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风知道秦珊珊必定要嫁人成亲,才会百般纠结,放不下,割舍不掉,也知道秦珊珊的心比针尖还小,如果他成亲后还是往日的做派,必定家宅不宁,秦珊珊肯定也会伤心难过,会管他,会要求他这样做那样做。
周景风颓然道:“我再想想。”
“别想了。”苏晋说,“能让你如此纠结的感情,必定是情意未到深处,放过秦珊珊,也放过自己。自此,你的生活仍是万紫千红!”
说完,苏晋甩甩袖子便走了。
在他看来,如果周景风不是他好友,他都想给他两嘴巴子。
拿不起放不下,哪儿有半点男子气概?
周景风一口接着一口喝闷酒,隔日去了一趟郊外的尼姑奄,也不知是顿悟了,还是遇到了什么事,周景风竟突然想通了,在梅太后给秦珊珊说亲前,高调地到秦家提亲,秦家自然不乐意,几番拉锯掰扯之下,两家竟说拢了,最终定下两人的亲事。
“真成了?”
听闻两家亲事落定,明檀心底说不出的怅然。秦珊珊必是主动点头同意的,可周景风真的宜家宜室吗?
苏晋站在旁侧,手执墨石:“嗯。既然周景风下定决心娶亲,自然会一改之前的做派。”
明檀提笔落下一字,扭头望向旁边替她研墨的苏晋:“但愿如此。”
一般都是妻子为夫君调香弄墨,让苏晋这个大首辅为她侍墨,倒也别有一番情致。
苏晋长身玉立,清风朗月之姿,一手拢着宽袖,一手研磨。简单的动作由他做出,却是极为赏心悦目,举手投足之间,端的是一派矜贵优雅。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混杂着清幽的冷香,是苏晋身上的冷香,两相交织成世间最醉人的迷/药。
明檀忽的一阵反胃,撂下笔,赶忙捂住嘴。
苏晋丢下墨石,扶住她轻颤的身子:“怎么了?”
“想……吐。”
话音未落,明檀哇的一声,抑制不住吐了出来,吓得苏晋谴人连夜请太医。
太医诊过脉后,才知是一桩喜事。
“恭喜大人,首辅夫人是有喜了。”
自此,明檀开启了漫长而短暂的怀胎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