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恙缓了一会开口说道:“婶子,你若是不想让我死在这就给我一碗水,让我在这睡一晚。明天我自己就走了。”
妇人狐疑的看着他,最后没有办法回家中,用一个破了口还有些脏的碗给他盛了一碗水。
吴恙接过水,也不管那水干不干净,一仰头就喝了,喝完水精神了一些。又向妇人要了一碗喝了,才从新躺下继续睡觉。
那妇人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发现确实是睡着了,不是死了方才回家了。
第二天吴恙并未好转,一整天昏睡着,直到第三天身上才轻松了一些。吴恙向那妇人又要了一碗水,喝了水,从怀里掏出一个烧饼吃了继续赶路。
吴恙一路寻到临城。
……
☆、番外一
朕是周国皇帝,十七岁登基。登基前的一天,也是父皇病逝的那晚,太史令前来禀报天有异象,左辅右弼熠熠生辉,大周贤士降生。但金星昼现,彗星垂落西北。昭示毁坏周国社稷的灾星降临西北,而且还是一名女子。那日九月初九。身为太子的朕,下了人生中第一道杀戮指令。那日出生的女婴全部处决。
或许是上天对朕的处罚,自朕登基之后周国一直灾害不断。
朕登基的第三年冬日,带人去了西北边陲的北界山。那曾是周国的国土。朕想将它收回来。在那朕遇到了一个男孩,他敏捷的身手,桀骜的性格深深的吸引了朕。朕觉得他是难得的人才,还问他要不要随朕回京。他说父母尚在不远行。
人各有志,朕不强求。
周国朝政被几大世家把持,其中谢家最为专横。朕求贤若渴,望在寒门中选出贤士,改变这种局面。于是朕暗地开设了奇济阁。
一日奇济阁有人来报,临城来了一个名叫顾风的少年,素有临城小先生之称,此人不俗。一名少年,被誉为临城小先生,朕很感兴趣。命肃清司调查此人。得知他是前肃清司司长顾紫斩的养子,性格乖张桀骜,生的一个好皮囊,且与初殿下关系密切。有人说二人是伴侣,如同顾紫斩与安临心那般的伴侣。
对此朕并不以为然,这些不过私事而已。
朕决定要见一见这个顾风。那日朕在奇济阁的屏风后观察他,却不想被他察觉了,还写了一首诗暗寓朕躲在屏风后边。
这人聪慧,朕很喜欢。
于是与他在奇济阁后园会面。不曾想他便是几年前朕在北界山遇到的那名孩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长大了不少,朕自然没有认出,是他认出了朕。朕并未亮明身份,问他是否愿意跟随左右。他回绝了,说只是来京城游玩。
此人有才但胸无大志,朕不觉得他可用。
后来朱景文与朕说,顾风当时已猜出朕的身份。不得不说他确实聪慧过人。
顾风虽回绝了朕,但朕仍旧注意者他的一举一动,必定他是顾紫斩的养子,而身边还有一个初殿下。观察了一段时间,朕得出此人顽劣不堪,真不愧是两个爹养大的孩子。
同年秋猎,出发前太史令禀报,八年前出现的天象又现了。左辅右弼熠熠生辉,大周将有名将良相现世。得知此消息朕心中狂喜,期待那个人的到来。
那次秋猎,顾风与谢玖麟居然活捉了一只猛虎。这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朕联想到天象昭示的那人或许就是顾风,但又觉此人年纪尚幼,况且行事做派真难登大雅之堂。不过这一次朕没再放他走,无论是与不是他必须留下来为朕所用。他答应了,条件是要个免死金牌。朕给他了,因为朕觉得,如果朕想杀他可以找出千万个理由,一块免死金牌能抵什么用。
顾风为官之后作风依旧,但不知是什么原因,朕却慢慢觉得他的言行并不是顽劣,而是少年应有的模样。不但如此朕还为少年时强敛心性的自己感到惋惜,甚至有些羡慕顾风。朕看到他时便很开心,觉得他替朕活了少年时想要活的模样。
一日顾风打了一名大臣,朕不记得这人的名字了,只知道此人六品官衔。以下犯上犯了大律,轻则仗责,重则发配。当时朕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仅因偏袒之心,便将他升为六品,给他做了监察校尉。如此一来两人平级,算不上以下犯上了。但这真不是君王应当之举。
对了,同一日他还追着朱景文唯一的女儿跑了半个道观。惹的朱景文过来告御状。朕都不明白了他是喜欢男子还是喜欢女子。封他为监察校尉的时候,朕哄他说,为他与朱景文的千金朱定书做媒。看到他当时紧张的样子,朕很开心。
顾风做什么似乎都能做的很好,越是如此朕心中越是隐隐的不快,朕希望难到他,让他来求朕帮他一次。于是便将他安排在军营中。朕这样做一是希望他能真的有所作为,必定他手下的那些人都是朕千挑万选选出来的;二是因为那里是谢家的天下,朕希望他能遇到挫折过来求朕帮忙。结果他没让朕失望,也令朕失望了。他在那里不但过得风生水起,还在军中有了威望。
他终究没有求过朕。
他还为朕出谋划策增加了税收,充盈了国库。
朕很欣慰。
蜀州的马奎山蠢蠢欲动,这让朕很忧心。想要平叛,军权被谢家掌控。于是朕想到了初殿下,希望借用他手中那些人,他居然拒绝了。作为皇室人员居然分不清大是大非,朕很生气。朕明白初殿下是非常在意顾风的。于是借着元宵宫宴,朕留顾风在纳贵阁过夜。目的就是让初殿下明白,在大周朕即便拿他无可奈何,但可以随便处置他在乎的人,包括顾风。那夜不知是不是多饮了几杯的缘故,昏暗的灯光下,顾风少年脸庞柔美中透着一股清爽干净。这种美与朕以往见过的女子不一样。
朕居然心中躁动起来。
朕不知道与顾风说了些什么。朕只记得自己站起来,走近他。离得越近朕心中的燥热愈加明显。朕看着眼前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与初殿下那份关系,让朕浮想联翩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羡慕时间久了变了味道。
朕只知道朕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朕想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