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苏犀玉催问道。
陈译禾现在看她就跟看牛皮糖一样,嫌弃道:“管好你自己,才多大点人,问这么多干什么。”
他说话的语气相当不耐烦,可苏犀玉听着神色却越来越柔软,一双眼睛泛着水波似的看着陈译禾,手也搭到了他肩上,柔声道:“夫君……”
陈译禾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推开她的手道:“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苏犀玉并不生气,收回了手接着道:“那飞贼本是冲着我来的,如今你这么一闹,他肯定知道我把事情告诉了你,我一个妇人在他眼中能有什么用?他往后再想打听消息也好、掩人耳目也好,都会冲着你去。夫君,你这么做,是想要护着我的,是不是?”
“想多了吧。”陈译禾嗤笑。
他自诩是一个有担当的大男人,保护弱小是应该的,更何况苏犀玉本就是他的责任。所以压根就不想让苏犀玉知道,也没想让她感动或者感谢,说什么都不肯承认。
他不承认,但苏犀玉看他这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抿着唇笑了一下,又担忧道:“可是夫君你为什么不安排护卫捉他?就算那是义匪,但万一他恼羞成怒伤着你怎么办?也不和爹娘说一声?万一惊吓到爹娘……”
“不准说。”听她提到陈家父母,陈译禾忙叮嘱道。
陈家父母俩太宝贝儿子了,又毫无心机,容易坏事。再说一旦被他二人知晓,自己的行为将大大受限。
这飞贼有情有义,陈译禾看上了人家这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想把人拉拢过来给自己做事,哪能惊动护卫和陈家父母?
“为什么?”苏犀玉好奇问道。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准问了,找丫鬟去。”陈译禾开始赶人。
可苏犀玉不愿意走,被他推出房门时,又回头道:“夫君,你是不是想瞒着爹娘做什么……”
陈译禾:“……”
她话没说完,陈译禾已经开始觉得头疼了,早知道她思维扩散得这么快,猜的这么准,打死他都不会跟苏犀玉说一丁点儿事!
趁着陈家夫妇俩歇下了,他威逼利诱着把苏犀玉赶走了。
陈译禾做好了准备,等着今夜那飞贼来访。
可就算是等飞贼,那也不能委屈了自己,他照常入睡,身旁没了人,反倒睡得更香了。
等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唤醒时,陈译禾相当淡定,顺从地起来了,还十分冷静地先把房间内环境打量了一圈,才看向黑衣人。
眼前的黑衣人十分谨慎,全身上下包了个严实,身形不可见,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许是陈译禾的态度太过平静,他压着嗓音道:“你不怕?”
陈译禾嗅着淡淡的香火味,道:“你为钱财而来,我有什么可怕的?”
“我就不能是来杀你的?”黑衣人反问。
“你要是想杀我,就没必要把我喊醒了。”陈译禾笑,弹了下颈间的匕首道,“我没猜错,是不是?”
黑衣人眼眸闪动,匕首紧了紧,道:“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
“你往常都是悄无声息地行动,今日特意把我弄醒是想让我觉得你与那京城过来的飞贼并非同一人?”陈译禾不理会他的话,自顾自地说道,“也是想借此转移我的注意力……”
后半句说出口,那黑衣人手下匕首猛地一紧,冰凉的刀刃贴上了陈译禾颈间。
“什么意思?”他冷声问道。
陈译禾放了个钩子就不说了,开始接他之前的话题,道:“值钱的东西都在库房,你一个人怕是拿不了。”
黑衣人有点跟不上他跳动的话题,沉默了一下,决定按原计划行事,声音阴沉道:“这就不用你……”
“怎么?你师父一起来的?”
他这句话问得毫无征兆,黑衣人怔了一瞬。
陈译禾等的就是这时候,手臂贴着自己肩侧猛地向外打去,黑衣人正分神,手上匕首一下被打开了。紧接着身子一旋,从他手中脱离。
黑衣人身经百战,丝毫不慌,迅如闪电地再次向陈译禾捉来。
陈译禾也很淡定,手腕翻转,迎着他缠了上去,一个来回下来,他寻机扣住了黑衣人的手臂,同时膝盖一屈,借着力道将人拧了过去。
先前他从自己手中逃脱,黑衣人只当是巧合,他哪能想到名震广陵的纨绔少爷不仅有胆子反抗,还有些功夫在身。
现在被陈译禾轻飘飘地一缠一绕,肩上的力道陡然间被卸去了大半,不由得大吃一惊。
然而他与人交手甚多,一时被人压制住也并不惧怕,想到陈译禾方才说的那番话,眼神一狠,起了一丝杀心。
但比他动作更快的是一把匕首,银光一闪,如闪电般直直刺向他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