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厌世状元郎(穿书)——七月犁
时间:2022-02-16 07:34:28

  拎起炉上嘶鸣的壶,辛语绕过她,将开水送去正屋。

  站在原处的吉欣然,半阖杏目,掩住眼底的恼,脸上没了笑。她们在戏弄她。

  给爷茶壶里添了开水,辛语往里屋,见奶正在翻绣样册子,放轻脚步上前。吉孟氏抬起头:“怎么了?”这娃少有往她身边凑,“是有事?”

  辛语双手紧握置于腹前:“奶,您当初买了我,说让我一直跟着姑。这话算数吗?”

  怎突然问这个?吉孟氏眨了眨眼:“谁说什么了?”

  “没,”辛语连忙摇头:“就是欣然姐想我跟她去齐州府,可我舍不得爷奶、姑还有欣欣。”

  吉孟氏乐了,黄氏看不上,她闺女又求着要。还是辛语丫头眼神清明,知道谁好谁孬。

  “你安心待家里,该吃吃该玩玩,不用理然丫头。”

  “行。”得了准话,辛语高兴了:“我呼地瓜去。正好最近天晴,赶着再晒些地瓜干,明年夏日里吃。”

  吉孟氏点头:“去吧。”老三走了有十日了,估摸着也该回来了。

  下午未时末,吉诚驾着驴车到家,连口水都没喝就跑去了正屋。进了门朝着里屋叫到:“娘,您让我打听的事,我打听清楚了。”

  吉孟氏正想着呢,急忙下炕,趿拉着鞋就出来了:“快说说,”走到榻边给儿子倒杯茶,“那钟映是什么情况?”

  接过茶杯,吉诚换口气道:“这钟映今年十九,昌平二十年考中秀才,还是个廪生。他小时,他爹一回下河赶鸭,灌了邪寒,就医不及时,落下咳疾。昌平二十二年春去世的。”

  十五岁的廪生!吉忠明敛目:“钟映的娘,你打听了没?”

  老头子问到她心坎里了,吉孟氏盯着大儿。吉诚赶忙咽下嘴里的茶:“打听了,”瘪嘴摇了摇头,“据说不太好相与。听税课司的王亚讲,钟映原不愿来咱迟陵县的,只他娘执意要来。

  最近不止在给钟映相看,钟映还有个妹妹,今年也十六了。他娘在儿女亲事上,都比着县老爷家的娃来,儿要高娶,女也要高嫁。”

  人材再好,吉忠明老两口这会也歇了心思,不再多问旁的了。既是要高娶,想来不会轮到他们家丫儿,县里大户多着想与县太爷结亲。

  只有时他们越不想什么,就越会来什么。初九这天,欣欣吃完早饭后,在院里围着摊在地上的落花生打转,嘻嘻哈哈的。

  吉安给她娘试完抹额,出了正屋就见吉欣然站在西厢三房门口,看着小欣欣发呆,心不由得一紧。

  近日,只要二嫂忙事,她就带着欣欣。好不容易挨到十月初九了,眼看着要步入中旬,她才松了一口气,这异样便来了。

  难道是今天?今儿家里啥事没有,她还就不信一家子大人看不住一个走路才稳当的奶娃娃。

  “欣欣,跟姑进屋,姑这还有牛乳糖。”

  “来嘞。”听说有她喜欢的糖块,已穿上小棉袄的欣欣双膀子甩开来跑向她姑。

  安然一上午,午饭吃好,吉安又捎上欣欣回东耳房里待着。闲下来的洪氏拿了新鞋面去正屋,她要问婆母要两双鞋底。

  在东耳房里,欣欣玩了一会,上下眼皮开始往一块凑了。辛语脱了绣鞋,陪她在炕上躺着,手轻拍着背。不到一刻,小人儿就睡着了。

  吉安见之,嘴角微扬,就在这时屋外传来喊门声。

  “吉忠明老爷在家吗?”

  闻声,辛语快步出东耳房,跑去开门。见门外停着三辆马车,还有身着衙役服的官差,她赶忙朝着正屋喊到:“爷,有贵客上门。”

  声才落,吉忠明已掀门帘迎了出来:“失礼失礼,还请大人见谅。”落脚到院门外,拱手行礼。

  来者正是迟陵县父母官,钟知县。今日出行,其着便服。下了马车,抬手示意吉忠明起身。

  “茂才不必惶恐。此行本官来得唐突,未扰着茂才清静就好。”

  吉忠明瞥到知县靴头沾了黑泥,再拱手:“大人哪里的话,您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余光已见有女眷随行,心中一动,侧身抬手,“请大人和夫人入内歇息。”

  午后到,想必一行是先去了南郊柴河,然后拐道来了他家。柴河码头日前已经挖好,就等着工部派人来查检。

  “哈哈好好,”钟知县回头望了一眼,抚须起步走在前。

  紧跟在后的知县太太今日打扮朴素,髻上只攒了两根鎏金钗子,一对步步生莲银耳饰虽精巧,但那荷叶片比纸还薄。手拉着一妙龄姑娘,姑娘脸蛋下尖上阔,是典型的瓜子脸。怯生生的,低垂着眉眼。

  落于知县太太半步的妇人,一双眼皮已松弛,往下耷拉。进了吉家院门,眼珠子转一圈,脸上柔和了些微。

  走在最后的青年,头戴方巾一身襕衫,眉清目秀,唇口微扬。

  “吉孟氏给大人、太太请安了。”

  吉家女眷,唯落了午睡的欣欣,屈膝行礼。

  站在洪氏身后的吉安微抿着嘴,不知为何她心绷得紧紧的?吉家家分了,近来风平浪静,今日却横来一出。转眼去看边上的吉欣然,见其凝着眉,放在左腹处的手不禁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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