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说起这事一脸神秘兮兮,想了想又道:“我好像听到二伯把二伯娘弄哭了,二伯娘骂二伯是死鬼,还有巴掌声哦,不过就一小会儿…”
听到这,许久年俊朗面容不禁泛起红云,拳抵唇猛咳出声。
小姑娘立马扭头,丝毫不惧:“谁,谁躲在那?”
香茶当然不怕,她知道这是在她自己的梦中,就算碰上熟悉的人也没事,她的梦,她做主。
许久年从巨石后面走出来。
眼前的一切很模糊,蒙着一层雾纱,香茶依稀察觉的到来人比她两个哥哥要高,岁数也要大些,是个年轻男人。
她仰起脸问他是谁,插腰故作霸道地要求他不许把刚才听到的秘密说出去,说出去就会变成小狗。
许久年清俊的脸庞上露出一股不屑神情,然而在香茶的‘威逼’下,他竟然配合着点了下头。
别看香茶生的软软的,年岁又小,其实香茶比一般孩子有心眼,许久年环顾四周后便问香茶是哪家小孩,这里又是哪儿,怎样才能走出山林。
许久年曾试着在附近找过出路,然而白雾茫茫之下,能见度只在香茶所呆的三米范围之内。
所以小姑娘是关键。
香茶纠结的打量着许久年,这人该不会是从大茶山逃出来的资本家少爷吧?
她爹说了,有好些地主资本在大茶山深处改造,时不时有不安分的人想往外逃,听说前年有人逃下山后害死了隔壁生产队的会计。
一想到这,香茶顿生戒备,扭头就跑,两人第一次见面就这样‘不欢而散’。
后来许久年入梦的次数多了,还教香茶对付欺负她的美玉等人,香茶这才放下戒心。
许久年并非次次都能在白雾中遇上香茶,有时候等一晚上也未必能等到香茶出现。
小孩子嘛,白天喝多了就容易起夜,醒过来后当然就不能在梦中和许久年碰头了。
但许久年这边刚好梦到有关赵家的一些坏事,为了及时让小姑娘防范,他便在大石头后面留标记,交代她下次别醒那么快,他有重要的事说。
“那咱们就是笔友咯?”香茶龇着小米牙问。
许久年:“笔友?”
香茶清澈乌黑的大眼睛中迸射出兴奋,一问才知,原来二房的堂姐美玉就有一个笔友。
那人是城里来的男知青,后来得机会回了城,临走前不知道哪根筋抽了,非要给美玉留联系地址,说是想跟美玉交朋友,之后两人隔几个月就会通上一封信。
美玉拿着男知青寄来的信美滋滋的在香茶面前炫耀,说他们是笔友关系,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香茶咬着唇,她也想有一个能交心的笔友。
许久年低头,看到小姑娘眼里藏着的羡慕,下意识的,他应下了笔友哥哥这个称呼。
从那以后,香茶就开始笔友哥哥长,笔友哥哥短,怕是连许久年的本名都给忘了。
许久年其实不喜欢小孩子,甚至可以说厌恶,但香茶总是能将他伪装的冷漠面具给撕掉,让他破功。
有许久年这个能预知赵家未来琐事的笔友哥哥在,赵家避开了好几件或大或小的不幸事。
此刻许久年单手抻着跃上巨石坐好,嘴里叼了根狗尾巴草,居高临下地睨着香茶:“小屁孩,我问你,你家最近没出事吧?”
这段时间他忙的一沾枕头就睡,一夜无梦,已经好久没梦到赵家的相关事了。
这次在白雾中寻到香茶前他依然没有做赵家事件梦,所以赵家这一个多月很太平?
香茶犹豫了下,抿着嘴角欲言又止。
许久年皱眉:“磨磨唧唧干吗?说啊。”
香茶:“笔友哥哥,我家没了。”
许久年坐直身子:“什么叫家没了?!”
香茶:“没了就是没了。”
少年顿觉头疼,他不过一个月没做梦而已,赵家竟然没了,天大的笑话!
默了片刻,许久年问:“怎么没的?”
香茶把赵家如何变成废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末了,香茶操着稚嫩的嗓音懵懂地问:“笔友哥哥,你是厉害的读书人,我问问你,天雷是不是专劈坏人?”
觑见香茶小脸上的自责和愧疚,许久年眸中起了寒意,冷笑道:“这种荒唐话是谁教你的?”
香茶低下脑袋,倔强道:“你就答是不是就行了…”
许久年气笑:“我都说了是荒唐话你还问,小屁孩,你不信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