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君瞳孔一缩,“你在胡说什么?”
他怎么会知道麝香,难道是这么多年隐藏的秘密被发现了?
“贤君何必如此惊慌,不过是麝香熏香而已,宫里的贵人几乎都有这个习惯,您又在害怕什么?”慕容倾轻笑,状似无意道。
贤君面色一僵,知道自己方才的反应有些过了,连忙歉意的对着女帝俯身,“是臣侍冒失了,实在是陛下突然让神医为臣侍看诊,然后淑君又说什么麝香=,臣侍还以为是自己有什么不好了呢!”
慕容倾见他立马又恢复了那副宠辱不惊的模样,不由地在心里感慨。确实厉害了,不愧是这么多年隐忍不发,一动手就一招致命的人物。
“坐下!”女帝眼神冰冷,头也不抬地让赵一兰强硬的按着贤君坐在凳子上,许神医上前诊脉。
若是长久佩戴麝香,女子身体看不出异样,但是男子嘛,肯定是不能生育的。
贤君见女帝态度如此强硬,就知道恐怕东窗事发,但是他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他不能怀孕又如何,有了七皇女这样完美的借口,想必陛下也会体谅他的。
至于二皇女的身体,根本就检查不出来,只要他死不承认,陛下也定不了她的罪!
许神医搭上贤君的脉搏,看了这位贤君一眼,如实回答,“陛下,这位贤君殿下,确实早已不能生育。”
二皇女眼眶欲裂,正欲开口,贤君一个扑通跪在地上,咻然红了眼眶,“陛下,陛下,臣侍有罪,但臣侍并不是有意隐瞒啊!
当年臣侍亲眼目睹了姬哥哥生育三皇女,之后缠绵病榻,不过几个月人便没了。再后来臣侍自己有了生育,整日担惊受怕,好不容易生下七皇女,却也彻底伤了身子。
不知道是不是调理不得当还是臣侍自己的原因,臣侍就再也无法生育了。一个年华不再,又不能生育的宫侍,又该如何在宫内生存呢?
所以臣侍这些年不敢告诉你这个消息,也不敢蓄意争宠,叫别人看出来其中的蹊跷,只小心翼翼地生活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养育着七皇女。
陛下,臣侍这些年从未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求您看在七皇女的面上,饶了臣侍这一回吧!
臣侍愿意就此青灯古佛,给您和皇室祈福!”
贤君说完,泪眼朦胧的盯着女帝,脸上一片真诚。
若是众人不知道二皇女的事情,只怕现在都要被他这副模样骗了。
“你不知道麝香会导致男子不孕?”女帝似笑非笑,走到贤君的面前。
贤君身子一抖,一滴泪从眼眶中滑出,滴在地上,“臣侍不知!臣侍来自蛮夷小国,只知道京城里的贵人都喜欢用麝香艾草等药草,炒制香料。臣侍也是跟着皇夫他们一起,无聊时自己调香,用作装点。在此之前,臣侍是真的不知道麝香居然会导致不孕啊!
臣侍一直以为,这么多年无法生育,是因为生七皇女的时候坏了身子,甚至还怀疑过是不是皇夫与嫣贵君暗算臣侍,却从未想过香料一事。”
贤君言辞恳切,望着女帝凄然一笑,“若是陛下不相信臣侍,那臣侍就只有一死以证清白了!”
“贱人,你还在那里狡辩!”二皇女冲过去,掐住贤君的脖子,面色狰狞,“说,是不是你给我下药,是不是你——”
啪!
慕容倾打开二皇女的手,皱眉道,“是非曲直自有母皇定夺,二皇姐不要消耗母皇的耐心。”慕容倾凑在二皇女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二皇女浑身像是过电一般泄了气,瘫软在地上,对着女帝道,“母皇,求母皇给女儿做主!贤君若不是幕后主使还有谁?这些年七皇女一直跟在女儿身后,朝堂上面很多事情都是七皇女在给女儿支招,如今看来她们是狼子野心,早有成算!
女儿当年之所以那样信任那个游牧小民,只不过是因为她当时救了女儿一命,现在女儿想来,说不定当初女儿遇险,就是贤君与她们一起合谋的。
女儿记得,贤君的家乡胡可汗部落当时距离女儿遇险的地方也不过十几里的距离!
神医,你说那白麝香生长在月湖,就在鲜卑与匈奴交汇的地方,胡可汗部落可不就在哪里吗?
我不信贤君在胡可汗部落生活了十几年,会连这个都不知道!”
二皇女恨恨地盯着贤君,直把人看得头皮发麻。
贤君原本镇定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正好被慕容倾看了一个正着!
看样子这事真的和贤君有关!
贤君此刻虽然看着镇定,但是心里早已七上八下,他以为女帝是震怒他无发生育的事情,现在看来,竟是因为二皇女。
这些年他小心谨慎,生怕一招既错,满盘皆输!所以一直步步为营,在宫里小心讨好,从不与人交恶,宫外也是,不敢有丝毫的冒险,布置了这么久,才让二皇女相信了他,相信了那位谋士,难不成所有的成算都要在今日败露了?
贤君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女帝道,“陛下,臣侍不知道二皇女是什么意思,臣侍根本不清楚什么白麝香,更加不敢对二皇女做出威胁之事。这些年臣侍是个什么性子,您还不知道吗?
臣侍千里迢迢,远离母国,带着两国的邦交与安稳,一直老老实实的守在宫内,甚至因为臣侍的身份,臣侍从不敢逾越,连为您生育子嗣的妄念都不敢有。
若不是您对臣侍还有一点怜惜,臣侍连七皇女都不会有啊!
陛下,臣侍没有动机去害皇女们啊!臣侍身份卑微,又是外族,七皇女身上流着匈奴的血脉,臣侍心知肚明,怎么可能生出野心,去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