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老人看不到我呢?我思索未果。
悄悄的,夜色爬了上来,它拉着月亮,月亮叫来星星,星星一眨一眨的应声。
我被吸引了心神,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看过这样的田野和夜空,真的很美。如果有幸见过,那肯定会次次惊艳。
凉风吹过,麦浪翻涌,他们守着梦,我替他们守着他们的梦。以至于一夜未眠,陶醉在美景中,却一夜恬静。
若问我一个魂魄孤独吗,我想我是不孤独的,星星和月亮不也没睡吗,它们与我彻夜畅谈。
我就这样静静望着远处的天边,云朵换了颜色,水平线的光是橙红杂橘黄,晕染了田埂上的天。
太阳快升起了。此时此刻,我居然有点期待那两个小女孩的出现了,好像很想看到她们手牵手走在在田间的小路上,说着太阳爱听的话。
不知道等了多久,我才听到那熟悉的声音。
“姐姐,我要去打水啦!”阿七晃了晃手里的水壶,噔噔噔的跑向池塘。阿又跨着篮子也噔噔噔的跑过去:“我也来啦!”
“跑慢点。”她俩身后传来一句叮嘱,是位老爷爷喊的。他身上围着围兜,不同于阿又阿七的款式,而是长的,遮盖到小腿,胸膛前印着白色的‘史丹利’几个字。
老爷爷慢慢的走着,脸上是慈祥和蔼的笑,稀疏的白头发挡不住他的精神抖擞。
我收回视线,看向她们俩。阿七径直跑了过来,扎的依旧是两个羊角辫,可爱的晃动。
“姐姐,我灌到小鱼了!快看快看!”她微微附身灌了一壶水,双手费力的抱着。
阿又上前走来,我试探性的对她微微一笑,但她没有看我。
难道是我想多了?我有些失落。无人能懂处于天地之间,万物却不知我存在的难过。
她接过阿七怀里的水壶,端在手里,眨着大眼睛往壶里看:“哪呢哪呢?”
“你看,它游过来了!”
壶口有点小,她们的小脑袋紧挨着,凑在一起看。
“它会淹死的吗?”阿七歪头看向姐姐。
阿又立马点点头:“会的,我们赶紧把它晾起来!”
……
我不知道听了多久她们有趣的对话,不禁感叹童年真好,我说不出来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就好像脱口而出,又好像蓄谋已久。
现在已是傍晚,太阳火辣辣的目光已经褪去,云朵在陪伴我,一起来的还有晚霞。昏黄的光线被飞鸟一片片裁剪,有的落在树尖,有的散在田间。
晚风前脚不知道去了哪里,后脚就来了这,它钻进了稻田里,大棚里,泥土里,把带来的味道吹向这片土地。我闻不到空气,却觉得一定很清新。
又是一夜,我仍无眠,好似我不困,又好像我睡不了。
花落
第三天了,太阳隐在云层下,半边天的橘红就像是铺垫,日出一片烂漫。温煦的和风悠悠的落下,沉在田野里,摇曳的金麦诉说着十月的故事。
嘻嘻哈哈的童声从小路的尽头传来,那儿有片树林,暗色掩着林子深处,我看不清来人,但我知道肯定是她们。
之后,我从她们的对话中得知,那条小鱼忘了收,被晒干了,她们伤心了好一会,不明白小鱼为什么会离开。
许是年纪还小,懂的常识杂七杂八,以为入了水都会淹死,晒了太阳就会不湿,我想。
第四天,意料之中,她们又来玩耍了。
两个小家伙玩心大发,啥也不怕,对自己的小短腿如此自信,竟要跨沟。
这条沟不深,里面没有污水,却有齐脚踝高的泥巴。我估摸着,不宽。成年人一步就可以跨过去,可是这是小娃娃啊。
我饶有趣味的看着她们,俩人在原地上下蹦,一副预备冲的样子。几秒后,果不其然,双双掉沟里了。
“扑通”一声,旁边摘菜的爷爷听到了也不急,先忙完手里的事,再过去把她们拉了出来。这一上小路,两个小姑娘浑身是泥巴,泡沫鞋底都有些打滑。
她俩彼此看了一眼,突然就不知道怎么了,哭了起来。老爷爷放下手里的农具,无奈的把两个小家伙牵回去了。
我在不远处失笑,真是可爱啊。
时间快速的走,它有些乏了,赶着回家。我以天为被地为床,又过了一夜。
第五天,秋意入心,雨丝飘落。天幕抹开浅灰的云,阴沉沉编织着无数心绪。炽热的雨点来的突然,风儿吹不走它,雨丝划下的柔美弧度也变成了笔直钢珠。
眼前不知是白露还是霜降,雨水模糊了视线,只听得耳边一句:“还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