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弟子此刻呆若木鸡,他们甚至都不是讶于方才江肆赢得了擂台赛。反而是现在他对白幼梨这般纵容安抚的模样,让他们大为惊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是谁?那是江师兄吗?”
“我的天,这天要下红雨了吧?江师兄怎么可能那么温柔?”
“江师兄怀里的那个,是尊教新收的小弟子吧?这才多久,就已经炼气期了?”
“……”
议论声渐渐远去,白幼梨被江肆抱着远离了外围。
孟珩还留在原地等待,此刻见两人如此亲近,也有些讶异。但他面上分毫不显,而是上前几步,道:“四师弟适才受了伤,我来带小师妹御剑吧。”
听见孟珩的声音,白幼梨也抬起头来。因为哭泣,此刻她的双眼已经肿成了两颗核桃,长长的卷睫也被眼泪黏糊在了一起。
“师兄,你放我下来吧。”
江肆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但并没有听她的话。他看向孟珩,淡声道:“多谢三师兄,不必了,我可以带她走。”
说完,江肆便抛出手中的黄泉,单手搂着白幼梨御剑离开。
白幼梨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江肆还在冒血的左臂,转头看向孟珩,小声道:“三师兄,再见。”
刚说完,她没忍住打了个哭嗝。
孟珩似乎有些无奈,对她挥了挥手。
江肆偏头看着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的白幼梨,小姑娘此刻正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只,趴在他的肩头,只露出了一双满是水雾的眼睛。
想到方才白幼梨哭着唤着师兄,穿过人群向他奔来,还问他伤口痛不痛,江肆一时间只觉得心里被怀中这小小的一团填得满满的。
“哭什么?”江肆声音低沉,轻声问道。
听他一问,白幼梨眼睛里立刻又泛上了泪花,她不敢抬眼去看另一边的殷红,只能抬手揉了揉眼睛,然后才抽噎着道:“师兄受伤了……”
“都知道是我受伤,那你哭什么?”江肆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些笑意。
白幼梨摇了摇头,不再说话,只闷着声音流泪。
她不想说自己在看到江肆满是鲜血的手臂时,又想起了之前梦中所见到的江肆幼时的痛苦经历,他从小也是挨着打过来的。就连之后,也因为入魔被人喊打喊杀。
一想起这些,再看到江肆受伤,她就心疼得不得了,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白幼梨一直都是个很心疼人的善良孩子。以往看见许娇娘无意间受伤流血,她都会捂着许娇娘的伤处吧啪啪哒地掉好久的眼泪。
可惜啊,这些,她都再难得想起来了。
等到了清和峰,白幼梨便想下来,可江肆不让,“你走路太慢了。”
“但是,师兄你的手臂还在流血。”白幼梨双手搂着江肆的脖颈,有些犹疑。
“受伤的是另一只手臂。”江肆轻声道。
白幼梨当然知道是另一只手臂,但是江肆这般抱着自己,她不免担心会扯到伤口,“那我们去找会理师叔包扎一下。”
会理是清和峰上的老医修,他之所以选择待在清和峰,也是因为清闲和安静。也因着他是罗燃风同辈的最小弟子,所以清和峰上的弟子都尊称他一声师叔。
“好。”江肆没多犹豫,答应下来。
白幼梨这才没喊着要下去。目光移动间,她突然注意到江肆肩膀处那一团泪渍,因为被她的眼泪打湿,颜色要深一些。
她抬眼悄悄打量江肆的表情,估计对方还没有发现。于是她搂着他脖颈的左手从他的后颈收回,改为攀附在他的肩膀处,借以遮掩。
江肆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只是轻笑,没有揭穿。
两人来到会理所住的药坊时,会理正在院子里乘凉喝茶。看见两人,他面上大惊,连忙起身,“诶哟哟,这是怎么回事啊?”
江肆微微弯身,白幼梨顺势从江肆怀中下来,站在一边,礼貌唤道:“会理师叔。”
白幼梨刚来清和峰的时正处于昏迷,是会理前去给她看诊的。后头她醒了,也见过会理一次,当时会理就很喜欢白幼梨,说让她不必拘束。
“小幼梨还是这么见外,你受伤了?”会理上前两步,细心地在白幼梨周身打量。
白幼梨连忙摆手,拉住一旁江肆的袖子,道:“师兄受伤了,师叔你给师兄包扎一下吧。”
听此,会理这才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江肆,微眯着不太好使的眼睛看了看江肆的左臂,不由得惊讶。
“难得,我还真以为你小子是个铁人呢,原来也会包扎伤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