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老妇人佯装离开,路过一个小胡同时,朝着里面吹了声口哨,便又快速离开,没过多久,几个身穿黑衣,蒙着脸的人便从巷子里跑了出来。
“听说你们那缺人手,我这个丫头长的水灵,就这个价先借你们用!不过说好了,三天后,我有钱了就还你们,你们也得送回来不然我这没法交差!”
那蒙面人冲着老妇人点点头。
「扑通」一声她被人扔进一间杂货间,里面同样有几个被绑着的年轻女子。
进来的一位蒙面男子,搓搓手:“挑上乘货色卖给凝波院,剩下的找买家卖了。”
三人挑完之后,还剩下两个,一个疯子,一个脸上乌漆嘛黑的。
他们看着眼前这个脸上黑乎乎的女子,用脚在她身上踢了踢,没反应:“这个丑八怪是谁?卖出去也没人要啊!”
“老大,我们订单都分配好了,有一单是周公公手下的,周公公对货不挑的,咱们把这俩给他老人家送去。”
“那行!”
她辗转被人装进麻袋,扔进了一辆马车,颠簸中,她迷糊醒来,正挣扎着,却发现自己喉咙竟发不出声。
她顿时发觉,自己终还是大意了。
她听见外面传唤周公公的声音。
“您要的货我已经送来了,您慢慢享用。”
她用身体动了动,发觉自己身旁还有一个女子,她踹了踹,女子没反应。最终,她用尽浑身力气,挣脱麻袋,却从车上掉了下去。
两堵大红墙出现在她面前,她第一反应,故宫?!
一群跳舞的队伍从这边小路经过,她艰难起身跳着进了树林,却无意中撞到最后一位老嬷嬷。
老嬷嬷差点惊呼出声,她没有办法,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那老嬷嬷似有些动容,冲着那马车内的车夫摆摆手。
老嬷嬷替她解绑:“你真的愿意听我差遣?”
她认真点点头。
片刻后,她打扮成了一个太监的样子,夹进队伍,借机混了过去,却被一旁的伶人唾弃。
她看了看她们的服装,上前扯住了那位老嬷嬷的衣服,用手语比划,大致意思是,收留我,我可以帮你们在这次表演上拔得头筹,赢得奖励分文不取。
而且我是个哑巴,不会说话,很安全。
老嬷嬷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随即她只感觉自己喉咙一痛,一根明晃晃的银针从她眼前一晃而过。
她很疼,可喉咙中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老嬷嬷这才点点头,跟前面领路的那位老公公在脖子上做的那个动作,她感觉自己将凶多吉少。
明德医馆,上等包房内。
天色已亮,窗外的日光折射在一面铜镜中,只见铜镜中的男子,剑眉星目,眉心眼角各一颗朱砂痣,如玉般的肌肤衬得他清新俊逸。
他用矿质颜料,彩泥一点一点的用刷子涂在眼角,并拿起一旁的黑色面具,系在脸上。
腹部穿上枕垫,膝盖套上简易固定支架,最后看了一旁的那枚玉,又将自己脖子上的玉放在一起,果然两者促成一面圆。
「通通通」,外面传来小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怎么了?”
“刚才,出去买早点,碰到表小姐的人在四处朝这边打探,看那架势,您不回去,她就要把长安城翻个底朝天。”
“通知文瀚换牌子。”
下一刻,门外的医馆二字的牌子转个圈,便已经变成了私人酒馆。
众所周知,楚府家大少爷楚炎是个病秧子,在家中那是滴酒不能沾。
“吩咐的事都办完了?”
“回少爷,东西已经备好,我们周围寻了个遍也没见到你那个乞丐。”
“当真?”
“属下不敢有半点隐瞒,少爷,当时事出紧急,您为什么不让告诉大家真相?二皇子他患有隐疾,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
“二皇子他曾有恩于我,我不能这般将他置身于水火。另外,咱们此次的计划算是已经被破坏,老爷可能知道了什么,关于我徒儿的事就回去禀告大家,姨娘家的蓝小姐近日游玩时扭到了脚,不便前来,休息几日即可痊愈,望大家不必挂记。
此次万万不能再次暴露她的行踪。”
“那,小公主的宴会……”
“照常……”
话音刚落,窗下便传来一声楚少爷好像在酒馆的声音,楚炎拿起衣服,从后门离开。
第7章 另一名重生者
楚府院外,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站在门前,正哭得梨花带雨。
院内,一颗石榴树上的叶子被突如其来的瓶子砸的七零八落,接二连三的几颗小石榴滚落在地,停在一位丫鬟的脚边。
那丫鬟吓得抖擞着身子,结结巴巴起来。
她看着脚边的瓶子碎片依旧在增多。
“表小姐,老太太吩咐您该用早膳了。”
屋内的粉衣女子看见丫鬟过来,向窗外张望,冲着那丫鬟眨眨眼:“怎么,我扔的响不响?”
