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檀莹白的小脸腾起一抹红晕,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什么都知道,问我做甚?”
蒋瑶光贼兮兮道:“哎哟喂,不就想听你亲口承认吗?”
秦珊珊也看向赵明檀,施加压力:“也不知是不是到心意相通的地步了,凭白我们在这里瞎猜。”
赵明檀撑起下巴,略微想了想,说:“我想做苏晋的妻子,想成为首辅夫人,就这样,目前只停驻于想法。”
蒋瑶光差点惊掉下巴,跳将起来:“赵明檀啊赵明檀,你倒是真敢想啊。漫漫长夜,你受得了守活寡的苦,那苏晋对着你这般活色生香的美人儿,只能看不能吃,也不怕折磨死我们当朝首辅,让大周失了肱股之臣。哦对,人家苏晋还有蓝颜相好的,好歹能慰藉一番,难不成你还能出墙找野味?”
赵明檀脸色微白。
秦珊珊一把拉住蒋瑶光的袖子,扯着她坐下:“快别说了,你这都是什么混不吝的话,明檀一窝子真意,被你这刀子话刺得莫不如寻了白绫学那赵明溪。”
赵明檀深呼吸,深呼吸,再次深呼吸。
不气不气,她们就是这样。
不气,我真的不气。
蒋瑶光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话过于粗糙直白:“咳咳,明檀,那个,本县主的意思是苏晋那个狗东西配不上我们明檀……”
赵明檀倏忽抬眼,潋滟明眸似迸射出一道耀眼星光:“我知道你们的顾虑,这些我都能克服。我只想陪伴他左右,相伴到老,至于夫妻间的那种事,我……我真的不在意。”苏晋虽不好男风,可有疾是真的。
“人无完人,金无足赤,他除了这点不好,其它方面都要强过其他男子,他的优点足以掩盖自身的缺点。何况,他曾经能够自曝其短,便说明这点小缺点对他来说,无足挂齿,根本就不会影响他的心境,我又何苦自寻烦恼。”
何况,前世同太子的那些男欢女爱一点都不美好,她不贪恋肉/体上的欢欲。
举案齐眉,相知,相守,相伴,即可。
她在他身边,他有她,便好。
秦珊珊愣了愣,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主意儿大着呢,这是你想要的人,是你想挑的人,我还能说什么,可不就没甚好说的。”
赵明檀一脸感激道:“呜呜呜,谢谢珊珊的支持。”
“那秦珏咋办?”蒋瑶光歪着脑袋,问道。
赵明檀默了默,半晌吐出一句:“我们无缘!”
蒋瑶光叹气:“十几年的青梅竹马,一句无缘啊。我还以为你这辈子的归宿会是秦珏,没想到秦珏跟你是有缘无分,谁叫他时运不济,竟被外调到地方,与你天各一方。”
赵明檀弯了弯唇:“表哥很好,他以后会找到真心待他、真诚扶助他的好妻子。”
秦珊珊道:“但愿如此。”明檀和兄长都是她的亲人,她不会因两人没有结合,而与明檀生分了。
蒋瑶光举起茶盏,笑嘻嘻道:“来,我们以茶代酒,祝明檀早日心想事成,成为苏夫人。也祝我自己,还有珊珊都能找到两情相悦之人,一世快乐,无忧。”
蒋瑶光和秦珊珊虽真心祝福明檀,可心底跟明镜似的,明檀想要和苏晋喜结连理,不是易事,必定波折丛生,端看苏晋对明檀的心意和本事了。
……
秦氏筹备了丰盛的晚宴,二房赵子年一家五口也在。
宴上其乐融融,喜笑晏晏。大房和二房往年的矛盾和龃龉因老夫人的去世显得更为融洽,当然细思的话,明显是二房认清了现实,不论是赵子年的官位还是儿女们的前程极大程度都需仰仗大房这边,万不可作死。
席间,众人听赵元稹讲述西北边塞风情,推杯问盏间,氛围极为和睦。
赵子安高兴,陪着儿子多喝了好几杯,醉意渐显。
赵子年则放下杯盏,捋着短须,笑着问道:“元稹,二叔听说你在逼退戎狄一战中,时任先锋打头阵,英勇无比,平津关大捷,你辅助平西王可谓功不可没。此次同平西王回京,陛下定当对三军将士论功行赏,不出意外,你应该能升任中郎将吧?”
赵元稹微有了醉意,说道:“保家卫国本是男儿的责任,升不升官的,侄儿倒不甚在意。侄儿更不敢妄自托大,比我英勇,比我杀敌厉害,比我功劳大的兵将大有人在。何况,一切都以陛下的昭令为准!”
赵子年皱了皱眉头。
这小子肖其父,说话滴水不漏,家人之间也不露个底。
秦氏适时地将话题引到赵元稹的亲事上,岔了过去:“元稹,母亲前些时日打探了几位才情相貌俱佳的姑娘,改日将画像拿与你审审,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心中有国,可也别忘了组建自己的小家。”
赵元稹道:“母亲,我的婚事不必着急,日后定给母亲带个好儿媳回家。”
赵明檀诧异。
哥哥有喜欢的姑娘了。
秦氏自然也听懂了儿子的话外意,不便当场询问那姑娘,便只得暂罢。
赵明溪本想出出风头,可见赵明玉神思恍惚,赵明檀安静干饭,家中长辈谈论边关战场事,她插不上话,也只得老老实实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