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卿归——可问风月
时间:2022-02-15 16:46:04

  萧钰身形蓦地一僵,眼底却闪出了几分戾气。

  陈皇后毫未察觉,见萧钰不语,却忽觉得有些可笑,“你是怕本宫对她下手吧!本宫早该想到,你对那女人早已动了情。明王野心勃勃,朝中党羽颇丰,你却要立一个低贱的女人为太子妃,若娶那女人为正妻,你日后在朝中要如何立足?!”

  萧钰抬起眼,瞧着皇后那张雍容华贵的脸,讥诮道:“皇后难道不是因为自己的私心吗?只因她无意撞见皇后和章怀云暗中相见,皇后不知那日对话被听去了多少,又担心入宫前生子偷梁换柱之事被公之于众,便提前起了杀心……”

  陈皇后见他知道的这般详细,面色一时更白了几分,神色有几分仓皇道:“不是的,本宫没有,你莫要诬陷本宫,本宫清清白白,如何会在入宫前与他人苟且,你可知诬陷本宫的下场,来人,太子以下犯上,给本宫拿下……”

  可这殿内还哪有她的人,话落却无所应,陈皇后起身便要朝殿门口走去,谁知却被萧钰的心腹给钳了住,她动弹不得,神色却愈发慌乱,“钰儿本宫养你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你竟要恩将仇报吗?本宫没有对不起陛下,更没有对不起皇家,你若是这么做,就不怕遭报应吗?”

  萧钰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报应?皇后敢说先皇后的死与皇后没有半点关系吗?”

  陈皇后忽的怔了住,萧钰却显然是没了耐心,他背过手,任由心腹将那斟酒强行灌入了陈皇后的口中,陈皇后百般挣扎,姜凝在一旁瞧着却不由愈发骇然。

  陈皇后虽非萧钰生母,可萧钰却这么直接就要了陈皇后的性命,未免也太明目张胆了些,再如何不对,也该讲此事通禀圣上,由圣上定夺才是。如何能用私刑?!

  姜凝想命萧钰停下手,可她去拦那侍卫时,才发现自己竟穿过了那侍卫的身子,紧接着场景又陡然一变,却好似是在别院内。

  屋子里放满了孩童的衣物和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拨浪鼓、风筝、九连环、陶响球……皆是用来哄小孩子的,而床褥上放置的那些衣物更是备了双份。

  姜凝瞧着不由一怔,旧日里这间屋子不是一直空着吗?如何竟会有这么多小孩子用的东西,她还在出神,却见萧钰不知何时竟早已进了门。

  “还请殿下节哀,这间屋内的物什殿下准备了这么久,日后定然还会再用到。”

  萧钰凝着桌上放置的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神色间却有几分罕见的迷茫,“你说孤是不是错了?”

  “殿下莫要多想,娘娘只是一时想不开,才会对殿下疏远。殿下也是为了娘娘的性命着想,明王和皇后心怀叵测,妄想除了娘娘,殿下又何错之有?!”

  他坐在榻边,盯着榻上的意见小衣裳瞧,面上虽没什么表情,可姜凝却瞧出了几分悲痛。

  那件小衣裳是她亲手缝制,她早已丢弃,可此时却出现在了这里,姜凝心头忽而有股难言的滋味。

  她朝萧钰走去,正想拍怕他的肩膀,可就在触到他的一瞬,眼前的一切却陡然消失了,紧接着便是一阵失重感,让她猛然从梦中惊了醒。

  姜凝坐在榻上,大口喘着粗气,面上还残留着泪痕,想到方才的梦境,久久都没回过神来。

  守在一旁的春夏见姜凝终于醒了,面上又惊又喜,可再一瞧见主子那满脸泪痕,一时倒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姑娘……”

  姜凝的眸子渐渐恢复了焦距,“萧……殿下呢?”

  春夏道:“殿下如今虽还在昏睡,可总归是没了性命之忧,姑娘不必担心,殿下如今便在承华殿中,姑娘可否要去看一看?”

  姜凝垂下了眸子,一时静默。

  他如今既没事了,她自是也没必要去凑那个热闹。

  春夏不免叹息了一声,“听闻殿下伤的很重,听闻左肩上还中了一箭,那箭上淬了毒,幸得毒性不强,就是不知如今殿下的烧是否退了……”

  春夏试探着,“奴婢还听闻殿下在昏睡时,口中一直在唤着姑娘的名字,姑娘可否要去看看殿下?”

  姜凝有些失神,想到方才睡梦中的那张脸,顿了顿后道:“更衣吧!”

  ……

  承华殿内飘着药香,萧钰还在昏睡,姜凝坐在榻边,心绪却很是烦乱。

  方才的梦境太过真实,她一时竟不知那是真是假,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

  她看着萧钰那紧闭的眉眼,恍惚间,却觉他和记忆中的那个身影越来越远……

  她还在发怔间,便见福喜已送来了药,姜凝起身让在一旁,任由福喜给萧钰喂着药,可福喜那一勺下去,喂进萧钰口中的却没多少,一大半反倒都顺着他的唇角流了下。姜凝看他笨手笨脚,当下禁不住主动将此差事揽了过来。

  萧钰这伤既是因她受的,那她多照料照料他,也是理所应当。

  不知是否是萧钰有所感应,还是姜凝太过耐心,她这药竟喂的很是顺畅,不一会儿,那一碗苦涩难闻的药汤便已见了底。

  福喜连连道谢,“多谢娘娘,殿下若是知道娘娘来了,一定很欣喜。”

  姜凝别看了眼,见他这么说,正想起身离开,可谁料还不待她起身,她的手便被一股力道给攥了住,姜凝抬头望去,正巧对上了那双如星子一般的凤眸……

  福喜见状,登时便心领神会,随意寻了个借口后便出了门,临走时还不忘带上了房门。

  一室悄然,姜凝被他攥着手腕,挣扎了一瞬,没挣开,却又想他如今还在病着,一时倒也不由随了他去,只是面上不由露出几分窘然,“你这伤既是因我而受,我过来瞧瞧你,便也在情理之中,如今你既无事,我便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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