“表小姐,快别扔了!一会儿再把老爷招过来了。”
“招来了我也要扔,谁让他们楚家言而无信,我和楚哥哥命中注定的娃娃亲,怎么说反悔就反悔了,至少也该问问我吧!兰月,过来过来,大少爷起了吗?我这么吵他应该起了吧!”
“不太清楚,表小姐所有不便,可吩咐奴婢去做。”
“那你去看大少爷起来没。”
“我去看看。”
“等等,外面谁在哭?”
“好像是二少爷在凝波院的一个相好,现已有了身孕,已经闹上了府上。”
“还有这等好事,他还和我打赌自己今天必然会被老爷猛夸一堆,摆庆功宴,真是个白痴!他收了当丫鬟呗!”
“老爷夫人最注重面子,那可是会打死二少爷的!”
“得,去吧去吧!”
粉衣女子,看着那丫鬟的背影,扭过头瞪了她一眼:“臭丫头,想套我话!”
突然,门外,神情紧张的走过来一位老婆婆。
粉衣女子见之立刻将那老婆婆拉进屋来。
“怎么样,大少爷是不是给我准备惊喜去了?”
那老婆婆靠近女子耳朵轻声嘀咕。
粉衣女子顿时整张脸都变了。
“这个负心汉,昨天竟然一夜未归!他说自己患有腹泻,八成是又想躲我!”
“我看到他和一个小乞丐在一起,他们一起听话本,大少爷还给了她一锭银子!”
“什么?兴许只是巧合。”
“可我看见那乞丐撞到了大少爷的心口。”
“那乞丐是男是女!”
粉衣女子眼睛里已生出火花。
“太远没看清楚,不过那乞丐一头白发。”
粉衣女子,吐了一口气:“不过一个老乞丐而已,张妈你多虑了。”
“可我听说,这次给长公主的贺礼,被大少爷拿去不少,大少爷平日里不是那种大手大脚的人。”
“少了多少,会不会被老爷挨鞭子?这样吧,那些少了的贡品和银两,我来补,别告诉别人。”
“小姐,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没事,以后早晚都是一家人,他的就是我的。”
粉衣女子说着不由得扬起嘴角笑了笑。
突然耳边传来阵阵求饶声:“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爹!”
“错了还不跪下!你个孽畜,昨日一事,你已经让我在整个长安城抬不起头来,我好不容易计划引出你哥哥的内应,听说她有着皇家血脉,我准备让她将来和你喜结连理。
不料,你这个孽子,沉不住气就罢。今日,又一个风尘女子找上了你!你哥哥损失银两,都算在你头上!”
“别啊,爹!我知道你最疼我了!我发誓我没有在外面做那些事,我只是听听小曲喝喝酒……”
“够了别说了!没出息的东西!你不要脸我还要呢!给我拉出去!”
“爹——”
楚白被两人用凳子狼狈的抬出门外。
“都给我轻点,想疼死我啊!”
楚白又开始犯浑。
粉衣女子摇摇头,开门离开,没走几步却被一只手拽住了裙摆。
粉衣女子吓得尖叫一声,却看见二少爷被人抬着板凳,那张苦巴巴的脸。
“琼楼妹妹,萧哥哥求你一件事好吗?”
“你输了知道吗?”
“什么?”
楚白有气无力,屁股上盖着的一块已经被血染红的白布。
琼楼捏着鼻子,几分尴尬:“昨天你打赌于我,说你输了,就得给我一百两作为报酬。”
“诶呦,诶呦,好心的琼楼妹妹,我都已经这个样子了,刚才你也听到我爹对我强硬的态度了,那钱我可能给不了你了。另外,我还需找你借一笔钱!”
