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碗给他后,纪笺变了脸,拉着他的手甜甜的喊师兄~
他笑了笑,没好气地揉揉她的脑袋,又低头瞧她的眼睛。
女孩子小脸很精神,但是微肿的眼皮下,一圈炎症带出来的粉红色弥漫在眼眶周围,像欲哭不哭的样子,像十二岁时下错公交站的无措,无助又强撑着不慌张的样子,眼眶微微泛红的样子,让人心疼。
谈之醅下意识说:“你以后要乖点,别这样用眼睛,不然就不管你了。”
纪笺对这句不管你了,还挺慌张的。
微仰着头,盯着他没动。
屋里拉了窗帘,灰蒙蒙的视线像极了当初在车站初遇的时候,但是那天谈之醅给了她很多很多勇气,陪她走了好长一段路,长到十四年。
她还真的没想过有天两人彻底断了联系,是什么样的。
谈之醅见她没动,就那么盯着他,不由喊:“笺笺。”
她匆匆回神,眼底的慌乱格外明显。
谈之醅困惑地挑起眉峰:“干嘛?想什么呢?还真怕我不管你啊。”
纪笺没说话。
谈之醅笑了,不是觉得好玩,是笑起来哄她,只要他笑了就说明是开玩笑的,“你傻不傻?”
纪笺也有些没面子,阖下眸喃喃:“没……我在想,那医生说还要吃几次药。”
谈之醅非常配合地说:“不就剩三天的药,再吃两天,不行我就带你去医院。”
“唔。”
他弯下身,非常温柔地捏捏她的脸,对视哄她:“没事啊,就是用眼过度有炎症,很快会好的,不怕,我管你的,肯定管我们笺笺的。”
“嗯。”纪笺点头。
…
下午闲来无事,谈之醅辟谣了纪笺怀孕的事,说那是他小师妹。
充州圈子里的人也听过两人这师兄妹关系的解释,只是哪家师兄妹像他对她那么好,所以还是自然而然认为还有更进一步的关系。
不过他辟谣了就算是没怀孕了。
谈家那边,谈之醅自始至终就没辟谣,算默认了这个所谓的孩子,所以薄氏那边大概是收到消息,薄芯下午就找了谈之醅问。
但她不是问谈之醅纪笺是不是怀孕了,而是问谈之醅,他和纪笺离不离婚,合作要不要继续。
谈之醅属实是给整不会了,薄大小姐就差把“我就是为了利益”写在脸上了,意思是他怎么样她都可以,就算有一车私生子,只要你愿意继续合作,我可以当做没看见,你可以养你的孩子去。
充州城和锡城不一样。谈之醅握着手机站在门口看雨,心里就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充州像一朵开了十天半个月,处在浓嫣时期又有些萎靡颓败趋势的花,妖艳让人侧目,仔细看却糜烂在骨子里了,让人无法留恋。
谈之醅更爱锡城一些,这还是儿时的样子,风清淡雅,微雨淅沥,好像一场雨能冲刷所有尘埃,剩下一身自由自在。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薄芯给他回复,说算了。
早前他跟她透露的意思是,结婚可以继续,但他的重心是在这个孩子上,短期内不会再有孩子。
所以她此刻很直白地说,她盘算了下,如果他们俩之间短时间内不能有孩子了,那还是算了吧。
谈之醅笑了笑,他确实没想过和别人有个孩子是什么样的感觉,就算没有这处传闻,真联姻了,大概十年内他都不会生,而薄家那势头,肯定要孩子的。
不过纪笺这个云小纪笺,着实让人眼馋,他不肖想纪笺很多很多年了,但是有朝一日,居然控制不住肖想一个小纪笺。
谈之醅笑笑上了楼去找他家笺笺,大抵是心情好吧,联姻取消了,他现在迫不及待想见她,要不是天气不好晚上他非得在郊外放一晚上烟花。
透过没关严实的门,谈之醅看到二楼纪笺那房间里,女孩子趴在床上,枕头上架着本厚厚的书,正托腮看着。
谈之醅眼眸一眯,马上就敲了下,再推开了门。
纪笺回头,其实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谈之醅边走近边指着她的书,“你还看书,你眼睛想捐出去是不是?”
纪笺说:“我好无聊啊。”
“睡觉。”
“睡不着。”纪笺趴在床上,可可怜怜地哼唧撒娇。
谈之醅走到床边去抽起书,“睡不着就闭着眼休息。”
纪笺叹息一声,伸手要去拿书,他合起来直接给丢沙发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