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她的那一刹那,苏怀霁只觉心都是撕裂般的疼痛,好像自己残缺了一部分,整个人都陷入到狂躁不安中。
这个时候,才知道她对自己是那么重要……
立在崖上,苏怀霁想起曾经的梦中,岑昕昕假装成青黛,问了他一番话——
“苏哥哥,如果有一天我消失在你的世界里,你会不会发了疯似的找我呀?”
那时候,他知道她是在没话找话说,因此没好气地说不会。他想,他不会为了任何一个人动自己的心境。
只因没有遇到岑昕昕。
现在,他不仅发了疯似的找她,就算是这副躯壳毁灭,他也要把她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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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洞外下起了细细密密的雨。
岑昕昕朝外望了一眼,她在想殷初的话。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轮回转世吗?她真的是那个倒霉的阿萝吗?
虽然不清楚殷初和阿萝的故事,但是被这么变态的人喜欢上,阿萝应该也挺惨的吧。
岑昕昕知道这件事情不简单,殷初就像一只黄雀,在曾化和苏怀霁的身后虎视眈眈。最终目的,竟然是抢走自己。
现在将她放在这里做什么呢?引出苏怀霁吗?
在她的身后,大晋皇帝苏渊瘫倒在地上,叹着气:“朕都被抓来了,也不知道大晋的老百姓们怎么样了啊。”
“你为什么被抓来呢?”岑昕昕问他。她想起在雷光殿听到的谈话,死去的公孙汩提到的‘人皇’,应该就是他了。
“因为朕不同意和他们做交易啊。”苏渊道:“反正你已经死了,朕可能也快死了,就跟你说说吧。有个叫公孙汩的人,来问朕要人,三千壮丁,给朕换一盒长寿丹……”
苏渊当然拒绝了他,然后,没俩日,苏渊正在上朝的时候,被从天而降的修士抓了过来,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
岑昕昕道:“你倒是个好皇帝……”
“好皇帝不敢当,朕也就即位半年,这皇位原本不是我的。”苏渊苦笑:“时运不济,这半年来,大晋先是被妖物入侵,残害了先皇等人;随后,太子殿下将皇位传给我,才消停几日就遇到这事……”
提起太子殿下,他眼前一亮,有些兴奋道:“不知道太子殿下会不会来救我呢?他好像得了机缘,可能也是修士!”
岑昕昕知道他说的太子殿下就是苏怀霁,她没有透露自己也认识他,只是笑了笑:“说不定会呢。”
“唉。”苏渊抱膝望着洞外的雨水,摇了摇头:“也就随便说说,听说修士都要闭关,指不定太子殿下在哪个山洞里修炼呢。”
“你跟你们的太子殿下熟吗?”岑昕昕问。
“我当时是太子伴读,是殿下的自己人,当然熟了。”提起往事,苏渊倒也不自称朕了,他试图用多说话来平复自己的恐惧心情:“那时候真好。如果可以回到过去,我愿意一辈子不当皇帝。”
如果没有桑心妤那件事,恐怕现在,苏怀霁早已即位了。
岑昕昕悄悄道:“那你们太子有别的姬妾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么奇怪的问题,但是话已经出口了,收不回来。
“没有。”苏渊摇头:“先皇和先皇后一生一世一双人,殿下应该是受到了他们的影响,大婚前从不亲近别的女子,可惜那桑心妤眼瞎,把我们大晋搞成今天这个样子。”
岑昕昕默然片刻,道:“那他过去挺幸福的。”
苏渊忽而笑了,笑容中透露出更多的是无奈:“不,他一点也不幸福。”
“为什么?”
“先皇和先皇后恩爱,眼里容不下任何人,包括殿下这位亲儿子。”苏渊陷入回忆里,叨叨道:“他很小就跟乳娘,宫人生活在一起,先皇后甚至很少抱他。我第一次见到殿下的时候,他七岁,我五岁,他是大晋最完美的太子,可也是整个大晋最孤独的人……”
从苏渊的叙述里,岑昕昕勾画出往事的轮廓。
苏怀霁被教养成一个优秀的帝国继承人,但他失去了更多。在梦魇幻境里,他每日面对的,只有无尽的功课。
他从未离开过皇都,因为帝国的唯一继承人不能冒任何的风险。
这样的一个人,在离开皇宫之后,竟然是非常单纯的。
所以,才会在上一世被曾化蒙骗,被迫走上鬼修的道路。
岑昕昕很轻的叹了一口气,刚想再说些什么,外面传来了动静。
一人一鬼立刻去看,原来魔宗的黑衣修士,押着一队队壮丁走过。有的走的慢了,就用力抽打。
“那一定是大晋的百姓!”苏渊异常激动,他爬起来,冲着黑衣修士大喊:“你们要做什么?让你们的宗主来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