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竟然破天荒的看出点纤弱感,暗骂一声,飘离谷粒身边:“你不是他,在那里不能久留。”
谷粒闭目调息,还要恶意嘲弄:“你既然对这女子痴情到这幅地步,为何还会与我亲近?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她想到一种可能,自己噤了声。
除非,她就是那个女子。
心魔见人突然顿住,料定她已经猜到,低低邪笑,嗓音带着念无相说话时不会有的磁性与散漫。
“嗯?你猜到了。那便该知道,我自然会想与你亲近。”
谷粒身体好像掉进冰窟窿里,嘴上还要嘲:“醒醒,我现在是个和尚,你口味有够重。”
心魔却浑然不在意:“昨夜之事,你不是也很喜欢?若不是他一力抵抗,你我……”
万佛塔内一片沉寂,四处只飘荡着心魔微哑的声音,又泛开拖尾的回音。
谷粒盘坐于佛像正前,察觉那声音越靠越近,不觉收紧了手。
突然,随意收在袖袋中的芥子须弥一阵攒动,发出微弱金光,传来念无相带有愠怒的清淡女声。
他喊她“谷粒”。
头一次听到和尚喊自己全名称呼,谷粒怔了一下,才回神应他:“啊,我在。”
念无相凝神警醒:“莫信他言。”
谷粒闭目懒洋洋笑了:“念无相,这是你的心魔,要蛊惑目标也只会是你,担心我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会不会屈服。”
那头一时没有声音传来,谷粒还当是和尚被她气得不理人了。
谁知,念无相鬼使神差道:“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心魔的秘密。”
谷粒睁眼,掌心摊开,看向芥子须弥。这是念无相自己留下的那一颗。
谷粒有些怀疑:“你监视我?”
念无相平静叹息:“与芥子须弥无关。谷粒,那是我的心魔,便是昨夜……我在识海内亦看得清楚。”
心魔闻言,似乎觉得如今场面十分好笑,飘荡着靠近地上盘坐的和尚,幻化出与他一模一样的身姿。
心魔俯身蹲下来,望着谷粒平摊的掌心,不知是在跟她说话,还是想让嘲讽穿过芥子须弥。
“何苦再挣扎呢?只要她在,早晚都是一样。”
谷粒一瞬心惊。
这话怎么听着怎么像是要解决了她,以绝后患。
那头的念无相沉默半晌:“你再待在万佛塔无益,解了法阵出去吧。”
谷粒挑眉:“各大仙门都说,一朝进入禅宗炼心之地,不生生扛下拔除恶业之苦,便无法离开。”
念无相答:“那是骗外人的。”
谷粒:。
她好诧异:“你们灵隐禅宗也会骗人?”
念无相摇头:“也不全是骗,若是澄心净气,自然不会被万佛塔内诸佛所困,要走出去,也只需要解开一道禅宗的禁制罢了。”
谷粒爽了。
她从这话里别的没听出来,重点抓的挺好:“你意思是我澄心净气,有修成大道之风?”
这回,念无相还没说话,心魔嗤笑一声。
然后谁也没回她。仿佛那一声笑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谷粒从小最擅长的,便是给自己挽尊。
她丝毫没有介意方才沉默的气氛,伸手压在心魔脑壳顶上,借力站起来:“说吧,法阵方位,何解?”
念无相回的很快:“西南方位,无解。”
谷粒:?
“你再说一遍?”
念无相语气里带着不仔细分辨察觉不出的浅浅笑意:“此阵无解,暴力可破之。”
谷粒懒得多说,试了试体内丰盈的灵力,一边往法阵所在地走,一边伸出食指,在虚空几个方位虚画出淡蓝光点。
保险起见,她问念无相:“符箓可以吗?”
念无相自然应好。