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厌世状元郎(穿书)——七月犁
时间:2022-02-16 07:34:28

  见过了詹家父子,吉安停留了片刻便离了正屋。只头一抬,就与紧抿着唇的呆站在厨房门口的吉欣然眼神撞上了。其死死攥着手里的死帕,看她出来,唇口渐渐松开,嘴角挑起。

  “小姑。”

  她在紧张。吉安轻点了下头:“恭喜。”

  书里对詹云和相貌描写很细致,见过真人后,只能说文字还是单薄了点。三庭五眼比例适中,面部轮廓分明。一双柳叶眼,眼尾睫毛略长,就似天生带媚,但他双目清澈,又生生将媚压下了。若强要说哪里不美,那大概就是嘴了,唇薄。

  吉欣然紧攥着帕的手慢慢放开,微屈膝:“欣然比不得您。”

  跟着吉安的辛语,撇过脸,两眼都要翻上天了。道恭喜,回一句多谢怎么了?烫嘴吗?非要不阴不阳。

  詹家父子去西厢探望了黄氏后,在吉家吃了便饭就回府了。他们一走,黄老娘帮着吉欣然理了聘礼,便也回了家。

  五月底,詹家请期,与吉彦商议后将喜日子定在八月初九。黄氏不能动,吉彦来正屋,想请他娘帮忙操办。

  吉孟氏一边捶腿一边叫朱氏、洪氏来,将事摊给了两人。朱氏、洪氏领了事就做,天天往三房跟黄氏唠流程怎么走、该备什、还缺什…急得黄氏嘴周连起火泡。

  六月初一,吉安的嫁妆开始装箱。因着两地离得远,说是六月六正日子,实则六月初五吉安就得出门子,嫁妆还得早她一日启程。

  楚家的二十二抬,吉家备了十四抬,一共三十六抬嫁妆。装好箱,吉家就挂起了红灯笼,贴上红囍。六月四日丑时,周明带着一群壮年大汉赶着马车来拉了。朱氏、洪氏身为娘家嫂子,也得跟着一道去铺床。

  鞭炮送嫁妆,吉孟氏笑脸对外,转过身泪流满面。她养了十七年的闺女要去别家过日子了,想想心里疼啊,舍不得。

  吉忠明也是一般,只老泪在眼眶里转没掉下来。欣欣跟着她爹,一脸懵,前脚踩着后脚,磕绊了一下,两圆眼里尽是茫然。她娘坐着大马车走了,没带她。

  站在东耳房窗边的吉安亦红了眼眶,来这十七年,要离开这块方圆地了。回身看空了的里间,她的绣架也在嫁妆里,无论将来如何,应不会饿死。

  三房门口,吉欣然痴望着东耳房,眉头拧着,直到此刻,她仍是不愿相信小姑竟能平安顺遂地出嫁,还是嫁给那位。

  天作之合吗?

  该是那位命贵重吧?

  晚上,吉安亲下厨烧了几道爹娘爱吃的菜,想陪他们好好用顿饭。只不等饭吃完,吉孟氏就忍不住呜咽了起来:“我终于体会到大嫂的苦了。”闺女远嫁,从此再不是跑两腿想见就能见到的了。

  云琴嫁去济崇,几年回一趟娘家,她这个又要她等多久?她和老头子都奔六旬的人了,这辈子还能见着几回?

  吉安看着她爹,用力将嘴里饭咽下:“我不在,你们要多保重。不要生气,气大伤身。有什事叫大哥、二哥,不要自己强来,你们…老了。”眼里蒙泪,她强忍着鼻间刺痛,抽了一口气,接着叮嘱,“我给你们做的夹袄,别舍不得穿”

  回到自个屋里,已戌时正。满屋的红,也驱不尽她心里的不舍。两腿一软,趴在炕边默默流泪。

  “姑,”辛语两眼也红肿着,她一样舍不得这里。

  吉安抬手摆了摆:“快去休息吧,睡不了两个时辰,就得起身了。”楚陌的信傍晚时已经送来,迎亲的车马就居在县里蓬客来。

  “我先服侍你上炕。”辛语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六月里,地上邪湿重,坐久了要遭罪。”将人弄到炕上,又去兑了盆温水,给她擦洗了一番,才退出里间。

  躺在炕上,吉安手抚过薄被上的鸳鸯戏水,她要出嫁了。泪顺着眼尾滚出,没入发里,眼睫微颤,慢慢下落。

  子夜十分,屋外小风轻轻,檐下红灯笼静静,周遭虫鸣幽幽,偶夹两声呱呱。眼睫才干的吉安,呼吸平缓,明显是入眠了,微凝的蛾眉突然一蹙,又速速舒展。

  “吉安,”白茫茫的迷雾中,走出一位留着一头俏丽短发的女子。听到唤声,吉安转身回望,见到一张与自己像了九成的脸:“吉安安。”

  十七岁的吉安安,脱去了校服,着一身色调简单的运动装,见吉安双目红肿着,心头钝痛:“你还好吗?”

  “我…我很好。”吉安抬手摸了下自己的眼睛:“你不用担心,”见吉安安眸中痛色仍不消,粲然笑着补充,“欣欣也很好。”

  闻之,吉安安轻啊了一声,惊喜道:“救回来了?”

  “嗯,”吉安来到她身边:“上回见,你没提。”

  吉安安眼中才升起的点点晶亮又被扑灭了,苦笑道:“你不也没与我提教工楼失火吗?”

  两人相视,久久才异口同声说:“因为前路未明,你我皆不可言。”这是她们的潜意识。

  “那发生过的事呢?”吉安席地而坐,仰头看着她:“吉欣然要嫁给詹云和了。”

  吉安安一点不意外,挨着坐下:“昌平二十四年,陕东乡试解元楚陌,与内阁首辅张仲的外甥孙女骆温婷定下亲事,很自然地就被打上了攀附之名。詹云和才学不逊楚陌多少,性子高傲。楚陌攀附,那他就走清贵之路。

  欣然只是出现的时间正正好,又恰巧入了詹云和的眼。加之三哥屋里简单,身家算清白吧。综合种种,就凑够了缘分。”

  吉安已经呆了,她截了谁的胡?一甩头,不是,照她这样说就不对了。

  “那你呢,吉欣然学你,你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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