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想,这便有些难办了。不过卫让也很是挂心此事,颇有些亲自去寻人的意思,这样一来,希望未必就渺茫。
她偏着头思考,眉心微锁,食指搭在衣袖轻敲。
温桓闲闲倚在墙壁上,瞧着她愁眉不展的模样,极轻地笑了一声。
“想知道他们的下落吗?”
“你打探到了?”沈姝抬起头,清澈的眼眸中噙着几分惊喜。
温桓“嗯”了一声,自然是打探到了,不过...忽然有些不想说了。
他的视线落在放在桌上的那碟酥饼上,过了这么久,酥饼看上去快要冷了。
“要从我这儿买个消息吗?”温桓勾起唇角,望着满室月华,尾音疏懒。
一刻钟后,沈姝坐在一侧的小木凳上,面上有些生无可恋。
“还没好吗?”她的眉梢发痒,忍不住抬手去拂。
温桓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绸缎又缠了一圈:“再等等。”
“好吧。”因着看不见,她抬手时碰到了温桓的手,他的手骨节分明,仍旧冰冷得没什么温度,掌心绕了圈柔软光滑的绸缎。
温桓的动作一顿:“怎么了?”
“有点痒,”沈姝把一缕碎发拨开,想了想,“我已经看不到了。”
温桓应了一声,却没有停下,又绕了两圈,才不紧不慢地打了个结。
他系了个蝴蝶结,因着手法笨拙,那结看上去有些丑,软软地缀在沈姝的额角。
温桓满意地端详了一会儿,弯了弯唇角。
沈姝觉得有些不对,抬手摸了摸,又没发现究竟是哪里不对。
温桓极有耐心地问:“紧吗?”
沈姝摇了摇头,那个蝴蝶结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
她想了想:“一定都要尝出来吗?”
“给你一次猜错的机会。”
眼睛被蒙上,听觉就格外敏感了些。沈姝清晰地听到温桓的脚步声远去,看起来是去寻东西了。
她小声说:“你别拿什么奇怪的东西过来。”
没多久,温桓便转了回来,将手中的碗碟一一摆在桌案上。
他拿起双小银箸,先夹了块酥饼。
沈姝的吃相斯文,吃得慢了些,温桓也不催促,极有耐心地等着。
沈姝咬着酥饼,觉得温桓人还挺不错的,这算得上是道送分题了。
很快,人不错的温桓给她夹了个酿梅子,一颗小小的酿梅子,生生酸得人倒牙。
沈姝被酸得眉毛都皱在一起,然后听到了温桓愉悦的低笑。
她认真地想了想,觉得温桓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大概根本没打算她猜什么吃食。
温桓收回小银箸,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那碟梅子。
原来她不爱吃酸啊。
不过,她方才的反应真是有趣极了。
温桓挑眉,刚要继续夹些什么,袖口忽然被人拉住。
沈姝压低声音:“你要是再夹酸的,咱们就绝交吧。”
顿了顿,她补充:“还有苦的。”
温桓弯着眼眸,停了片刻,手中的小银箸换了个方向。
明珠阁的小厨房其实也没什么东西,两人一夹一吃,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已经将能入口的吃食尝了个遍。
沈姝摸了摸有些撑的小腹,解下蒙在眼上的绸缎:“我赢了。”
接过绸缎时,温桓的目中带着几分惋惜。
“在落英峰。”他夹起颗酿梅子,“要不要再尝一颗?”
沈姝瞪了他一眼,偏过头去,沉默着表示拒绝。
两人谁都没想起等在外面的卫让。
在这冰天雪地的夜晚,卫让冻得有些发颤。他抬头看了眼挂在天边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