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侍卫紧接着就要尖叫出声,容初眼疾手快将手边的枕巾塞进他的嘴里。
“唔——”
这下总算老实了。
“你妹妹在皇后手里,她用你妹妹的命威胁你来陷害我?”容初盘膝坐在榻上,低头看着眼前老实躺在榻上的人,出声问,“是的话,你就点点头。”
少年侍卫含泪点头。
“原来如此……”容初点点头,表示了解。
在扯下他口中的枕巾,帮他把脱臼的胳膊复了位后,容初优哉游哉地躺了下去。
少年侍卫看见容初的动作,惊恐又疑惑。
“来啊,不是两情相悦吗?躺下啊。”容初拍了拍自己的身侧的位置,还有心思与人唠嗑,“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辛邑。”
“等会儿陛下来,你可能就不会活着走出皇宫了,你怕吗?”容初突然很好奇这种凡人的感情,她问,“为了你妹妹付出生命,值得吗?”
名为辛邑的少年侍卫眸中有水光闪过,很显然,他是怕死的,可是……
“能让我为之付出生命的,必定是于我而言,最珍贵之人。妹妹是我唯一的亲人,只要我在一天,我就会用全力去保护她,只要她能健健康康地活下去,让我做什么都值得。”
“……”容初沉默,思索着辛邑的话。
能让我为之付出生命的,必定是于我而言,最珍贵之人……
她忽然想到李景恒,半个月前,他为她挡下一剑。
那时候他将她护在怀里,这个弱小的凡人,竟然要说保护她。
明明他知道,那一剑会要了他的性命,可他却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她的身前。
远远的,殿外嘈杂的脚步声打断了容初的思绪,容初回过神来。
身旁的辛邑紧张地扯住容初的衣摆,“都要死了……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听他们说你是贵妃,可是为什么……”
“我叫容初,旁的你不用知道的这么详细。”容初轻轻翻了个身,瞥了辛邑一眼,忽然觉得他像某个人,将他扯得离自己近了些,“……不过,我怎么看你有几分眼熟啊?”
被容初猛地拉近,辛邑红透了脸,抬头对上容初毫无波动的双眸,“是……是吗,看起来我们比较有缘分……既然今日睡在一张床上,以后,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容初看着他羞红的一张脸,无奈嗤笑一声,“这大话说的,人都要死了还负什么责?”
“……”
“我像什么人啊?”辛邑突然好奇,隐约有些期待,会不会是她的心上人。
想起慕巡那嚣张跋扈惹人厌的脸,容初翻了个白眼,道:“一个极其令人讨厌的人。”
“……”
容初话音没落下多久,殿门就被人猛地推开,风从外面涌入,吹起了殿里破旧的轻纱。
紧接着她听见阮惜雪的声音:“陛下,贵妃姐姐她就在这里,同一个低贱的下人一起……”
谢琼萧出声轻斥:“阮姑娘,话不能乱说,贵妃姐姐怎么可能做出背叛陛下的事呢?”
“陛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一众人向内殿走来,光听这脚步声就不像是一两个人。
容初心中好笑,看起来阮惜雪与谢琼萧为了陷害她,下足了功夫。
很快,容初就见到了这浩浩荡荡来捉奸的一众人,众人脸上表情各异,有幸灾乐祸的,有不敢置信的,有不掩怒色的……
他们看着她,指指点点,不守妇道、不知廉耻……什么话都骂的出来。
容初最后将目光落在走在最前面的李景恒身上,他一身墨底金纹龙袍,一头墨发被一只金冠束起,俊秀的面庞是掩不住的苍白。
他愣愣地看着容初的方向。
“容初……”
他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来,可容初知道,他是唤的她的名字。
“啊,贵妃姐姐,你真的!”阮惜雪惊呼起来。
容初看见站在李景恒身侧的谢琼萧对着辛邑好一顿眨眼,可是辛邑却好似被定住一般,僵直地坐在她身侧,一句话也不说,她能听见他因害怕而急促的呼吸。
几秒种后,辛邑僵硬地朝李景恒跪下,声音带着哭腔,“皇上,奴才该死,都是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