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人说了几桩那日发生的事,说完, 感慨,“当着这么多人就不顾她的脸面了,私下还不知道会如何。”
“不过你那个妹妹也是活该, 放着这么多男人不要,偏看上自己的姐夫,要我说,那姓萧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这个妹妹也同样不是什么好货色,要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小娘养的庶女, 这才做出这么多不堪入目的事。”
她是世家嫡女出生,一向最看不起这样的行径。
眼见对面兰因并未因为这一席话而生出什么起伏波澜,还是那副浅笑晏晏的模样, 她又说, “你还是太好说话了, 要换做我,不把这对狗男女搅得天翻地覆,我就不姓周!”
听出她话中的恨铁不成钢, 兰因这才笑道:“我并非好说话,只是觉得把时间和心思浪费在这样两个人身上,实在没必要,与其和他们纠缠不清,倒不如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周朝芳愕然,半晌摇头,“你和她还真不像姐妹。”
却也未再多提,只笑道:“左右你如今万事皆好,倒也无需理会他们如何了。”又添了一句,“你说的对,没必要。”
兰因笑笑。
余后两人又说了一些家常话,等吃完饭,两人一道下楼,刚到门口就碰到逛街回来的徐柔。
看到两人过来,徐柔停下脚步朝两人问好,“嫂嫂,顾姐姐。”她还是从前那副娇娇柔柔的模样,诚然,最开始知晓齐豫白要娶的女人是顾兰因的时候,她心里也曾不舒服过,可后来听了嫂嫂一席话,她心里的那点不舒服也就跟着没了,尤其前些日子她去逛街被人奚落的时候,这位顾姐姐还曾帮过她。
她对她最后的一点成见也因此而消失。
今日嫂嫂赴宴,原本她并不在受邀名单上,却还是腆着脸来了,就是想跟这位顾姐姐说声谢谢。
“快起来。”
兰因上前伸手扶了一把,又从时雨手上拿了一包蜜饯递给徐柔,与她笑说,“听你嫂嫂说,你喜欢吃甜的,这蜜饯是近日才出,你回去尝尝,若喜欢,让你嫂嫂来遣人与我说一声,我回头再派人给你送。”
徐柔笑得眉眼弯弯。
她高高兴兴接过,挽着兰因的手说,“不用嫂嫂派人与你说,顾姐姐若不嫌我烦,回头我去家中找你玩。”
兰因还未应好,一旁周朝芳却已开口,“好啊,如今有了你顾姐姐,我这嫂嫂就得排后了。”
她佯装一副生气的模样。
徐柔红了脸,同样亲昵地挽住周朝芳的胳膊,羞嗔道:“嫂嫂说什么呢?”
周朝芳笑着伸手点了点她的头,又和徐柔说,“你顾姐姐这阵子可没空,她马上就要去金陵了,等她从金陵回来,我再陪你去找她。”
“顾姐姐去金陵做什么?”徐柔惊讶看向兰因。
兰因笑着与她说,“外祖父生忌在即,我既得闲,便陪外祖母去一趟。”
“那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兰因想了想,“若是快的话,十月初便能到汴京了。”见徐柔听完后松了口气,她不由奇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周朝芳笑,“她跟李翰林家的公子,婚期定在十月下旬,她是怕你赶不及参加她的大婚。”
“嫂嫂!”
徐柔红着脸,又跺了跺脚,“不理你们了。”她说着率先上了马车。
兰因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想起前阵子徐家和李家定亲的消息,只是这阵子她实在太忙,虽知悉却也未过度打听,这会见徐柔满面娇羞,不由朝身边的周朝芳看去。
周朝芳知她在想什么,看着她点了点头,压低嗓音说,“是她喜欢的。”
兰因便放心了。
她先前一度担心因为那次缘故,坏了她的姻缘,如今见她能嫁给心悦之人,也算是松了口气。
两人又说了会话,周朝芳也登上了马车。
目送马车离开,兰因正想转身回酒楼,却突然被时雨握住胳膊。
“怎么了?”
“您看那。”
兰因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便瞧见不远处的一间铺子,顾情扶着萧母走下马车,距离上次见到顾情已经过去快两个月的时间了,与那时相比,她看着似乎又瘦弱了不少,气色也不好,从前少见她擦脂抹粉,如今却是浓妆艳抹,想必她是为了遮盖自己的气色,但她原本就适合清雅路线,如今这般妆扮难免折损她的美貌,不仅没有遮掩住她颓败的气色还硬生生让她老了好几岁。
身上的衣服也不合身,仿佛风大些便能被吹倒。
大概是兰因看的时间太长了,顾情察觉到看了过来,待瞧见她,她本就苍白无比的小脸更是白得不行,甚至还无意识地停下了步子。
萧母却未看到兰因,只是发觉身边顾情突然停下步子,便没好气地斥道:“你傻乎乎地杵在这做什么?”她是越看顾情越生气,原本只是烦这个女人非要傍着阿业进她萧家门,如今却是夹杂上了恨意,如果不是这个女人,阿业怎么可能会离开汴京去雁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