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也教化了病娇太傅——拂北
时间:2022-02-15 17:17:42

  信是他外祖杜长显写的, 让他等这边的事结束, 尽快回到杜氏一族。字字句句, 仿佛施舍。

  他的好外祖,十数年来,不认他的母亲, 自然也不认他这外孙, 写这封信也不是年纪大了,想要什么儿孙满堂之乐。

  不过是为了小和山的机偃术罢了。

  新帝似乎很喜欢民间奇术。

  他们似乎都想要些什么啊。

  少年偏头看向身侧睡得香甜的小姑娘,她似乎很少表达过什么渴求,他只记得她说喜欢吃小笼灌汤包子,还有小时候喜欢吃糖,吃不到会哭。

  可这些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东西, 很容易就能得到了。

  山风把缀在她腕上的木雕小猫吹得一晃一晃的。温桓垂下长睫,十分认真地思考,沈姝想要些什么呢?

  如果他有的话, 是不是就能留下她了。

  就好像如果那个春日里, 他的屋中再和暖些,每天都能有很多小鱼干的话,或许那只小白猫就不会走了。

  温桓从来没留住过什么, 自然也不知道该如何留。

  十数载的时光中,他第一次觉得有些茫然无措。

  沈姝张开眼, 瞧见的就是这么个场景。

  少年盘膝坐在一汪月光下,半阖着眼,苍白的指节搭在青色衣摆上, 头顶的发带被吹得飘摇。

  看上去有点孤单。

  她想起那封被温桓烧掉的信,有点替他难过。

  杜长显是温桓在这世间为数不多的亲人了,不过这份血缘的羁绊,并不能让老人家多喜欢这个外孙。

  她轻轻抬起手,想要摸一摸温桓的头,伸到一半,觉得睡梦中不能抬得这么高,就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温桓一僵,面上的神色敛了,很快又挂起一贯的温煦笑意。

  他转过头来,沈姝瞧见他面上的神色,眨了眨眼。

  温桓连难过都难过得不安生,还得惦记着不被别人发现。

  她决定不打搅他的难过了。

  她憋着个小哈欠,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眸中憋出一团泪来。

  然而,等了许久,温桓没有重新转过头去,反而往后坐了坐,指尖触了触缠在她腕上的发带。

  她的手腕被温桓弄得有点痒,温桓的手很冷,她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寒颤。

  少年弯了弯唇角,并没有放开的打算,一截青色衣袖搭上来,将她的手包在里头。

  有点像在抱一只兔子。

  沈姝尝试着把手抽出来,半晌也没能成功。她隔着衣袍,气鼓鼓地瞪了温桓一眼,想到自己还在装睡,最终放弃了挣扎。

  温桓的身上原本冷冰冰的,她的手将那截衣料捂得有点暖,连带着他的手臂也生出些暖意来。

  这样一来,两个人都暖和了起来。

  沈姝不能动弹,坐得久了,眼皮有点沉。

  她见过五六年后的温桓,那时他过得依旧没多完美,却比现在好上一些。他有了卫让这个朋友,有了自己的府邸,至少冬日里不会再因为燃炭火烫了手。

  不过现在他早就学会燃炭火了。

  会有人陪着你的,温桓,以后你会有朋友的,也会有真心爱着你的人。

  所以,要努力地生活下去啊。

  半晌,等身旁的少女沉沉睡去,温桓极轻地笑了一声。

  装睡都装得这么不像。

  他捏了捏拢进袍袖中的一截指尖,触到她腕上的赤玉佛珠时,微微一顿。

  少年皱了皱眉,手串上似乎少了粒珠子,露出了一小段红绳。

  他偏头瞧着睡得沉沉的沈姝,把她的头往自己的方向拨了拨。

  少年的手重新拢回袖中,有些奇怪地想,那颗珠子是被弄丢了吗?

  第二日清晨,沈姝比温桓醒得早上一点,她揉了揉眼尾,发现自己枕在温桓肩上。

  他的姿势有点僵硬,即便睡熟了,依旧坐得十分端正。

  沈姝小心地把头从他的肩上移了下来,掀开盖在头顶的衣袍,往一旁望去。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