垫好月事带,吉安走了出来:“让辛语去就行了,少炖一点。”她这肚子里饱饱的,最多再容一盅。
“好。”楚陌想转身,可脚却向吉安走去,双手扶住她。
吉安笑问:“你干什么?”她只是来月事,又非有喜。
将人扶到床边摁坐下,楚陌长舒一口气:“你在这等着,我去找辛语,顺便给你端盆热水,你洗漱一下睡会。”
“去吧。”
看着人出了门,吉安笑得眉眼弯弯。扭动了动脖颈,在外逛了两个时辰,她确实有点累了。
四物汤没喝上,洗了洗手脸脚,躺床上小憩。楚陌出去倒个水的工夫,再回来,床上人便已经睡着了。坐在床边盯着瞧了一会,见没有感知,嘴角扬起,忍不住凑近用鼻子顶了顶她的颊。
睡得可真香!
抽出袖中的“千里眼”,耳里还荡着她之前在珞子坊回的话。他要她就给吗?楚陌拉长筒,将孔镜一头触到她脸边,放大了的肤质依旧细腻。握住她置于被上的右手,拉来嘴边轻轻咬了一下。
收起“千里眼”,起身放下床幔。出了房间,与守在门口的辛语交代了一声,便下楼离开了客栈。
不知睡了多久,耳边有人在唤,吉安蹙眉。
“姑…姑,”辛语声小小的,她一点都不想叫醒睡着的人,要不是人在门外站着,她真的…决定再叫一声,叫不醒就回了那人。
“姑”
“额?”好不容易撑开眼睛,吉安手捂上下腹。之前的话说得太早了,这会闷疼就来了。
“什么事儿?”
辛语见她醒来,嘴噘得老高,没好气地说:“就那个的未婚夫婿与咱们住了同一家客栈。刚我去厨房看四物汤,被他瞧见了,他过来请见您。”
那个的未婚夫婿?吉安才醒脑子有点懵,不过下午的事历历在目,很快她就知道是谁了,不禁嗤笑。他哪是出于尊敬来请见她?该是想解释什。扭头扫过屋里,没见着人。
“夫君呢?”
“姑爷出去了,没说去干什么。只交代让我盯着点四物汤,好了就端来给你喝。”
爬坐起,吉安穿了衣衫,到桌边淘方巾抹了把脸:“你跟我一道出去看看。”她倒是不想动弹,可人都上门了,能怎么办?
“好。”
詹云和也没想到会与楚陌夫妻住在同一家客栈,刚告知了母亲。母亲却叫起头疼,他头也疼。
可都被欣然她姑身边的丫头见着面了,又有下午珞子坊的事在前,这趟他不能不来,否则日后再见岂不尴尬?
辛语开门走出,朝着詹云和屈膝行礼:“詹公子,让您久等了。”
“有劳辛语姑娘了,是云和来得冒然。”詹云和抬手向随后出来的女子拱礼:“小姑。”
“我夫君不在,你可以等他回了再来拜见。”吉安俯视楼下大堂,今日他们到这家客栈时,就只剩三间正对着门的上房了。好在三间连在一起,也就没再去别处。
这冷漠的语调让詹云和自觉难堪,面上的笑依旧:“小姑,云和此回是陪母亲和舅家表妹一道。”
闻之,吉安蹙眉:“你可以不用告诉我。”如此她就不用去见礼,当然现在也没想去。她又不是与吉欣然平辈,只知道和不知道是两码事。
“这”
“哎…让一让,别杵在门口。”有房客提着大包袱从外归来。辛语立马展臂挡在主子面前,不快地瞥了一眼詹云和。
上回在吉家见面,这位还挺客气,今日却如此态度该是误会什了。詹云和想到之前去吉家吃席的父亲回来所言,心中更是认定对方在恼他,抬手拱礼请求:“小姑,可否移步后华庭,容云和说几句话。”
又有房客抬着大箱来:“让一让,你们别杵在这过道。”
吉安低头贴着墙站,等人过去了:“在前领路。”
“多谢小姑。”詹云和松了一口气,下楼时见三两房客归来都带着大包小包,笑着与身后那位说:“他们该都是从珞子坊回来。每次坊里来新货,王嘉镇就尤其热闹。”
她已经见识了,跟着走过大堂,沿着长廊来到后华庭。相较前堂,这里又是另外一片天,极清静。站在亭子里看艳丽的紫薇,有小风袭面来,吹去了心里才生的点点烦躁。
“有什么话就说。”
詹云和拱手:“小姑,下午在珞子坊是云和无礼了,还请您原谅一回。”不等吉安说话,他又接着道,“云和舅家表妹从洛城来,不日就将离开。母亲想送她礼物,她却只望能来珞子坊一趟,故云和便陪着她们来了。只天热,母亲有些晕车,到了王嘉镇就歇息了。”
这就是他要说的话?吉安轻眨了下眼睛。古有男女大防,他又将成亲,既然母亲不适,那就该留在榻前侍奉,而不是带着表妹单独去逛珞子坊。
他母亲有心,他就该顺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