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也教化了病娇太傅——拂北
时间:2022-02-15 17:17:42

  她抬起头,看到不远处有座青墙碧瓦的府邸,府门上的牌匾题着杜府两字。

  这里应该是温桓的外祖家。

  沈姝坐在一旁的石阶上,下巴枕在手臂间,十分惆怅地想着接下来的打算。

  那日温桓说,如果兔子跑了,最好还是跑得远一点。

  如果,没能跑远呢?

  她捏着额角,惆怅极了。

  *

  日暮时分,温桓盘膝坐在浮云院的屋檐下,手中握着根长长的鱼竿。

  他的衣摆散在地上,唇角噙着温煦笑意,一眨不眨地看着鱼线的尾端。

  那里系着块胡萝卜,被洗得干干净净,仔细地切成小段,看上去诱人极了。

  一旁的小厮走上前来:“公子,已经一个多时辰了,不如回去歇歇。”

  小厮名叫长宗,自温桓来到杜府,便一直跟在他身边。

  鱼线上的胡萝卜一荡一荡的,少年歪着头,轻飘飘地看了那名小厮一眼。

  长宗忙垂下头,避开了温桓的目光。

  小温公子来府中一月有余,可长宗始终有些怕他。

  他先前便听说过,小温公子和杜长显之间不愉快极了,温桓入了杜府后,从没给杜长显请过安,除非有事,两人连照面都不怎么打。

  还有个算不得秘辛的事,就是这座浮云院是小温公子的亡母离家前所住,温桓住进来时,这里面还是当年闺阁的陈设,连动都没有动过。

  下人们都说,家主因为女儿的事,迁怒于小温公子,这才故意如此。

  那日,长宗瞧着温桓在门外站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让下人将屋中打扫干净,然后便住了进去,没有半点愤怒或者悲伤。

  长宗反倒觉得,这样的平静才是最叫人害怕的。

  他瞧着手握鱼竿的少年,深吸口气,才再一次开口:“公子,外面天热,您...

  温桓的食指竖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你吓到它了。”

  少年的瞳仁黑漆漆的,似乎是洞明一切的模样,再看过去,又有些空洞,仿佛对什么都不在意。

  长宗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说下去。

  温桓仰着头,看着天边被霞光染得深深浅浅的流云,天幕黑尽时,他遗憾地将鱼竿收回来,从袖中取出小刻刀,在一排正字后头添了一画。

  鱼竿上已经刻了整整九个正字。

  温桓站起身,青色的衣摆被夜风吹得微扬。

  他垂下眼帘:“看来今天也等不到了。”

  每日傍晚温桓都会在檐下钓兔子,他很有耐心,一坐就是近两个时辰。

  长宗不知道温桓等的究竟是兔子还是别的什么,可他隐隐觉得,这应该是温桓珍而重之的,不然,少年也不会日复一日地等。

  府中各处纷纷燃起灯来,温桓转身往屋中走,快要跨进屋门时,突然顿住脚步。

  远处隐约传来丝竹管弦之声,他侧耳听了一会,忽然问:“府中在做什么?”

  温桓鲜少对什么事情表示出兴致来,长宗有些惊奇,躬身答:“听说府中要招几名乐师。”

  温桓略一点头,拾步往屋中走。

  长宗以为温桓是对招乐师一事感兴趣,跟在后面,继续道:“这次家主并没有直接从朝云阁请人,而是在民间广贴告示遴选,花了很大的功夫。”

  温桓的脚步微顿,开口时说的却是句没头没尾的话:“笛声倒是有几分婉转清丽。”

  长宗细细听去,一众乐声都混在一处,很难分辨出来。

  他刚要说什么,温桓岔开了这个话题:“看来陛下也颇喜欢舞乐。”

  “公子明鉴。”

  长宗忍不住抬头朝温桓看去,小温公子不喜欢杜氏,平时鲜少出这处庭院,但对于外面的事却十分通透。

  “并不难猜,”温桓笑了笑,“我那外祖,虽然为官上没什么本事,但阿谀拍马乃是一绝。”

  长宗:“...

  回到屋中,温桓净了手,将从鱼竿上解下来的胡萝卜喂了兔子。

  兔子显然不太喜欢温桓,但是又喜欢胡萝卜,一面咬着萝卜块,一面拿乌溜溜的眼睛警惕地瞅着温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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