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已经被身边的人抢先道:“求欢你别听他胡说,你当然是最美的。”
“嗯。”
向求欢点点头,朝台上看了两眼,微微皱起眉头来。
“今日唱的是什么曲子?这般拗口难听?”
“是《鹤州鸣》,确实难听,不及求欢你唱的曲子万分之一。”
坐在向求欢右边的公子笑着道:“求欢,什么时候能再听你唱支曲子?”
向求欢眼底是一片冷淡,面上却浅笑着朝他闹了一句:“夏世子你胡说什么?我从来不唱曲。”
“是是是,是我记错了,还请求欢不要与我计较。”
在夜栖阁,向求欢便是这里的主宰,她主宰着这里的每一个男人,便是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亦有无数人应和她。
然而从来没有人能让这位倾国红颜看在眼里。
敛元元甚至在想,可能向求欢正是抓住了男人心底那一点求而不得的尾巴,所以才能这么游刃有余,倘若她哪一天真的爱上了一个男人,便是从高高的天边跌落红尘,恐怕此时的场景便再也不复了。
当然,这个可能大概是没可能实现了,毕竟她现在就是向求欢。
随口和身边的公子们打趣了几句,向求欢坐在看台下沉吟片刻,片刻后,她在无数人期盼的目光中随手点了其中一位公子。
“莫公子。”
那被她点名的莫公子有些受宠若惊,忙上前行礼道:“在下有礼了。”
“我记得莫公子文采最是斐然,今日我开心,莫公子可否作一首诗来夸我?”
“自是可以,在下……”
莫公子话还没说完,便被旁边的夏世子拦了过去,他探过身子,微微靠近她,似恳求又似撒娇道:“求欢,你叫他做什么?我也文采斐然,你让我给你作诗。”
向求欢目光扫过他,语调轻轻软软的,却冷酷道:“不,今日看你不太顺眼。”
“求欢……”
夏世子一边同她说话一边朝旁边使了个眼色,立刻有其他的世家公子把她刚刚点中的莫公子捂住嘴拖了出去。
那莫公子还妄想挣扎,结果连话都没说一句就被迫离开了。
这一切向求欢都看在眼里,但她便似没看见一般,哪怕刚刚那个点中了莫公子的人就是她。
“你瞧,人都不见了,你让我给你作吧?”
夏世子不依不饶的,如玉般俊秀的脸上全是对她的迷恋。
见他这般模样,向求欢眉宇间掠过几丝不耐,她眸光轻飘,突然于唇角勾起了一丝笑意。
“好啊,不过我不想听你作诗了,你唱支曲儿给我听吧。”
这可是在为难人了。
帝都中的豪门贵胄世家公子们又不是女人,哪儿会唱曲?
不过这位夏世子大约真是喜欢她喜欢得紧,当即就高兴道:“好啊,你想听什么?”
向求欢伸出青葱白玉般的纤纤细指往台上一点,慢条斯理道:“就唱这只《鹤州鸣》吧。”
可这只曲,夏世子不会唱。
不过办法总比困难多。
夏世子眼眸一转,当即便让之前那唱曲的歌女站在他身边,歌女小声唱一句,他便大声唱一句给向求欢听。
但这曲子实在拗口得紧,他唱得歪歪扭扭,逗得满堂大笑,他却没半点生气模样,只正正经经唱完,还问她:“求欢,你喜欢吗?”
向求欢从椅背上直起身子来,素手托腮,指尖点了点脸颊,她语调慵慵懒懒的,语句却冷然道:“不喜欢。”
那夏世子眉眼便一下子委屈起来了。
可向求欢没半点怜惜他的意思,她站起身来,轻轻巧巧伸了个懒腰,细指掩了唇角浅浅哈欠,漫不经心道:“我困了,你们玩吧。”
夏世子忙走到她身边询问:“求欢,你明日还会出来吗?”
“不知道。”
向求欢笑着道:“你若想见我,日日守着不就好了。”
她眉眼美得似一副画,眼里却全然是冷漠,明明一抬眸一弯唇都能勾动人心底的念想,但她很少真正的笑。这样一个女人,全世界都在她眼中,她眼中却没有任何人。
她向求欢,根本看不上这些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