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玛拨了一队御林军随行,而且舅舅也会派人接应,所以无碍。”四爷回道。
“那还等什么?走啊!”崔蘅风风火火的去收拾东西了。
广州啊!海关啊!传闻中的城上之城啊!是贯彻德嘉全部思想与创造的新城啊!大哥的信里描述过很多次,但都及不上能亲眼目睹的震撼啊!
四爷抚额,该说他的计划卓有成效吗?崔蘅在他面前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不过感觉还不错。
他们到达广州时,已是春三月。
沈善渊是位清瘦的中年美大叔,儒雅谦和,观之可亲。旁边陪侍的是沈夫人,是一种异域风情的美艳,令崔蘅不由的多看了几眼。
四爷和沈大人有话要谈,相互见过后就先离开去了沈大人的书房,沈夫人也带着崔蘅回了后院。
是江南水乡的园林建筑,流水潺潺,花木葱茏。
丫鬟上了茶,沈夫人主动开了口,“你就是崔蘅吧?我听崔英提起过你。”
崔蘅猝不及防之下被点了名,说话都结巴了起来,“是……是崔蘅。”
她大哥真是有社交牛逼症啊,连沈大人的妻子都能说上话,听这熟稔的语气,交情应该还不错,沈大人难道就没提过意见
“别紧张。”沈夫人很和气,“咱们就当唠个家常,不必如此拘束。”
崔蘅小鸡啄米,“好的。”
谈话中崔蘅差不多弄清楚了沈家的情况,沈大人和沈夫人一共生了两个儿子,长子曾是四爷的哈哈珠子,如今在西北参军,次子在白鹿书院进学,所以沈府如今只有两位主子。
但最令崔蘅惊讶的是,沈夫人是苗女。
“怎么不信”沈夫人调笑道。
“不不不。”崔蘅着急摆手,“就是太惊讶了,毕竟我听闻苗寨一般不与其他族结姻。”
沈夫人托腮,故意做出苦恼的样子,端的是风情万种,撩人心弦。
“谁让当年我为色所迷呢?白白净净的俏郎君,可比我们寨子里的莽汉子好看多了!”沈夫人毫不留情的吐槽。
“旁人还说是我下了蛊,否则堂堂一品封疆大吏,怎么会娶了一个苗女还从不纳妾呢?”她的声音里充满蛊惑,像颜色艳丽的曼巴蛇,美丽而危险。
“你想不想四爷对你从一而终呢?”
“想啊。”崔蘅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哪个女子不希望一生一世一双人呢?只可惜男的不想啊!”她冲沈夫人笑,“但我不信有控制人心的蛊,如果真有这样的蛊,那早就是苗人坐这个江山了,还有汉人和满人什么事呢?”
沈夫人眼含赞许,“难怪那孩子在你身上撞了南墙。”
崔蘅只能假装自己没听懂。
我的四大爷啊,你怎么连追人被拒这件事都和别人说啊?这是很值得骄傲的事吗?这不应该是黑历史吗?是应该被挫骨扬灰,扔进小黑屋再不见天日的吧?这不符合你禛傲天的人设啊?!
拿出你霸总的高贵来,说出“今天的你对我爱答不理,明天的我你高攀不起”这句经典语录,这才是正常的剧情发展吧?
男人,你这么接地气,还会找亲友团助攻,这让她很难办啊。
噗!代入女霸总的视角,真是又雷又爽啊!以后请叫她“人类高质量崔蘅”,她,认了!
我命油我不油天!
“情爱一事,外人是帮不了你们什么的,端看二人之间的缘分。”沈夫人没再继续替四爷试探,“你好不容易来广州一次,可得好好游玩一番。”
崔蘅捂嘴偷笑,“游玩是肯定的,但买东西也是要的。”
她和沈夫人相视一笑,心领神会。
书房。
错金螭兽香炉里燃着檀香,白雾缭绕间,更添肃然。
沈善渊声调平缓,“什么时候起了心思”
四爷一板一眼,“不知,但回过神来时,已是情根深种,再难回头。”
沈善渊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别顾左右而言他,我问的是这个吗?如今你连我这个舅舅都要防着了吗?”
“应该是二哥遇刺的时候吧,”四爷垂眼,神色冷漠,“皇阿玛的做法当真令人心寒。也可能是三十六年他对二哥的无端暴怒,甚至可能是三十二年的那场大雪吧。”
他抬眼,直视沈善渊,“如果注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那我更希望成为拿刀的那个人。”
“舅舅,这广州城太小了,装不下额娘的抱负。”
四爷语带峥嵘,尽显金铁杀伐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