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姑姑再次惊喜,道:“少爷当真与先前不一样了,如今竟然能想到这一茬,娘娘若是知晓了,定然是十分宽慰的。”
陈译禾:“……”这夸赞真是让人高兴不起来。
“在家还好,若是在外,少爷须得谨记苏大人是少爷你岳父大人,不可直乎其名,不可因娘娘的事对他不敬。”
乔姑姑叮嘱了一句,接着道:“周家对苏大人抱有极大希望,没想到薛大人竟然不惜得罪周贵妃与周家也要与苏大人作对,苏大人面上无光,现在是卯足了劲要争回一口气。这些权贵们最擅长又最有效的拉拢方式就是姻亲关系,苏家不是正好有个苏公子尚未娶亲吗?如今便是在走苏公子这条路子……”
陈译禾听得又是感慨又是庆幸,这些人家完全是把子女当成了工具,还好苏犀玉莫名其妙嫁到广陵来了,不然怕是也要沦落到这境地。
事到如今,也不知道那个回到苏家的真小姐有没有后悔过……
想到那个真小姐苏俞杨,陈译禾脑中忽地闪过一道灵光,薛立说当初苏夫人怀疑自己抱错了女儿,不敢与苏铭祠说,就去找了自己兄长,也就是薛胜义,是薛胜义帮她查清事实,这才确认自己抱错了女儿。
可照乔姑姑所说,那时候苏薛两人关系已破裂,薛胜义说的会是实话?是真的报错了女儿,还是他在说谎报复苏铭祠?
陈译禾心道,自己一个外人都能想的到这一层关系,那苏俞杨找上门时,苏铭祠会想不到?
回忆了下当初薛立所说的事情,他问乔姑姑:“姑姑可知道京中有个彭知泰将军?”
这个彭知泰便是当初无意间听到苏俞杨身世的彭将军,如果不是他,苏俞杨怕是连苏府大门都进不去。
乔姑姑蹙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道:“骠骑将军彭知泰?他常年在外为陛下做事,鲜少与人来往,少爷怎么会知道他?”
陈译禾不答反问:“他品性如何?”
见乔姑姑答不上来,陈译禾补充:“站在哪边?”
乔姑姑迟疑,“奴婢也只知晓一些京中世家的事情,对武将确实不太清楚,彭将军……职位不高,似乎不曾与别的官员过多来往。”
“这样……”陈译禾低眉沉思。苏家的事情弯弯绕绕,中间又涉及多人,想要彻底弄清楚,怕是只有以后去了京城亲自查才行。
然而不管薛胜义到底有没有在苏犀玉身世上做手脚,那苏家都是一个狼窝,如今断了正好。
再说立皇后这事,陈轻语这边怕是再难出现新的助力,现在就看苏铭祠能不能再为周家出一把力了。
他想在苏止瑜的婚事上做手脚,但苏止瑜是个有主意的,且已心有所属,除非苏铭祠想拉拢的是容楚楚家,否则苏止瑜怕是未必会甘愿被他摆布。
乔姑姑道:“少爷是问兵部尚书容鸣大人?苏、容家并无嫌隙,但文臣武将到底是不亲近,不过周、容两家因为上一辈的亲事有过争执,闹得不太愉快……”
简而言之,就是京城里但凡存在三五十年以上的世家,都或多或少有些恩怨,站队拉派的事情,谁也摸不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陈译禾静静琢磨着今日获知的这些消息,乔姑姑也并未出声,只是悄悄打量着他,准备回去好好与陈轻语说说他这弟弟的变化。
过了片刻,陈译禾抬眸,正好对上她的视线,笑道:“姑姑可是有事?”
乔姑姑回神,忙道歉。
陈译禾又问了些京中其余事情,乔姑姑一一作答。
其中热闹的就是严舒钦差遇刺的事情了,这事闹得很大,因为民间沸沸扬扬的传闻,京兆尹直接请了皇命去国子监彻查了一番,并未发现什么手臂上有红痣的学子,又没有别的证据与嫌疑人,这事暂时就不了了之。
能有这结果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陈译禾还算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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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陈轻语说了不用再给她送东西,但乔姑姑走的时候,马车还是被塞满了,都是陈家夫妇俩准备的。
钱满袖差下人把锦缎抱上车,道:“这是娘娘最喜欢的苏锦,最鲜艳的颜色,我一直给娘娘留着的,等开春了正好用来制春衣……”
陈金堂抱着两个匣子堆上了马车,道:“这是西街买的蜜饯,娘娘打小就爱吃,正好天气冷不怕坏,请乔姑姑带回去给娘娘……”
“这是我让人给娘娘打的首饰……”陈金堂刚把东西放好,钱满袖又抱着精致匣子往里塞,乔姑姑看着被塞的满满当当的车厢,满面为难。
最后是陈译禾将陈家夫妇俩拦住了,他与苏犀玉送乔姑姑出门,道:“我们也有东西要送,只是就不劳姑姑带回去了,且等一段时日,到时候多的是人将这东西送去给娘娘。”
乔姑姑被勾起了好奇心,“什么东西?”
苏犀玉也满面好奇,原本她也在准备要送去给陈轻语的礼了,被陈译禾拦住,说他已经准备好了。
“姑姑且在京城等着就是。”
“那我回去就如实转告娘娘了。”乔姑姑见他俩一个俊朗不凡,一个清丽脱俗,并排而立时十分养眼,高兴道:“再等等,等到合适的机会,少爷和少夫人一定要去京城让娘娘亲眼见一见……”
乔姑姑走后,陈家夫妇情绪明显低落了许多,尤其是钱满袖,整日唉声叹气,对苏犀玉也是能不见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