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干净后,婢女们为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撤去屏风时,她才发现原来方才离开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
也就是说,刚刚她沐浴的时候,他一直都在吗?
意识到这一点,容初瞬间羞红了脸。
婢女们见到赤渊,垂着头福身行礼后排队离开,大帐之中最后只剩下二人。
容初看着眼前的男人,张了张嘴,紧张地没有说出话来。
男人站在那里定定地望着她良久,漆黑的瞳孔中有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就在容初实在受不住他那审视的目光,别过视线时,男人却突然迈开步子,走向前来。
一步,两步,三步……
他越来越靠近,他周身的压迫力也越来越近。
容初下意识的后悔,一步,两步……
直到退到身后的虎皮软塌前,她退无可退,双腿一软,跌坐在软塌上。
“你……你想做什么?”她颤抖着出声,身子还在不断向后缩。
男人很快来到她的面前,他俯下身来,靠近她,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从容初的角度看,那笑带着几分邪气,却莫名也带了几分愉悦。
“今日是我救了你,从今以后,你便要跟着我了,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一步。”他开口,说出的话莫名霸道。
容初心中感到狐疑,因为他救下她好似就带有什么说不出的目的性一般,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可是如今这般境地,她只是个小小的奴隶,她也不敢问他到底为何偏偏挑中她。
她只能低眉顺眼地轻轻点头。
“那从今日起,你便叫摇光,是国师府的人。”
“我有名字,我不叫摇光,我叫容初。”容初道。
虽然她自始至终没有记起自己的名字,可是自从半年前那白衣仙人唤她“容初”后,她便就觉得,她就是容初。
她的这番话音刚落,她便察觉到面前人身上袭来的冷意。
抬头看向男人,果然男人眼中的笑意尽数消失,只剩无尽的幽暗。
他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好似在思索什么问题。
容初浑身僵硬,手心直冒冷汗,她好像忤逆了他,他会让她怎么死呢?
丢给圈养的饿狼?还是用满是铁锈的刀砍去脑袋,又或者直接一箭射死……
想想就好疼。
然而预料中的发怒却没有出现,一双大手轻轻落在她的脑袋上。
耳边传来的是男人仍旧温和的话,“无妨,那从今以后改叫‘摇光’也不晚。”
容初诧异地抬眼看向眼前这个唇角含笑的男人,良久,才别过视线。
她还是不喜欢“摇光”这个名字,不过她怕死,既然他想叫,那就叫呗,一个称呼罢了,难为他竟有这执念。
后来几天,容初才从婢女的嘴里套出话来,原来救她的男人名唤赤渊,是当朝的国师大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朝中有许多公主贵女做梦都想嫁给他做国师夫人。
只是赤渊一心都在朝政之上,从未理会女人们的示好,就连当朝国主最最疼爱的汐月公主,他都不多看一眼。
“那日宫宴,我们国师大人入宫参加宫宴,汐月公主用尽心思挤兑走心悦国师大人的贵女,来到国师大人面前,将一个价值连城的夜明珠赠与国师大人,结果国师大人回过头来,轻瞥了她一眼,说了句……摇光,你猜大人说了句什么?”
帐中的婢女们谈起赤渊来便没完没了,容初坐在榻上兴致缺缺,若不是婢女隔三差五要跟她搭两句话,她险些都要昏睡过去。
“他说,多谢公主赏赐,礼物贵重,我不能收?”容初敷衍回应道。
“不对,国师大人只道了四个字‘你是何人’?”婢女说着,忍不住笑出声来,“你是没见着汐月公主当时的表情,好似吃了苍蝇一般。整个王朝的公主,就属汐月公主脾气最大,若是你日后见了汐月公主,定要躲得远远的。”
“摇光,如今国师大人这般宠你,难保汐月公主不会来找你麻烦,你定要小心一些。”
容初当然不会真觉得自己得宠,如今赤渊将她带在身边,更大的可能是心血来潮想寻个有意思的玩意儿玩完,于他眼里,兴许她还比不上山上抓的灵狐,昨日他还捉回一只灵狐来,吩咐下人们好吃好喝地养着。
容初正想着,帐外传来声音,说是国师大人回来了。
容初抬头,就见他掀开门帘,大步进门。
“摇光,这是用昨日那只灵狐皮制成的狐裘,你来试试,暖不暖和。”赤渊说着将带来的狐裘披在容初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