考入五中吗?”
五中是全金城最烂的一所高中,常年排名垫底,如果她真的上了五中,那就是齐家的耻辱,哪有姐姐上最好的高中,妹妹上最差的学校呢?
可她去过五中,那里出了好几位国际知名的艺术家,学校公告牌上常年贴着他们的喜报。
齐水小声说:“就算去了那我也无所谓,反正我永远比不上齐妙。”
“你说什么?”江淮封追问她,齐水走出那段视线最黑暗的地段,右手腕被他从后拽起,她陡然看见江淮封阴沉到骨子里的表情,比黑夜还可怕,她吞了好几口唾沫,“齐水,你忘了吗?我之前答应过你,如果你考上市一中,我会试着……试着……”
喜欢吗?
齐水仿佛遭受了前所未有的侮辱,“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凭什么因为你考入市一中?江淮封,你太自恋了!”
太欺负人了。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逼她呢?因为认定她比不上齐妙,是个废物吧。
齐水狠狠甩开他的手跑回家,江淮封在那一截视野暗沉的地段停留了好久,往前?他不敢往前,回过头来才懊悔自己都说了什么,他把用在工作里的计谋用在了齐水身上,她才十来岁,正是敏感的时候,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他一再认为齐水对他的感情太草率了,他不能当回事,到头来也只会卑鄙的去用这点感情去诱惑她,他可真卑鄙啊。
成人的世界就是这样,只顾寻求利益最大化罢了。
齐水哭了好久,试卷打湿了一半,收到了卫烊的消息。
卫烊:可惜了,玫瑰提前开了。
他发来一段视频,大片的玫瑰花盛开在月夜下,浪漫至极。
齐水泪眼模糊的点开屏幕,泪水落在屏幕上,打了一连串语句不通的话过去。
卫烊:???
卫烊:这就生气了?
然后再发了三个视频过来,花圃的各种角度的夜景。
卫烊:不要不高兴了,明天带你来看新品种,你有空就来给它们浇水。
齐水:好。
中途,江淮封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齐水一个也没接,她洗了把脸等情绪稳定下来后才拨给了齐妙。
她打的语音通话,不想让齐妙看见她红肿的眼。
响了很久,齐水挂断了,齐妙又拨回来。
“水水,在干什么呀?”
齐水想了很多开场白,最后只剩下一句,“姐,我不想让江淮封给我补课了,你能跟爸爸妈妈说说吗?”
齐妙轻生问她,“为什么?我需要一个理由。”
“他给我补课,我的成绩也没有好转,我不想麻烦他。”
齐妙察觉出异样,“发生什么了吗?水水,你可以跟我讲的,我是你亲姐姐,你有问题应该跟我讲,我一定会帮你。”
“没什么,就是怕耽误了他,挺不好意思的。”
“齐水?”
“姐,如果我考不上市一中,你会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