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说了什么?
鸳鸯交颈?那是嫁衣上的图案吗?怕是里衣上的吧?
何况,她也没绣过鸳鸯交颈的图案,绣的应该是嫁衣上的凤。只是,曾看到母亲为她准备的嫁衣,从里到外,里衣,亵/裤,再到红嫁衣。
让她害羞脸红的鸳鸯交颈……应是里头小衣上的图式?
今时今景,不知如何便想起当初看到便觉不好意思的鸳鸯交颈图绣,竟还一时昏头昏脑,记忆出现偏差,脱口而出。
她不敢看苏晋,垂着脑袋,局促不安地补救道:“那个,那个……我好像记错了,不是鸳鸯,好像绣的是凤凰。”
“鸳鸯,凤凰,差别挺大。”苏晋挥去脑子里的旖旎,低声说了一句。
当赵明檀说出鸳鸯交颈时,苏晋脑子里浮想联翩,只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疯狂地叫嚣着。
他没想到小姑娘说出这般大胆而直白的话,有些颠覆他对她的认识。
赵明檀依旧垂着脑袋,犹如鹌鹑:“我对别人不这样说话的……”
“只对你这般说。”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
天啊,越说越乱了。
苏晋会不会觉得他喜欢的姑娘是个……口无遮拦的人啊。
他会不会觉得羞辱?
好像那方面不行的男子,最忌讳此事。
完了完了。
“明檀,迎亲之日定在一月后,可会觉得……仓促?”苏晋猛地转身,手撑在石壁上,似在竭力克制什么。
鬼知道,他所有的隐忍克制在这一刻全线崩溃。
他想抱她,想吻她,想看到鸳鸯交颈的盛景。
“一月?”赵明檀绞着手指,小声地说,“应该……应该不仓促?”
寻常嫁娶,哪有一月这般急切的。
苏晋侧首,看到少女那截白皙的脖颈,别开视线说:“你不觉仓促,便好。”
说完,逃也似地走了。
这是苏晋入仕以来,鲜少有的狼狈,鲜少有的不自持。
而赵明檀也比苏晋好不到哪里去,捂着发红发烫的脸颊,羞恼的只想撞墙。
她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该打,会不会说话?”
赵明檀满脑子都是自己那些不过脑的蠢话,也不愿去前厅偷听了,回房将自己藏在被子里,捂出一身汗,又去洗澡,很是将自己折腾了一番,可那股子烦闷之意仍是无法挥去。
而那边,婚期也基本商定,定在下月初十,满打满算中间就只一月。
说一月,还真就一月。
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只是,似乎商定的过程不太顺利。
开始,苏晋拿出庚帖合八字时,本身很顺利,让赵子安和秦氏没想到的是,苏晋不仅带了媒婆过来,专合八字的算命之士也一并带了过来,当场合他跟赵明檀的命格,两人的八字极合,更让秦氏惊讶的是那日解签和尚所说的命理相合之人竟是苏晋,他的生辰八字皆对得上号。
秦氏虽未当众为难苏晋,可听过赵明檀所说的话,仍持怀疑态度。
这有了命格之说,对这桩婚事倒是多了几分认可。
前面所议皆挺好,反正媒婆啥的,也就只是个摆设,全程听苏晋发号施令。
待交换聘书和礼书后,苏晋提出下月初十方是大吉之日,堪为嫁娶,不妨定于那日迎娶。
一个月?
赵子安和秦氏皆不赞同。
太仓促了,这能准备成什么样子?前面的这些礼节都能从简,可每一样走下来,皆要不少时间。秦氏就这么一个女儿,嫁人只能风光,绝不能委屈寒酸。
一个月就嫁入苏府,外人指不定如何编排明檀,说苏晋对明檀压根不上心,只想尽快抬入府中折磨。
然而,苏晋态度坚决。
“其它都好商量,唯独婚期不得更改。”
赵子安也是同样的话:“一切好商量,唯独婚期不能太赶,绝不能仓促为之。”二女儿为东宫妾室,婚仪要多简单有多简单,大女儿再如此匆促简单,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