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宗的剑修们斩妖除魔时个个神勇无比,受伤时却个个都束手无策,有这群他们眼中‘脆皮’的医修们的到来,不过大半天的时间,很多人身上的伤势便得到了控制。
有灵丹、灵符之类灵物的相助,有不少剑修不过半个时辰便生龙活虎,提剑直奔一线天境。
临近黄昏时,谢飞鸿等从医仙门来的医修终于得了闲,住进了天剑宗给安排的别院内。
谢飞鸿简单梳洗了一下,盘坐在榻上回味自己这一日所得与所见。
天剑宗的修士多数受的都是外伤,以灵符治愈的效率很高,但对于那些身受内伤的人来说,则是需要灵丹来治愈。
谢飞鸿忍不住想,有没有办法将灵符与灵丹以阵基联结在一起?
她精心盘坐在踏上,以《九章天算》慢慢推演,先甄别出最适合的灵丹来,再去甄别灵符,最后再选择能将灵丹与灵符结合在一起还不冲突的阵法……待算出结果后,再心中验证三遍。
确认无虞,谢飞鸿从储物袋中掏出符纸与符笔来,提笔在符纸上绘制。
制符。
炼丹。
刻录阵盘。
这三件事弄完之后,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
彼时月上中天,谢飞鸿担心屋子里布阵会损坏到家具物事,带着阵盘来到了别院中。
阵盘抛出,由阵道之力牵引着的符箓与丹药纷纷腾空而起,由虚空中勾勒出的阵道之力串联在一起,随后又随着阵道之力消失在虚空中。
阵法平稳地运转。
谢飞鸿见阵法没有短时间内损毁湮灭的迹象,便将阵盘收了起来。
她抬头看着悬在半空中的弦月,眉头轻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剑宗距离一线天境太近的缘故,原本她在医仙门内观月时见到的是皎白月光,如今在天剑宗看到的弦月却带上了浅浅的血色。
血月,是为不祥。
她遥望一线天境的方向,有些想去看看,可这个‘想去看看’的想法转瞬即逝。
她怕自己有去无回。
身为医修,还是好好搞后勤就好。
谢飞鸿正要回屋舍中去,突然听到背后一阵脚步声,她并未感觉到杀意,也就没有拔剑,只当是司徒明玉等同门师兄弟过来看她。
怎料,在她回头看时,发现来人不是医仙门人,而是有过数月缘分的段无涯。
“段少宗,好久不见!”
段无涯在来时路上打了一路的腹稿,这会儿面对谢飞鸿的这一句‘段少宗’,那一肚子的‘腹稿’瞬间消失无踪。
原来,仅仅是段少宗。
段无涯脸上的笑容僵了三息时间,他从腰间解下一个沾着血污的酒葫芦来,抛给谢飞鸿,声音清朗道:
“飞鸿道友这一声‘段少宗’喊的,属实是过分见外了。你可别忘了,你是我天剑宗的客座长老,你喊我一声无涯就好!”
“抱歉,故友来天剑宗,我却不在宗内。方才回宗时,听守山弟子说医仙门的真传弟子到了,还说有一位一道特别厉害的谢仙子,我便猜到是你。”
“眼下的情形不允许我设宴来款待飞鸿道友,只能请飞鸿道友喝点我天剑宗特产的刀剑酒了,还望飞鸿道友不要见怪!只可惜饭堂里的厨修这会儿多半已经歇下了,连盘炒豆子都弄不到,不然还能就着点东西喝酒。”
谢飞鸿拔开酒葫芦的塞子嗅了嗅,浓郁的烈酒香味扑鼻而来。
她从储物袋中掏出自己的空酒壶来,为自己倒满,想到自己还有刚酿制好的‘独酌’,便甩了一坛给段无涯。
“我登门而来,未曾带拜山礼,还望无涯莫要见怪!这酒是我亲手酿的,名叫‘独酌’,我自己还未尝过,请无涯第一个品尝!”
段无涯接过那带着淡淡药草香味的酒壶,道:“飞鸿酿的酒,必须痛饮三百杯!”
他掂起酒壶一通猛灌。
谢飞鸿也灌了一大口刀剑酒,感觉那酒气如同刀剑一般,好似要将人的喉咙与胃肠都给割开,待酒气落入腹中之后,喉咙与胃肠中暖意上涌,尽是舒坦之感,她的眉宇间也轻松了不少。
反观那段无涯,他猛灌下一大口‘独酌’后,就好似被人封了周身大穴一样一动不动。
谢飞鸿沉浸在刀剑酒带来的愉悦中,自是没顾得上看段无涯的反应。
段无涯是自己吞下那一口‘独酌’之后缓过来的。
他的脸上写满了不自在,问谢飞鸿,“飞鸿道友,你这酒……是不是酿坏了?为何又酸又涩,还苦味上涌。虽然你我关系好,我不应当打击你,可我是直肠子,不喜欢虚头巴脑的弯弯绕绕,你这酒酿的,委实难喝了些?”
谢飞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