楚白耷拉着脑袋,和刚才下人面前的自己判若两人。
“趁早打消这个念头,这钱可是我未来夫君的嫁妆!”
“你要是帮我,我当你未来夫君你看可以吗?”
“就你!呸!他是萧炎的!”
楚白看着转身离开的琼楼,不禁咬了咬牙齿。
此时,西秦皇宫,正是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一个身穿蓝色华丽衣衫的小姑娘,正坐在皇太后怀里。
“你知道今天有多少人参加你的生辰吗?”
“一,二,三……一百零六。”
“我家的茵茵真棒,竟然会数一百多个数了,照这个速度下去,你不久就要赶上咱们这里最聪慧的小悦姐姐了。”
“这里怎么这么热闹?你们是在演戏给我看吗?我都五岁了,还不会数这点数吗!”
“傻孩子,你是在说梦话吗?你属猪的,一四年隆冬出生,因为你昏迷,中途醒了几次又昏了过去。
这才推迟了你的生辰,茵茵别怕,那些失职的太监和宫女们,都已经打入大牢了。有祖母和母亲在,你再也不会受伤了。”你也是,太任性!深夜里非要玩什么捉迷藏,结果撞到脑袋,整整昏迷了一个月!”
那小女孩瞪着两颗黑溜溜的眼睛,似懂非懂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穿着华丽的老妇人。
“我?玩捉迷藏?我不是和天星姐姐在一起吗?”
“什么天星?这里可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咱们这是皇宫,你是高高在上的小公主。”
老妇人一脸慈爱的看着她。
“那我应该称你为奶奶,称她为阿姨。”
“这孩子,我是你外祖母。她是你的母亲。”
茵茵看着眼前的这个一脸冷傲的女人,看向自己的时候,突然笑了起来,判若两人。
茵茵还没有回过神来,口中不由得吐出四个字:“可是,我的天星姐姐呢?”
“这孩子,是不是撞坏脑袋了,一醒来就说了这么多话,还有些让人听不懂!”
一旁的绿色小姑娘,看了她一眼:“略略略,有什么了不起的。”
绿衣小姑娘被身旁的母亲戳了下脑袋:“茵茵才刚满三岁,你都六岁了,才会数一百个数,真是没礼貌。”
“母亲,她不是三岁,她已经三岁零两个月了,按平常,今天应该是我的生辰,就因为她醒了,我的生辰才要延后,要是她没醒的话就好了。”
新悦说着,下一秒便被其母亲紧紧堵上了嘴,随即连忙跪在玄衣的女子脚下赔礼道歉。
“长公主,都怪小女鲁莽,冲撞了公主,请长公主恕罪。”
第8章 阴差阳错成为王妃
皇太后明显一脸不悦:“怎么,欺负我是个老太婆执掌朝政?”
“就凭你新悦的这句话,我就有理由断定,茵茵的伤很有可能就是你们所为!”
此话一出,一旁的女子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太后,长公主,饶命!您就是给嫔妃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真的只是小女口无遮拦,回去我定严加管教!”
说着,女子一把扯过自己小女的衣服,让她和自己一起向茵茵磕头认错。
绿衣小姑娘有些抗拒,却被自己母亲打了一耳光。
绿衣小姑娘瞬间流出泪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冲着皇太后,长公主,以及茵茵磕头。
“对不起,皇祖母,姑姑,我错了,你们打我骂我都行,别为难我母亲。”
玄衣女子一脸冷漠,并不领情,一旁的皇太后和太子看着,都没有言语,倒是二皇子道了一句:“祖母,童言无忌啊!”
玄衣女子,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有你说话的地方吗,今天这事谁都不能求情!”
女子吓得跪地磕起头来:“求皇太后,长公主赎罪。”
茵茵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姐姐,已经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她在一旁看着心里有些不好受。
毕竟这件事情因她而起。
她走上前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位高权重的女人,扯了扯她俩的衣袖。
“祖母,母亲,刚才你们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
长公主笑着看着她:“当然,我的小公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们不是说要保护我吗?那就放了小悦姐姐,我和她还是好朋友。”
茵茵眨眨眼,冲绿衣小姑娘笑着。
“那不行,刚才她都那样说你了,这是对你的极大不尊重!是要杀头的!”
一旁公公连连摇头,皇太后目光严肃的看着茵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