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晏有些好笑得看着怀中人的头顶,揉了揉赵舒柠的发。
似是想起了什么,赵舒柠仰着头看着齐晏:“我想去一个地方,听说猎场的附近有处寺庙,我想去拜拜。”
那寺庙的月老树最是灵验,先前便听到阿竹时常念叨,今岁恰逢赶上,不少京中的贵女去祈福,当然这是不能告诉齐晏的。
“怎么突然相信这个了?我今日的公务不多,一会带你去。”齐晏用拇指揉着赵舒柠的下颌,小姑娘媚眼如丝,却不自知,平日里就喜欢勾着自己,如今反而让自己更加没有抵抗力了。
看着那嫣红的唇,齐晏的眸色暗了暗,被赵舒柠看了去,赶紧将男人的腰环着,她到现在身子还软着,如同脱水一般,若要再来一次,定然是受不住的。
平日里那样一个月朗风清的人,一旦“饿了”也是要吃人的。
她算是明白了,只能在怀中闷闷说道:“我让阿竹陪我便好了,昨日她便和我说起了这回事,想必她也是想去的。宫中多烦闷,若是等将来回宫,便再不得这样的机会了。”
齐晏看着赵舒柠躲闪的样子,便知道刚刚将人吓到了,若不是她平日里有事没事的撩拨,自己何至于此,如今倒好,将人骗到手了,就不管不顾了。
“公主倒是个好主子,对身边的人倒是不错,那便如此吧,臣一会送公主回去。”
赵舒柠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她莫名从齐晏的话语中听到了一丝丝的委屈,但也只是一瞬,毕竟当初他躲自己还来不及呢,如今这般,一定是自己误会了。
两人在附近走了一会儿,齐晏便将赵舒柠送上了马车,看着远处的身影,突然第一次不想那样计较,纵使自己可能被人当成了替身,可那人毕竟已经死了,活着的才是有温度的。
赵舒柠坐上马车后,阿竹便从一旁围了过来,审视一番,竟突然觉得公主今日有几分不同,阿竹紧盯着赵舒柠,直到面前的人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赵舒柠咳了咳,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在阿竹看来,公主今日穿的是海棠色的裙衫,平日里最喜整洁的公主,衣服上多了不少的褶子,且那海棠色的唇脂已经丝毫不剩,露出了原来的唇色,最可疑的是,公主的嘴有些肿,好似被什么咬过一般。
思忖再三,阿竹将手放在下巴上撑着,十分郑重地问道:“公主的嘴是不是被蚊子咬到了,奴婢找些药膏帮公主涂上。”
赵舒柠的面上染了一层红晕,从脖子到耳垂渐渐红了起来,心中有些嗔怪起齐晏。
只是还未等她回答,阿竹在自己的包袱中翻来覆去,扔出了不少零零碎碎,看着桌上堆了不少的东西,赵舒柠忍下羞涩,有些头疼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不大不小的方桌上,有熏香、有帕子、有弹弓、有黛眉、有香粉......竟然还有一支毛笔和画本!
赵舒柠推了推阿竹的胳膊,正要提醒,就看到阿竹转过身来,疑惑道:“最近还没有蚊子呀,奴婢就从来没有见过,这猎场虽然是野外,但夜里很冷,倒少了不少的虫蚊。那让奴婢看看,是不是最近带的香粉出了什么问题?”
说罢,又要去找,被赵舒柠制止了:“阿竹,本宫没事,只是最近有些......水土不服罢了。”
阿竹半信半疑,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不等公主回宫,奴婢让御医来看看。”
“不,不用!”赵舒柠赶紧制止了她的想法,有些哭笑不得,若要让御医看到她这个样子,兴许自己以后便不用再做人了。
这样想着,心中微微恼着那人,竟那样,那样......用力。
赵舒柠拿着铜镜,看着那让人无法忽视的痕迹,开始有些忧愁,但想到一会儿自己还要去寺庙,便深吸了一口气:“阿竹,快帮本宫遮遮。”
待到寺庙下,赵舒柠才娉婷走下马车,明艳动人的样子一时让寺庙中的行人微微侧目,惹来不少女子的嫉妒。
由小沙弥带路,赵舒柠走在前面,看着清幽的古刹散发着神圣的光辉,宛如月下圣母,难怪这里的人络绎不绝。寺中的诵经声如同梵音,来往的和尚谦和有礼,比之京城的寺庙,倒有所不同。
只是在转角的时候,赵舒柠看到一处木门便,一闪而过的裙摆,那头上的珠月流苏,几乎是让她一瞬间想到了那是何人。
那身影鬼鬼祟祟,似是生怕人知道了行踪,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赵舒柠挤出一个讽刺的笑来,心中冷哼了一声,吩咐了身边的阿竹,自己便随着沙弥来到了一条小道上。
云苍寺中,除却那棵月老树,还有一个地方,引人入胜,那便是寺庙后的往生路。
那条往生路上,铺满了石子,每隔一段石头便是用木头堆成的石桩,在道路两边,有两面木头做成的墙,上面挂满了往生之人的姓名,如果顺着往生路走过去,包括头顶都是五彩的木牌。
若是有缘之人能够有幸得到掉落的木牌,便能够得偿所愿。
第15章 低估 也不许,不许你......亲我……
只是,赵舒柠今日不是捡木牌的人,而是挂木牌的人。往生之路,有姻缘、有财富、亦有生死,用不同颜色的绳子区分,赵舒柠双手合十,在沙弥的指点下,挂了一个红色的木牌和蓝色的木牌。
那帷帆四处飘荡,上面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与天际相接的地方,闪着一道道霞光,仿佛被诵经鸣唱缓缓带走。
此处行人不算多,赵舒柠逗留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便朝着月老树去寻找阿竹。
隐在暗处的侍卫迅速转身,很快便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