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就算她年纪真有问题,那也是苏家长辈做的怪,怎么能怪到苏犀玉身上?
陈译禾又不傻,哪能看不出她那点心机。
想抓着机会往上爬没问题,阴阳怪气意图踩着正房夫人上位的小三行为,还是在别人新婚第一天,这就太恶心人了。
苏犀玉她再有问题,现在也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陈译禾哪能任由她被别人捅刀子?
春英立马喊人将平儿带了下去,又听陈译禾吩咐道:“给她重新梳个头……”
他说着起了身往苏犀玉身后一站,弯着腰把她刚梳了一半的头发拆了,“这梳的什么东西?春英你来,就给她梳个兔子头。”
苏犀玉满头青丝被他弄乱了,这才从刚才的事中回神,连忙压住了头发扭头看他,嘴唇张了几下,什么都没说出来。
她这一扭头,又被陈译禾发现了新东西,“这是什么?”
他伸手去碰苏犀玉额头,对方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啪”地一声将他的手拍开了。
这一巴掌声音有些清脆,在房间内显得格外响亮,苏犀玉惊慌起来了,连忙站起来道:“我不是有意的,我……”
她见陈译禾绷着脸面无表情,心里一沉,语调反而平缓了下来,伸出手道:“我让你打回来。”
陈译禾看了看她细嫩的手掌心,嗤笑一声道:“我说你早上怎么不打回来,是在这等着报仇呢?苏犀玉,你心眼可真小。”
苏犀玉早把起床时的事情忘了,被他一说,愣了一下,摆手解释道:“我没有,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陈译禾不理会她的解释,趁机捏着她下巴逼她抬起头,这才看清了她额角的伤疤。
是一道新的疤痕,伤口略深,像是硬物划伤的,还结着痂。
陈译禾乐了:“大家闺秀打架也挠脸扯头发?”
他看完就松了手,又坐回了一边,揶揄道:“还是月牙形状的,幸亏这疤是在额角,要是在脑门正中央……”
回头再晒黑一点儿,那不妥妥的包青天了吗?
他一想一个娇软小姑娘变成黑脸包青天,觉得有点好笑,笑了两声,喊一旁沉默看戏的春英:“梳头。”
春英这也是第一次见苏犀玉,没想到她看着这么小,心里犯了些嘀咕,但脸上什么都表情没露出来,带着笑意应了。
春英手脚麻利,一会儿就给梳好了,左右各梳了一个微微隆起的发髻,上面簪着精致的鎏金发饰,长长的流苏垂在肩上,还在她额前留了些微碎发,恰好把那道弯弯的疤痕遮住了。
“少夫人看看,这样行吗?”
苏犀玉对着镜子照了照,点头,“嗯。”
停顿了下又轻声道:“多谢。”
陈译禾也很满意,小姑娘就得梳活泼的发髻才好看,等春英要给她带首饰时,陈译禾又多嘴,“少戴点,别压得长不高了。”
话说完,被苏犀玉幽幽地看了一眼。
陈译禾脸皮厚,挑衅地回了过去。
外面积雪早已被家丁铲除,但是过了一夜,院中还是有些新结的薄冰,去主院见公婆的路上,刚出了院门,苏犀玉就脚下一个打滑差点摔倒。
幸好春英跟得紧,赶紧扶住了她。
苏犀玉脸上一红,抓着她胳膊再次与她道谢。
陈译禾驻足转身,听她说话嗓音细弱,又觉得她有些呆板,不像个聪明的姑娘,心里起了坏心思,冲春英道:“松开她,让她自己走。”
“啊?”春英没懂他什么意思,看了看他,又看了眼苏犀玉,还是松了手,带着丫鬟们落后了几步。
苏犀玉只当他是因为先前自己打了他在生气,抿着唇裹了裹斗篷跟了上去,没人扶着她了,她就走得格外小心,生怕再摔倒出了丑。
可陈译禾打的坏主意就是要看她摔倒,走了会儿见她一步一步十分稳当,只有头上垂着的步摇与长长的耳饰微微摇晃,又觉得没意思,就没理会她了。
陈家府内很大,穿过一道道连廊,走到架在水面上的曲桥时,陈译禾正想着苏犀玉身上到底有什么蹊跷,忽听身侧一声惊呼。
“少夫人!”
他目光一转,正好看到苏犀玉身子一歪就要倒进水中。
二月份刚下过雪的天冰冷冻人,河面上还有着一层薄冰,她这要是掉下去了,不冻个半死也得大病一场。
身后丫鬟刚才被陈译禾命令不准跟太近,此时只能眼睁睁地连连惊叫。
陈译禾来不及多想,连忙大跨了一步过去,伸手将人拉住。
好在苏犀玉人小体重轻,被他用力一拽就倒了回来。
陈译禾被她撞进怀里,顺势后退了一步想让她离水边远一点儿,然而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脚下一滑,重心没能稳住,整个人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