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厌世状元郎(穿书)——七月犁
时间:2022-02-16 07:34:28

  “父皇。”小大欢快地挪腿,东倒西歪地跑去迎接。皇后苏齐彤也闻讯走出殿:“臣妾请皇上安。”

  一把提起儿子,抱怀里。景易上前拉了皇后:“朕有事要跟你说。”摆手让伺候的宫人退下,吃了儿子送到嘴边的一小揪梅花糕,将他交于小尺子带。

  进了内殿,皇后亲淘了块方巾,为皇上擦手。

  “八月初一的宫宴准备得如何了?”

  “昭宁殿清洗了三回,菜品单子也都列好了。皇上放心。”

  “你做事一向周全,朕放心得很。”景易不放心的人在宫外:“这回宫宴,王公大臣都会携内眷来。无意外,楚小奶奶也会进宫。她若有什么异常行为,你别见怪。”

  苏齐彤眼波一晃,抬首看皇上:“那就请您给臣妾说说,到时臣妾也好配合着来。”

  还是他的皇后最善解人意,景易抽走她手里的方巾,丢进银盆里,揽着人往凤榻边坐:“还不是那一出两出给招的,楚小奶奶不想防贼了,她要主动招贼来…”

  宣文侯滥杀外邦来客,到底是在京里吹起了点风声。北漠使臣上告,要大景皇帝予说法。以永宁侯、辅国公为首的一众武将,大斥北漠张狂,任侍卫带刀强闯北伐军主帅府邸,以为侍卫被杀实属活该。

  也有官员,直言宣文侯行事过了。朝里争议激烈,民间也是众所纷纭。京中形势紧张,亦影响到了陕东迟陵县。

  知道他们前脚走,后脚皇上就给女婿赐下两美,吉家二老愁眉不展。才归家里,黄氏还挺安静,这叫他们松了口气。可最近黄氏又犯病了,夜夜发梦魇,说欣然找她,哭闹着要上寒因寺给然丫头做法事。

  做法事…这眼瞧着就是信旻的婚期了,现在做法事,也不合适。只黄氏见天哭闹,还总抱着肚子,说欣然钻她肚里,她怀了鬼胎。

  嚎的那些话,听得吉孟氏都发寒,好在赶考的几个全不在,打扰不到。要请大夫来给她瞧,她跟疯了似的,撒泼打滚,不允许。

  今儿又闻那外邦的公主欺上小妹门了,朱氏就提议去一趟寒因寺,给吉安一家求个平安符。

  吉孟氏也有心:“也好。”她都后悔回陕东了。府里多了两个碍眼的东西,丫儿不定受多少气。瞧着皇上像是个好的,怎这么拎不清?但愿陌哥儿别负了丫儿,不然依丫儿那性子,怕是要自个过自个的了。

  唉…不该回来的。他们不念家里,方圆大师就还在京里。有他老人家在,皇帝也不敢乱来。

  吉忠明让烧些吃食带上:“也许有缘,还能见着方圆大师。”

  “对,”吉孟氏一拍腿:“我去做,方圆大师什么口,我清楚。”

  洪氏跟上厨房:“我给娘打下手。”最近京里一天一消息,不止家翁,就连她亲爹都在码头那高价租了个铺子,不想着买多猪肉,专门留意往来的消息。小妹那富贵,也不是容易享的。

  挑在七月二十八这日,吉诚、信耘各驾了一辆马车,一早送他们往善林山。临八月,天清爽了,善林山香客熙熙。

  一路上黄氏不作声,安稳坐着也不动。就是…她那一身的脂粉气太浓烈了,熏得与她同车的朱氏、洪氏都犯呕,再加颠簸,腹中酸水更是往上涌,头晕目眩。好不容易抵达山下,妯娌两赶紧跳下车,大吸好几口新鲜气,这才缓过来。

  调头看车里,她们也不知说什么好。来寺里拜佛,黄氏把脸涂成墙,心诚吗?就不怕佛主不喜?

  三十好几的人了,又不是大姑娘,脸上难看些就见不得人了?

  车里的黄氏,近一月闹得不轻,消瘦了不少,脸上的皮没收好,都挂拉下。跟个木头架子似的,挪动起来一手捧腹,像是顾忌什么,身子僵硬地下车。

  吉家二老没等他们,早一步上山了。他们想去寒竹林陋室看看方圆大师在不在。到山上一问,小沙弥说大师出行了。两老有些失落,拎着的膳盒里还有特地跟京里方大妹子学做的素斋。

  黄氏没见着菩提树下解签的老僧,连签都没求,拜佛烧了经书,诵了有一个时辰的经文,身子不支才起。歇了半个时辰,又到佛前继续诵经。

  一行直至日头偏西了才下山。这时香客已经都走得差不多了,他们老的老病的病也不急,慢慢行。黄氏神情未好,劳累一天,还差了不少,泛黄的两眼留意着周遭。

  下到半山腰,坐下歇了一会,又继续往山下。快至山脚时,一人从身边过,几人低头看着脚下路,也未留意,唯由洪氏扶着走在最后的黄氏突然顿足,眨了眨眼睛,猛地回头看向那走路轻飘,大甩宽袖的糟老头。

  是他吗?不敢肯定,但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那人就是二十前,她临嫁进吉家时,上寒因寺上香遇到的游僧。挣开洪氏,疾步追上。

  “大师…大师等一等。”

  上山的老头,闻声脚不停,还走得更快。洪氏去追,可别看黄氏病着瘸着,这时她腿脚尤其利索。

  黄氏像是濒死时窥见了生机,在快追上时一个扑倒抓住老头的一只脚脖,哭求道:“大师,求求您救救我,我怀了鬼胎,快不行了。”她小腹日日疼痛,明明落了胎,但肚却渐渐鼓起。一定是那个婴灵,他不甘心。他要索她命。可…可她不能留他。

  “放开,你认错人了。”糟发遮面的老头气恼,一脚将她踹开,不知为何他心刚刚徒然抖跳了两下,抬眼看山上,甩袖回头。

  吉忠明一行看着他匆匆走。

  黄氏缓过来,再次追去:“大师,我没有认错,你给我指点过迷津,是你说的我…”一下闭紧嘴,急追在后,“我们二十年前在这见过。”追上,再次扯住他的宽袖。“你看看我,我没怎么变,你一定能认出,求求你救救我,我一定千恩万谢。”

  就在糟老头厌烦至极时,闻一声鹰啼,脚下一顿,忽地抬首上望。糟发下两眼,左眼完好,右眼无神。黄氏见之,更是兴奋,她没错认。

  见一双白鹰盘旋,糟老头双目一紧,挥开妇人,急奔下山。黄氏好不容易遇见他,哪会轻易放过:“大师,相见即是有缘,你要渡我。我没认错,你右眼有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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